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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姜荔雪難得起了個大早,讓蘭英們幫著梳發上妝。
覺得昨晚那個發式就很好,溫婉大方且簡單,能讓人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通草花簪上。
“可是良娣已嫁為人婦, 婦人的發髻沒有這樣的……”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那個發式……”姜荔雪抓著一縷頭發, 兀自苦惱著。
謝珣起走到的後, 幫做了決定:“那便挽一半,留一半。”
既然得了太子的首肯, 蘭英們便也不再耽擱, 很快便將發式梳好了。
因著姜荔雪有著瓷一樣的好,上妝自然就簡單了許多, 只是描了眉, 雙頰染了胭脂, 再往上塗些口脂就好了……
蘭英用指腹的溫度融了些口脂,輕輕地往姜荔雪上點塗著暈開。
邊塗著, 邊疑地問:“良娣, 怎的今日覺你的更飽滿些呢?”
姜荔雪倏忽響起昨晚被謝珣抵在銅鏡前親吻的畫面, 那份潤溫熱的仿若還停留在上……
擡眸再往銅鏡中看時, 便見方才還雪白的皮上似火燒雲一般紅了起來。
梳妝完畢後, 姜荔雪穿上那條流,外罩了一件簡單的錦緞對襟外裳, 原地一轉, 如同一朵輕盈的紫雲扶風而起。
蘭英們看得移不開眼:“良娣今日得像是仙子下凡……”
哪個姑娘小時候沒做過仙的夢呢?
被們這麽一誇, 姜荔雪心中自是滋滋的:“那我給殿下看看去。”
謝珣在前堂, 正在等用早膳。
“殿下, ”興沖沖地跑過來,在他面前轉了兩圈, 笑容宛若孩般純真,“好看麽?”
謝珣目輕,誇:“好看……”
“才不好看!”
院兒裏忽然傳來一道清脆俏生的聲音,姜荔雪轉眸去,見是昌寧公主又過來了,芙蓉的煙紗罩著營黃的旋,活潑俏皮的,偏偏臉不太明朗的,鼓著小臉往堂中走來。
謝珣站起來,與并肩站著,等著昌寧提走了進來,才道:“過來作甚?”
“不是你讓我來道歉的嘛?”昌寧一臉不服氣,聲調也不算,氣鼓鼓地看向姜荔雪,“昨日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姜荔雪還未開口,謝珣先皺了眉:“若不想好好道歉就回去反省!”
被他這一聲斥,昌寧那不服氣的勁兒當即就偃下去許多,收斂了眉目兀自委屈了一會兒,才重新調整了語氣,與姜荔雪說道:“對不起。”
雖然這次的語氣下來許多,但是姜荔雪也能聽出來并非真心實意想與道歉,不過是看在謝珣的面子上,被迫向低頭罷了。
不管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姜荔雪也不想在計較此事了,正要說句“沒關系”時,謝珣忽而轉頭與說:“并不是道歉就可以被原諒,倘若你心中覺得不痛快,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嗯?
還可以選擇不原諒麽?
“昨晚孤與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昨晚他說了好多呢。
不過印象最深的,除了那句“可以麽”,便是那句他讓自己可以恃寵而驕的話。
所以,他現在是提醒恃寵而驕,憑自己心決定要不要原諒昌寧公主。
既如此,當然是選擇……
“那我選擇不原諒!”底氣十足,仗著謝珣的勢與昌寧道,“你并非誠心與我道歉,我不原諒你。”
“你……”昌寧沒想到這個柿子竟然不好拿了,一時氣得語噎。
姜荔雪卻趕在對方發作之前,給遞了一個臺階:“不過,你若能做一件事補償我,昨日的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
昌寧慍怒著,沒好氣地問:“什麽事?”
姜荔雪轉而去吩咐蘭英:“去把那朵通草棣棠花簪和風鈴木花簪拿來……”
“是。”蘭英也這會兒也鬧不懂家姑娘想做什麽,這便去了耳房,很快將說的那兩朵通草花簪拿了過來。
裝著花簪的木盒一打開,昌寧公主的視線便被盒子中那兩朵黃的花吸引了去:“好漂亮的花簪……”
“那就送給你。”姜荔雪連同盒子一并遞給了。
昌寧這會兒馬上不生氣了,卻是一臉狐疑地看著:“為什麽?”
