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時霧看見姜越按了地下負三層的按鈕。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轉過頭看著旁邊的男人，小聲道：“要不……賀先生先回去吧，我還想去超市逛逛。”

家里的洗漱用品都快沒了，正好今天來這里，一起買了最方便。

姜越察覺到這話里有陷阱，正在他猶豫時，賀驚瀾已經抬手摁了負一層，語調如常：“一起吧，我也有東西要買。”

時霧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只能點頭。

出了電梯后，時霧走在前面，拿了個推車。

賀驚瀾腳步微頓，側眸道：“你就在這里，讓他們也別跟著。”

姜越頷首：“好的。”

果不其然，不到兩分鐘，商場的負責人又帶著人烏泱泱的趕來，但是被姜越攔在了外面。

時霧自己戴著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又不火，頂多偶爾被認出拍個照，也引起不了什麼特別大的轟。

但賀驚瀾走在邊，寬肩窄腰長，氣質清冷貴氣，還有那張帥到無可挑剔的臉，就太惹眼了。

很多人都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

時霧推著的購車里已經放了幾樣東西，轉過頭正想問賀驚瀾要買什麼的時候，卻見他離有一段距離，正在接電話。

覺得有些神奇，賀驚瀾的東西應該都是專人準備好的，有什麼是需要他親自買的。

而且還是在他工作那麼忙的況下，特意到商場一趟……

賀驚瀾大概是察覺到了的視線，輕輕抬眼。

時霧目像是被燙到，立即側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了旁邊貨架上的東西。

拿在手里才發現，是盒男士。

時霧臉瞬間漲紅，又快速放了回去，推著車匆匆往前。

賀驚瀾收起手機，不不慢跟上的腳步。

時霧走到冷凍區，拿起一盒澤鮮艷的草莓，轉過頭問道：“賀先生吃嗎？”

這個有點多，一個人吃不了，多放兩天又會沒那麼新鮮。

賀驚瀾倒是配合：“吃。”

時霧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把草莓放推車里后，又小跑著往前拿了一盒瑞士卷，眼睛彎了起來，滿含期待：“這個賀先生吃嗎？”

“……吃。”

又問了幾樣，賀驚瀾都點頭了。

時霧臉上的笑容難得的發自肺腑。

這些全都是喜歡，但是不能吃太多，大部分放壞扔掉的。

太浪費了，導致后面只能看看算了。

現在有了賀驚瀾幫分擔，負罪就沒那麼強了。

時霧的背影眼可見的輕松愉快起來，往購車里放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賀驚瀾走在后，目跟隨。

超市琳瑯滿目，周圍的人群像是影在穿梭，那些聲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讓他久違的，到了生活的氣息。

時霧東西買完，見賀驚瀾還是什麼都沒拿，便問道：“賀先生……沒看到你想買的東西嗎？”

賀驚瀾轉過頭，隨手從旁邊的貨架上拿了兩樣離得近的東西放進購車：“好了。”

時霧視線落下，聲音帶著幾分震撼：“賀先生要買的是這個？”

賀驚瀾這才看清，他剛才拿的是嬰兒紙尿。

他神不變，語調正經：“朋友生小孩了，送他的。”

時霧憋著笑：“哪個朋友，我見過嗎。”

“沒有，你不認識。”

賀驚瀾說完，抬走在了前面。

時霧角弧度擴大，也沒拆穿他，推著車跟了上去。

這里有自助式的收銀機，時霧一一掃過碼，又選了兩個大的購袋，拿出手機正要付款，賀驚瀾已經在前面結了賬。

“賀先生我給就行了。”

賀驚瀾從容提起購袋，往外走：“你買的那些東西，不是有一半都問我吃不吃嗎。”

看了看還在打印的小票，長長的一條，仿佛沒有盡頭。

時霧只能放棄，小跑著走到他旁邊：“那是我請賀先生的。”

“下次早點說。”

時霧：“……”

姜越等在不遠，看到他們過來，立即打開了后備箱的車門。

賀驚瀾把東西放進去，朝時霧抬了下眼，示意先上車。

時霧上車后，還不忘說：“姜助理，今天東西買多錢呀，你把賬單發給我吧。”

姜越從后視鏡悄悄看了眼剛坐進來的男人，學到了七八分的坦然：“東西有點多，剛剛跟他們對接的時候，賬單好像弄丟了。”

時霧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這里面的貓膩。

只是旁邊的男人從上車以后就開始理工作，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回到家，時霧把今天買的東西一一放進冰箱。

賀驚瀾靠在島臺上喝水。

時霧轉過頭道：“賀先生。”

他放下水杯，看向：“嗯？”

時霧緩緩道：“其實我也沒那麼窮，賀先生不用替我省錢。說好的……我買東西布置家里。”

賀驚瀾掃了眼雅西送回來的，還堆在客廳里的綠植和其他擺件：“那不是你買的嗎。”

時霧一時無法反駁。

賀驚瀾道：“這個家我也在住，那些東西我也會吃。所以，不是在替你省錢。”

時霧想說什麼，腦子里卻突然浮現起趙嘉的那句“共筑巢”。

瞬間象化了。

耳朵有些燙，沒有再因為這個跟他爭論，“噢”了聲，轉過頭繼續收拾了。

賀驚瀾還有工作沒理完，正要回房間，時霧便住他，把兩包紙尿遞了過去，表很真誠，毫看不出來是在嘲笑：“賀先生記得送給你朋友。”

“……”

等到賀驚瀾拿走，關上門，時霧臉上笑才控制不住顯了出來。

關上冰箱門，把剩下的生活用品拿到了房間。

雅西已經把新買的柜子給放在墻角了，只是東西已經被劉嫂收拾整齊，看著似乎也沒多大用。

管他呢，好看就行。

時霧又去擺放客廳里的綠植，忙活了一通下來，上已經是汗涔涔的。

但是家里看上去，好像是比以前要更溫馨一些。

時霧去洗了個澡出來，便累的躺在床上完全不想。

可折騰了一天的后果就是，能消耗更大，了。

平時不吃晚飯都能扛過去，可這會兒卻腸轆轆的。

時霧只能爬起來，打算去洗點水果墊墊。

看著池子里鮮紅的草莓，想起有的人也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