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了？

母親去世了！

林謹大腦空白了兩秒，隨即猶如被一道驚雷劈中，世界坍塌。

張著，想問一句“我媽在哪兒”，可是嗓子卻像是被水泥灌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沒有眼淚，只是覺得沒力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肚子一陣發，綿綿的抬手去托。還沒有到肚子，視線一模糊，天旋地轉，便倒在了米粒的上。

“快啊！來人啊！小謹暈倒了。”米粒尖了起來。

米粒的這一聲高呼，把秦厲的天靈蓋都要掀開了。

他拔就跑，甚至來不及坐電梯，沖向了樓梯間。

快速來到林謹跟前，他把人打橫抱起，旋風一般往外跑。

等舍友們反應過來，人早就不見了。

……

林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覺左手被人抓住了。

抬眼看去，是秦厲握住的手，整張臉埋在病床上。

“老公。”林謹輕聲呼喚。

秦厲“唰”的一下，把頭抬了起來。

他面無，蒼白如紙。眼眶凹陷，眼袋青黑。雙眸滿布，神焦急。下的胡茬沒刮，憔悴又狼狽。

看著他這樣，林謹心疼，眼淚便奪眶而出。

秦厲抬手給掉眼淚，嗓音暗啞，“乖乖，寶寶們很好，雖然見了點紅，可是現在沒事了。”

林謹抬手，手放在肚子上，胎并不明顯。

側過頭，去看胎心監護儀。胎心正常，這才讓眉宇更舒展了。

“我睡了多久？”林謹問。

“一天一夜。”

林謹歉疚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秦厲搖頭，起后在額頭上落下一吻，“乖寶，給你說個好消息，宋薄言被捕了，大概率是一輩子監出不來了。如果葉舟能被策反，證據更多一些的話，他可能會是死刑。”

林謹眼里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吸著鼻子點頭，“好，非常好！我媽媽……”

說了一半，林謹就說不下去了。

媽媽去世了。

苦難的母親，最終還是沒能得到上天的垂憐，去世了。

林謹的思緒糟糟的，這些日子與母親相的畫面，像是播放幻燈片一樣，在腦海里回閃。

的口越來越沉悶，眼淚也完全不控制，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林謹拉了拉被子，捂住自己的頭，不想讓病房里的人看到自己哭。

極力的抑著哭聲，可噎的聲音，還是從被子里斷斷續續的飄出來。

被子里小小的一團，抖得厲害。秦厲比自己中了幾十槍，還要難。

鹿蕓在一旁，心疼的泣不聲。

秦老夫人也是，躲在秦老爺子懷里抹眼淚。

秦厲沒有撲上去抱，只是握著的手。他輕聲的安著：“哭吧，寶貝兒。哭出來就好了。”

“岳母沒有離開你，變了天上的星星，會永遠的守護著你。”

“下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無災無難的。”

“我的乖乖謹，別害怕。老公會一直一直陪著你。老公會把岳母那份，一起給你。”

“乖寶貝，你一定要堅強，岳母在天上，也不希你悲傷。”

“睡一覺吧，老公替岳母哄你睡。”

秦厲溫暖的大掌，一下又一下的拍著林謹的背脊。

他磁沙啞的聲線，傳到林謹的耳朵里——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

一周后，林謹34周了。

按照醫囑，是不能奔波的。

但還是去了滬城，因為今天母親的，可以領出來，要送去火化。

已經四月初了，天氣溫暖。可進了殯儀館，林謹還是覺冷。

從頭到腳，都是冷冰冰的。

秦厲給裹了一件披風，可到的手，還是冷的。

他把小妻的手，握在掌心，輕輕的給呵氣。

林謹一不的，盯著冰棺，像是石化了一樣。

外公外婆匍匐在冰棺上，哭得聲嘶力竭。

外婆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著林嫣兒的名字，想把醒，想給說對不起，沒有保護好。

外婆一直在自責，如果上次來滬城，和林嫣兒住在一間房，林嫣兒就不會被擄走。

外公不停地著“囡囡”，似乎這樣，兒就會回來。

他記得林嫣兒很小的時候，他們夫妻還在菜市場賣香油。

生意不忙的時候，他就會和林嫣兒躲貓貓。

林嫣兒總會藏在，他一眼就看得到的地方。可他卻假裝找不到，便一聲聲的喊：“囡囡，我的乖囡囡去哪里了？”

林嫣兒會跑出來，投他的懷里，說：“乖囡囡在這里。”

可現在，他再像以前一樣，喊著“我的乖囡囡去哪里了”，卻不能把兒抱個滿懷了。

外公外婆都發泄出來了，淚流滿面。可林謹卻是抑的平靜，平靜得讓秦厲擔心。

冰棺被推走，到時候火化了。

外公外婆追著工作人員跑，舍不得讓兒被大火吞噬。

兩位老人家攙扶著彼此，看著自己的兒離自己越來越遠。

林謹也跟上去，不哭不鬧，但腳步飛快。

秦厲怕摔跤，索抱起追著冰棺跑。

雖然他知道，就算跑得再快，岳母還是會被火化，會變一堆骨灰。

來到火化廳，工作人員不忍心，便讓家屬和再做幾分鐘的告別。

林謹看著一個個的火化爐子，又看到母親的被抱出來，便再也做不到克制了。

沖了上去，“撲通”一聲跪下，撕心裂肺的喊：“媽！媽媽啊……”

的聲音慘烈又不舍，把秦厲的心都碎了。

他也跪在地上，給岳母磕頭，“岳母，訂婚時您的囑托，我一定能做到的。您安心的去吧，這世界上沒人可以欺負小謹和外公外婆，我會用生命保護他們的。”

悲慟的哭過后，工作人員還是把家屬都勸住了。

被送進火化爐，四十多分鐘后再推出來，只剩下一堆骨灰。

外婆大悲，形一晃暈倒了。九妹忙醫生快上來，給老人家急救。

林謹被秦厲抱著，只出一雙悲戚的眼睛。

林謹抓著秦厲的服，一雙眼睛泛紅，淚花漣漣。

聲音悲涼又可憐，“怎麼辦啊？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鹿蕓忙上前一把，把摟過來，疼惜地說：“我的乖兒，媽媽在這里，媽媽會永遠的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