甚至還在街邊路過的小販那兒隨手買了兩麥芽糖,給了青鸞一,另一左右看看街上也沒人注意自己,便塞進自己里,三兩下將糖扯掉,子拔了出來。
麥芽糖黏牙得很,盛卿卿抿在里一時說不了話,只沿街慢慢走了一段,漫無目的地繞過了幾個彎,突地看見前面有十分寬敞顯眼的府邸。
尚未看清楚匾額上寫的什麼,一直跟在后的車夫就道,“表姑娘,那是大將軍的府邸。”
盛卿卿:“……”還沒到過孟珩府上,也不知道所在何,誰知道這隨便一走就上了。
“姑娘,要去麼?”青鸞問道。
“兩手空空,又不曾投過拜帖,怎麼去?”盛卿卿失笑,掩著小聲答完,覺得整個人已輕松了兩分,便準備回頭上車徑直回孟府。
偏巧孫晉剛好打從孟珩府里出來,一抬頭就看見盛卿卿上車的背影,登時一個機靈跑著追上去攔住了馬車。
車夫認得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孫將軍。
青鸞掀簾見著孫晉,對這人也是印象深刻得很,道,“孫將軍,這麼巧?”
“我剛從大將軍府上出來。”孫晉拱手道,“盛姑娘既然到都到了,為何不進去一坐?”
“姑娘誤打誤撞走到此,說兩手空空不好進去呢。”青鸞笑道。
孫晉:“……”盛卿卿本人不就是最好的了,還用得著帶什麼禮?
他這麼想完,立刻又聯想到了盛卿卿向來守禮的態度,心覺是干勸盛卿卿進門是沒用的了,轉而咳嗽了一聲道,“盛姑娘,我方才見大將軍眉頭皺,似乎有些不適,他又向來不肯對人怯……”
話說到一半,馬車的門簾果然掀開大了些,盛卿卿從中彎腰了臉,有些無奈道,“果真如此?”
孫晉一本正經地點頭,“這是自然。”
盛卿卿心中算了算孟珩上次發作的日子,確實已經有段時候了,雖說孟珩看著病況好轉,可治病畢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孫晉說得有鼻子有眼,盛卿卿便多有些擔憂,“那我去看一看。”
孫晉心里頓時一松,對車夫吩咐完,“將馬車停到門口吧。”
盛卿卿從車上下來時,孫晉就站在門邊等候。
疑地看了眼孫晉,道,“孫將軍不是剛從里頭出來?若有其他事要忙,不必陪我耽擱時間。”
孫晉:“……”早知道,他剛才就該說“剛到”而不是“剛出來”了。
作為孟珩邊心腹,也是為數極知道糾纏孟珩十年夢境的人,孫晉曾經對于盛卿卿的存在相當將信將疑。
見到盛卿卿之前,他幾乎是不相信盛卿卿該人真的存在于人世間的;孟珩發病而他去搬救兵時,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去找了盛卿卿。
可乍然出現的盛卿卿偏生輕巧地就安住了狂癥發作的孟珩,孫晉看了次厲害。
隨即他就被孟珩下了封口令——十年一夢的事,孟珩嚴他在盛卿卿面前提起。
孫晉抓心撓肺,他恨不得將盛卿卿和孟珩直接綁在一起,又沒那個膽子,只能暗中想些辦法。
譬如此刻編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將盛卿卿騙進大將軍府去。
可惜,他自己是看不上熱鬧了。
孫晉憾地行了個禮道,“那我便先走一步,盛姑娘告辭。”
盛卿卿頷首回了禮,和善道,“一路順風,事半功倍。”
孫晉卻是正要去找王敦,聞言側臉朝盛卿卿看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點了一下頭,“借姑娘吉言了。”
門里下人適時上前引道,“盛姑娘,請。”
盛卿卿一路往大將軍府里走,雖也沒刻意四張,但這府中的種種景擺設卻難免映眼里,看得大為皺眉。
——相比起孟府的巧心思花團錦簇、安王府的低調奢華玲瓏山石,孟珩的府邸大則大矣,卻實在了些人住的氣息。
這就好像是個才剛搬進來不久、主人也不常居住其中的新宅似的,和孟珩本人一般,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孟珩想來對這些也是相當不上心的。
盛卿卿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下人門路地將盛卿卿帶到一門口,敲了兩下門,聽見里頭孟珩應了聲“進來”,也不推門,躬對盛卿卿做了個請的手勢。
盛卿卿有些訝然,但也沒說什麼,想著大概是孟珩府里的規矩,又想孟珩還能平靜應聲,想來心不算太糟。
——總之代青鸞留在門口后,便自己推門了進去。
孟珩正站在一張長桌前,他背對著門口,頭也不回地問,“什麼事?”
盛卿卿偏頭打量他兩眼,覺得氣氛還算平和,開口喚道,“珩哥哥。”
孟珩飛快地轉回了臉來,滿眼驚愕,“你怎麼——”
“我方才巧經過,”盛卿卿笑道,“見孫將軍出去,他托我進來看看。”
孟珩邊單手將手里的東西卷起,塞進卷宗里藏好,邊在心里給孫晉記了一條帳,“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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