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掩啊了一聲,蹙起了眉,“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是我不好,我不說了,三公子見諒。”
魏仲元悄悄看一眼,被那晶亮眼中的恍惚淚嚇到,趕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盛姑娘請別誤解我的意思!我、我是說……”
“你可不就是這個意思?”魏二公子邊兌著邊殷勤地給盛卿卿端茶倒水,“盛姑娘,我家三弟就是這子,往日里文氣得過了頭,面皮也薄,見了漂亮姑娘便笨舌拙,你別放在心上啊。”
魏家小弟也在旁點頭幫腔,他笑嘻嘻地說,“三哥只有作畫時有些揮斥方遒的架勢。”
盛卿卿接茶道了聲謝,又好奇地問道,“三公子會作畫?”
“畫有什麼好說的,崇云樓里就有不名家之作!”見盛卿卿一直同魏仲元說話,魏二公子干脆暴地打斷了對話,他興致地站了起來,強地邀請盛卿卿,“我帶盛姑娘去看就是,肯定都比三弟畫得好。”
魏家小弟立刻笑瞇瞇站起,“那我也跟去看看。”
魏仲元張了張,正要說話,目和盛卿卿甫一接,又像是被到角的蝸牛一般了回去。
盛卿卿清楚地聽見魏二公子在旁發出了一聲嘲諷似的輕嗤。
——明明是魏夫人的親生兒子,在庶出的兄長和嫡親弟弟面前卻慫包這樣,確實并不討人喜歡。
然而盛卿卿這次在魏家要選的對象,卻是越弱越慫包越好的。
魏二公子這般的當然也能哄著利用,但他一腸子、說話不過腦,不會有魏仲元來得方便。
等魏夫人姍姍來遲時,總共談才不到兩刻鐘的時間,盛卿卿已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老遠就看見你臉上笑開花了。”魏夫人說著,寵溺地了小兒子的頭頂,半開玩笑地問道,“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
“可不是!”魏家小弟噘著抱怨,“再遲一些,我就能帶盛姐姐去畫廊了。”
“今日沒那麼多時間了。”魏夫人笑道,“盛姑娘,府中有些事,我需帶著他們先一步回府,當真抱歉。”
“夫人言重了。”盛卿卿搖頭,早在魏夫人來時立了起來,這會兒立在亭邊正好行了個禮,“今日之事,勞煩的是夫人的心思,卿卿不勝抬。”
“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魏夫人失笑,招手過三人,又道,“盛姑娘也要回了麼?”
盛卿卿不想錯過同魏夫人說話的機會,略作思考便點了頭,“我同夫人、三位公子一道走到崇云樓門口吧。”
一路上魏夫人倒是沒有再給其他三人說話的機會,拉著盛卿卿邊走邊問了許多己話,兩人有來有往說說笑笑,氣氛相當融洽。
可盛卿卿沒能從魏夫人口中得到任何實質的信息,也并未給魏夫人一點兒不該說的容。
到了崇云樓門口時,魏夫人才停了下來,笑著道,“魏家的馬車就在對面等著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盛卿卿點頭稱是。
魏夫人將三個年輕人趕過了街道,突地又回過頭來,像是剛剛才想起一件事似地問道,“前些日子,孟大夫人曾在圈子里打聽有沒有人識得幾年前在江陵、現在在汴京的人,我想大概是為了你尋的,可一時想不起這樣的人選便沒去孟府打擾。”頓了頓,和煦地詢問,“現在找到了嗎?”
盛卿卿坦然地笑了,帶著兩分赧然和歡欣,“是,大舅母許是覺得我在汴京城沒有故人說話,才替我費了這些心思。前幾日剛去見了曾經同我兄長并肩作戰過的舊友,他們夫妻二人都是我認識了多年的,同他們說說從前的舊事就仿佛回到了從前的江陵城里似的。”
魏夫人的神有些唏噓,“你也是個命苦的孩子。”
盛卿卿眨眼道,“可如今我至還有外祖母、大舅母和魏夫人這樣的善人關心我,我并不覺得苦。”
魏夫人偏頭輕輕按了下自己的眼角,聲音帶了哽咽,“你父母要能知道你這麼懂事,一定心中藉。”
“魏夫人放心,我家人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正看著我,替我鼓勁呢。”盛卿卿意有所指地說。
魏夫人仿佛沒有聽懂話中深意一般,回過頭來,地了一下盛卿卿的肩膀,“方才三個孩子里,有你中意的嗎?”
盛卿卿訝然,往魏家馬車的方向看了眼,忸怩地低頭道,“三位公子都很好,魏夫人容我再想想。”
最好的人選當然是魏仲元了,但盛卿卿也不想在魏夫人面前表現得太過急切。
再一點是,孟珩對多有照顧,盛卿卿心中多有些想同他先知會一聲此事。
畢竟孟珩對魏仲元的厭惡實在是表達得太過直白了。
魏夫人了然,“不急,你再花些時間好好想想,一輩子的事,總得挑個好的。”
盛卿卿點頭應下,目送魏夫人走向街道對面的馬車。
當魏夫人走到馬車邊上時,后頭繞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眉目深邃,即使稍微上了些年紀也仍十分俊,多添的兩分滄桑只令他顯得更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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