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

“師兄……”

姜荔雪的心驟然跳了一下, 驚訝地向薛崇柏。

“難道師兄有辦法？”

“辦法是有，只是難免有風險……”

說不心，是假的。

從宮那日起就想著離開，先前因為那場誤會謝珣險些寫了休書給, 那曾是離出宮最近的一步。

可是最近這些日子, 大抵是因為在宮中過得怡然自在, 謝珣也一直順遂著，竟很再這樣的念頭了。

今日師兄驀的提起, 的第一個反應是驚喜, 可隨即卻幾分不舍湧上心頭。

好像，沒有像以前那般迫切地想要離開那座庭了。

況且若僅僅是為了今日這樣一件小事就想著要離開皇宮, 未免太任了些。

“多謝師兄為我考慮, 我在宮裏其實還好, 今日之事只是偶然，師兄擔心了……”

薛崇柏能想到的幫的法子, 非到萬不得已也是不忍用的, 既還有顧慮, 他便也不強求：“我只是想讓師妹知道, 這宮外還有一條退路, 日後若你有這樣的想法，可隨時來與我商量。”

就算現在沒有下定決心離開皇宮, 誰又能保證以後不會呢。

姜荔雪默默地記到了心裏：“嗯, 謝謝師兄。”

忽而想到外面還有許多侍衛盯著, 忙掙開了師兄的手, 往窗外看了一眼。

薛崇柏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失了分寸, 已嫁為人婦，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與相。

他道了聲“抱歉”, 而後送出了茶樓。

姜荔雪帶著蘭英往馬車前走去，薛崇柏卻在後住了蘭英：“蘭英，你可知師妹被搶走的子是什麽樣子的？”

“我知道。”蘭英將那子的模樣描繪給他聽，連帶著將那上鑲嵌的翡翠榴石也一并說了出來。

翡翠榴石？

那是一種罕見的玉石，價格不菲，很是珍貴，難怪為因為這樣一條子難過。

不過幸好，這種玉石雖然罕見卻并非難尋，他們薛家世代經商，祖輩們積攢下來的寶石玉中，剛好就有一塊翡翠榴石……

姜荔雪回到皇宮後，月紅與綠萼捧著一匹天流煙羅和一紫一綠兩塊翡翠玉石送到的面前。

“良娣，皇後娘娘得知昌寧公主要走了您的，便將昌寧公主斥責了一通，原想著讓宮吧服還回來的，可公主不願，還跑去了太後的祥福宮，皇後娘娘拿公主沒辦法，便想著補償給良娣這布匹和兩塊玉石，希良娣不要與昌寧公主計較……”

“嗯，改日我去謝過母後。”姜荔雪緒平平，早就料到了會是這般結果。

其實本不想要什麽補償，也不是非要那條子不可，只是滿心籌備的事，事到臨頭卻被人挖了牆角，心裏有些郁卒罷了。

靜夜沉沉，疏星淡月，斷雲微之下，謝珣趕在宮之前回了宮。

他在東苑待了一夜兩日，滿疲累倒還能忍，只是昨夜睡得不好，懷中了那份馨香溫，他竟輾轉到後半夜才睡。

還未東宮，便有侍衛上前，同他稟報了今日發生的事。

“昌寧公主今日來東宮，強行要走了良娣那條流……”

腳步一頓，謝珣眉峰輕蹙：“昌寧把那條流要走了？”

“是，起先只說試一試，後來穿上便不肯換下，說是要借去穿兩日。”

“姜氏作何反應？”

“良娣不願給，但又不能奈何公主，只能由著公主將穿走了。”

他這個妹妹與那徐玉綾好，平日與姜氏走，倒也相安無事，今日竟敢趁著他不在明晃晃地來搶東西，著實過分：“昌寧現在在哪裏？”

“在祥福宮，太後那裏……”

倒是會找地方躲，知道姜氏最怕太後，連母後也對太後敬畏三分，所以才會選擇躲在那裏。

謝珣轉，調了方向往祥福宮走去。

那侍衛一邊跟著，一邊繼續與他稟報t：“良娣與蘭英姑娘今日出了一趟宮，去了玉林街的邸館、翠瑯軒和茶樓，見了那位薛郎君，并帶回四支通草花簪……”

“嗯。”既是為了通草花簪出宮，去見見薛崇柏倒也無妨。

“良娣與薛郎君在茶樓坐了約莫兩刻鐘，但是說了什麽，屬下沒聽見……”

“嗯，還有呢？”

“那位薛郎君還問了蘭英姑娘關于流的樣式……”

哦？看來并非全然是為了通草花簪才去見的師兄，還去找他訴苦了。

罷了，先去祥福宮把那流給要回來再說。

*

祥福宮。

昌寧哭著撲進太後的懷中，執拗著不肯出那條流。

太後著自家孫兒哭得巍巍的發髻，滿臉不悅地看向謝珣：“左右不過是一條子，也值得你這麽晚來上門討要？昌寧既然喜歡，給穿兩日便是了，何必因為一條子傷了你們兄妹的？”