“你今日若能將這兩支花簪戴足一整日,我就原諒你昨日搶我子的事……”
昌寧愈發懵了:“我昨日欺負你,你還要送我花簪?”不由疑神疑鬼起來,“莫不是這花簪有什麽講究?你想看我笑話……”
“這花簪出自景州薛家,是我師兄帶來京城的,他想在京城賣這種花簪,如今生意才剛鋪開,我想幫他,讓京都的貴們盡快知這種花簪,”說著,將自己發間的那兩朵通草木槿花給昌寧看,“你看,我也戴了這種花簪,我今日穿這般招搖的流,也是為了讓這兩支花簪被更多的人看到……”
昌寧回想昨日說過的話,難怪昨天怎麽也不肯把這條子借給自己。
如此說來,昨日自己確實太過分了。
“好吧,”昌寧接過盒子,雖然心裏已經生出了幾分真摯的歉意,但委實很難低下自己這顆高貴的頭顱,便假裝勉為其難道,“那我就給你個面子,今日戴著這兩支花簪……”
來時氣勢洶洶的昌寧,這會兒抱著木盒,樂以忘憂,笑意滿面地離開了。
“你做的很好,”謝珣擡頭了的頭發,“不過你送的這兩支花簪,孤回頭補償你。”
“不用了,殿下幫我把子要了回來,昨日裏母後還送了我玉石和布匹,算起來我還賺了呢。”
角勾了勾,謝珣誇:“你這腦子,偶爾也好用的……”
用罷早膳後,姜荔雪與謝珣乘坐馬車一并往京郊的東苑趕去。
車廂中,時不時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裳,出隨帶著的小銅鏡照了又照。銅鏡照不到的地方,就讓謝珣幫看。
“殿下你瞧我後面的頭發是不是了?”
“不。”
“殿下我服是不是有點皺了?”
“沒皺。”
“殿下我上塗的香膏味道是不是淡了?”
“還好。”
“要不我還是再塗一點吧……”
將香膏拿出來,又往手腕,脖子上,以及耳後又塗了一些……
“殿下,這樣是不是香多了?”將手過讓他聞一聞,眼神閃爍著忐忑,“那些蝴蝶會飛來的,對嗎?”
謝珣看著這般心神不定的樣子,便知這會兒已經開始張了,于是握住的手,換道:“很香,很好,哪裏都好……”
可姜荔雪卻覺得哪裏都不好了。
分明前幾日起念頭的時候,一直期待著這一日,可這一日真的到了,竟又開始膽怯了。
“殿下,你說我今日這般是不是太招搖了?”
謝珣握著t張到發涼的小手,笑道:“現在才想起來招搖,是不是太晚了……”
“殿下,我有點害怕……”今日去東苑,蘭英們都沒有跟過來,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他,“我乘舟過去的時候,殿下你能不能去岸邊接我呀?”
澄澈見底的眼瞳,水潤潤的,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看著他,謝珣心中一:“可以。”
其實就算不主提起這件事,他也是要這麽做的。畢竟今日去東苑參加狩獵的王公貴族子弟數不勝數,今日又盤了個似婦非婦的發髻,旁人不知,說不定還以為是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如這般的樣貌難保不會那些個淺的郎君瞧上,他自是要站在岸邊第一個接,那些人好生知道這是他的良娣……
有他接應,姜荔雪心中登時安定許多,好似不管自己做什麽,都有人兜底一般。
心中激之餘,大著膽子,湊到他面前,輕啄了他一口:“殿下,恃寵而驕的覺……真好。”
這還是第一次,在他沒有要求的況下,主吻他。
心下愈發悸,一縷奇妙的甜意自心田縈繞而上,落在眉梢眼角便了溫。
他將人攬懷中,回吻回去,哪知卻手攔住了他的:“殿下,我今日塗了口脂,您親我,會花掉的……”
他這個人,一親起來就沒個輕重,待會兒若糊了一的口脂,可如何是好?
可起了意的男人,哪是這麽容易就能打住的:“待會兒重新塗……”
“不行!”見他過來,幹脆兩只手都堵住,用力的撐開兩人的距離,“今日我要完的出現,可不能有一的花妝,殿下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