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既然從孟珩得到了認可，盛卿卿也沒再做耽擱，等孟老夫人問起的時候，便直接說了魏仲元的名字。

孟老夫人聞言深深看了盛卿卿一眼，意有所指地說，“你和云煙的格不一樣。”

盛卿卿笑了笑，道，“我聽外祖母話中偶爾出的一二，我認識的母親也同您說的不太一樣呢。”

孟老夫人像是被這句俏皮話刺了一下似的。

閉眼安靜了片刻，才微微擺手道，“既然要定親，我這幾日就帶你去看看云煙留下的嫁妝。我保管這些年，到底應該是你的東西。”

盛卿卿乖巧地應了是，見孟老夫人一幅疲倦的模樣，隨即小聲告了退。

嫁妝這東西，盛卿卿倒并不太在意多，但心中多好奇究竟是多大的數目才配得上當時孟老夫人凝重的神。

再者，即便是母親當年的嫁妝，在逃婚時便該按律剝奪，怎會在孟府一留二十多年，又落到了盛卿卿的頭上？

尤其是，孟府為何要拿出那麼大一筆錢來當做孟云煙的嫁妝？

嫁妝雖說是出嫁的倚仗，越多越能得住陣腳，但當然也要看自家能拿得出多來。

那時候的孟府不過是個普通世家，同如今不可相提并論，橫財從何而來？

關于這筆來路不明的嫁妝，盛卿卿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可孟老夫人卻吝嗇得一個也不肯作答。

盛卿卿回院想了會兒，越想越覺得疑，再想到今日魏梁看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幾乎是過在看三十年前的一個人影似的，不由得微微打了個寒戰。

魏夫人是笑面虎，但魏梁或許比魏夫人還要更加不好對付一些。

思及此，盛卿卿無聲地嘆了口氣。

決心踏魏家的那一刻，已將自己的后路盡數斬斷了。

“姑娘怎地唉聲嘆氣？”青鸞過來添茶，邊道，“今日不是一切都順利得很嗎？”

盛卿卿抬眼時正巧看見青鸞腦袋上沾了片枯黃的樹葉，手替摘了，里道，“沒什麼，悲春傷秋罷了。”

青鸞見到盛卿卿手里的枯葉，啊呀一聲笑了起來，“我又手腳的麻煩姑娘了。”

盛卿卿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樹葉，道，“我替你摘了掉到頭上的葉子，這沒什麼不正常，是吧？”

“有什麼不正常？”青鸞不解地反問。

“……沒什麼。”盛卿卿失笑擺手，“我想了些有的沒的罷了，你去忙吧。”

青鸞應是轉離開，盛卿卿才在心中好笑自己的多思敏。

那可是孟珩，想什麼也不該想到才認識將將一個月、見了沒幾次面的孟珩上去，忒地癩蛤蟆想吃天鵝了。

*

從崇云樓回來第三日，孟老夫人便帶著盛卿卿出了門，隨行人數從簡，盛卿卿掃了一眼，除了孟大夫人外，只幾個老夫人院里常見的心腹下人，再足足一隊的護院跟著。

“太多了，孟府放不下，也不便讓人知道。”孟老夫人淡淡地道，“一會兒看過以后，你也不要聲張。”

盛卿卿點頭稱是，按照馬車行進的方向判斷著距離，原來當作就在汴京城里，誰知道馬車一路出了城門，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孟大夫人恍然道，“聽說郊區里，母親有個鑿了溫泉水的宅子，是存放在那？”

孟老夫人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難怪，那宅子是母親的私產，也不怕家中其他人過去。”

“放了二十來年，我以為沒有起出的機會了。”孟老夫人喟嘆道，“還好，卿卿總要嫁人的。只你記得，這些錢財于你是安立命之本，也可能是招人毒害的禍，務必要小心謹慎，明白嗎？”

“外祖母安心，外孫知道。”

錢財確實容易招來殺之禍，盛卿卿倒是知道的。

可如今踏足的龍潭虎可比普通的錢財來得更刺激。

盛卿卿心中是這麼想的，但這是在見到所謂的嫁妝之前的想法。

溫泉宅子雖建在郊外，但不遠也能眺見幾其他大戶人家的宅邸，看起來像是達貴人冬日避寒用的福地。

盛卿卿跟著孟老夫人進了院子，護院們將宅子外守住，最后走進一室的唯獨四人。

孟老夫人、大夫人、盛卿卿，并一個平常不怎麼說話的嬤嬤。

盛卿卿還是第一次見到地下開采的溫泉池子，好奇地往熱氣騰騰的池里張了一眼，只見那水都像是摻了羊似的，是微微的白，霧氣籠罩起來仿若話本里講的瑤池仙境一般。

老夫人目不斜視地走向池子側邊一平平無奇的燭臺，手稍稍索一下，不知了什麼開關，咔啦一聲，池子一旁平的地面上開了道暗門。

盛卿卿睜大了眼，沒想到話本里富貴人家在家中挖個道這事還真能在眼前出現——難道不是建個庫房更為方便？

“這原本是戰時所挖，用來避難的。”孟老夫人道，“若是汴京被攻破，孟府的老婦孺便要躲到這來。”

嬤嬤掌了燈，第一個從暗門的臺階走了下去，孟老夫人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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