謝珣冷著臉道：“此事錯在昌寧，還請祖母不要庇護。”

“是借又不是搶，何錯之有？”

“姜氏不願借，昌寧還是執意將穿走，與‘搶’又有何異？”

太後愣了一下，低頭問昌寧：“到底怎麽回事？”

謝珣冷眸看向自己的妹妹：看來白日裏昌寧與太後也并未說實話。

昌寧被謝珣的目迫著，上頭又有太後的追問，這會兒才不願地說出了實：“我本就是打算借來穿兩日就還給的，可非說明日就要穿，不肯借給我，我以為就是故意不想借給我，所以才賭氣穿走的……”

太後聽明白了事的緣由，此時便不好再袒護昌寧了：“去把子拿出來，給你皇兄……”

“祖母……”昌寧在太後懷中噎著撒，想著能改變太後的決定，直到太後不怒自威地看了一眼，一怔，不敢再造次，這才起搭搭地去取了子，淚眼盈盈地給了謝珣。

然而只是歸原主還不夠。

“明日，去給姜氏道歉。”

“皇兄……”昌寧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位一母同胞的兄長，他以前很疼自己的，如今怎麽變得不認識了一般，“你我去給道歉？”

“若不道歉，明日的狩獵你也不必去了！”

謝珣拿了子，便與太後告辭，不再多留。

看到兄長一臉冷漠地轉離開，昌寧惱得直跺腳：玉綾給出的什麽破主意，還說只要躲到祖母這裏就沒事了，結果還不是在皇兄與祖母面前都丟了臉，甚至明日還要去給那姜氏道歉，委實折辱了……

*

謝珣拿著服回了東宮，進寢殿之前，忽而想到了什麽，便暫將服給林空：“去檢查一下，服可有破損？”

林空捧著服下去，謝珣這才了寢殿。

推門進去的那一刻，他瞧見床上橫著一道玲瓏的影，正翹著兩條潔的小，一臉沉浸的看著什麽。

許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那張尚還帶著幾分癡笑的小臉下意識地轉了過來，見是他，神忽然一僵，隨即“噌”的爬起來，胡往枕頭底下塞了什麽，才慌慌張張地下了床過來迎他：“殿下，你今晚怎的回來了？”

已經宮好一會兒了，還以為他不回來了呢。

“嗯。”怎的聽著好像并不希他回來的樣子？“在看什麽？”

他往床邊走去，看到被塞的歪歪扭扭的枕頭。

“沒、沒什麽……”橫過來，擋在床前，“殿下忙了兩日，一定累壞了，快去沐浴吧。”

“不急，”謝珣拉著的手，與一并坐到床上，“先陪孤說說話……”

說什麽？

說方才看話本子的事麽？

那些話本子是他昨日讓林空買來的，昨晚看了兩本，今晚原不打算看的，擔心他會隨時回來，直到過了宮的時間，還未見他的影，才敢放心拿出來看。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今晚不會又要著學話本子上的那些事吧？

可方才看的那本，寫得可狂野了，這可不興學啊。

想到這裏，姜荔雪便兀自紅了臉，小聲道：“殿下，新買的話本子不好看，過兩日林空重新買些吧。”

“好。”謝珣倒是痛快的應下了，又繼續問，“可還有別的話要說？”

還有？

還要說什麽？

“哦對了，我今天出宮去找師兄了，”大方坦白道，“我同師兄要了四支通草花簪，打算明日戴著去參加狩獵……”

“嗯。”他是要與說師兄的事，不過并不是這個。

侍衛說昌寧公主搶走了的後，立即就出了宮，想來是了委屈，第一時間找人哭訴了。

白日裏他不在邊，所以去找認識了十年的師兄哭訴，他勉強可以接。

但如今他人已經在面前了，這般了大委屈，理應也該找他哭一哭才對。

濃黑的眸子鎖著，指腹在的手背上無意地婆娑著，他繼續追問：“還有呢？”

怎麽還有？

到手背上來自他指腹的，姜荔雪心中一：這莫不是一種暗示？

繼而想到在茶樓裏，師兄拉了一下的手腕那件事。

難不師兄拉手的時候被外面的侍衛看到了！

咻！

吸了一口涼氣。

一定是是的。

一定是侍衛將此事告訴了他，與師兄在茶樓拉拉扯扯，所以他現在本不是要與聊天，而是要盤問，看是否會說真話。

都說坦白為寬抗拒從嚴，是不是只要主說出來，他就不會懷疑與師兄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殿下，”忙主解釋起來，“我與師兄清清白白，他不是故意要拉我的手的……”

墨黑的瞳眸瞇了瞇：呵，看來還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