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鈺母親的后事,也是周見幫忙辦的。
拜托警察聯系上了吳家那些親戚,一個個像是避之不及,誰也沒來。
好像都怕來了葬禮,就得接手吳鈺這麼個拖油瓶。
所以葬禮僅僅是簡單走了個儀式。
讓周見意想不到的是,吳鈺竟然沒哭。
好像知道媽媽回不來了,像爸爸一樣離開了。
以后就算哭得再兇,也沒有爸爸媽媽抱著哄了。
夢安然趕到火葬場的時候,吳母已經封棺了。
看到吳鈺小小一個的影子在角落里,頭埋進膝蓋,應該是在哭,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周見識趣地沒打擾吳鈺,見夢安然過來,拉著去門口說話。
“沒想到吳家人竟然全都這麼狼心狗肺!不想收養鈺鈺也就罷了,連自己妹妹的葬禮都不來,這還是人嗎?!”
周見氣得火冒三丈,拳頭重重捶在白墻上。
天知道他讓警察聯系吳家人,告知了吳母的死訊和葬禮時間。
今天在這等的時候,越等越心寒。
足足等了三個小時啊!竟沒有一個吳家人過來!
直到快要錯過吉時,吳鈺說想讓媽媽安靜休息,才不得已封棺不等了。
“正是了解自家人的德行,才會寧愿把唯一的兒托付給毫無緣關系的周家,也不愿讓鈺鈺跟著自家親戚。”
相比起周見的憤怒,夢安然冷靜許多,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番場景。
周見抓了抓頭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從兜里出了個裝飾品的小布包,還有一封信,遞過去:“吳姐沒留下什麼,只有這對戒指和這封書。”
夢安然看了一下。
書是用醫院的紙張寫的,大致是謝和周家這段時日的關照,希日后能把鈺鈺拜托給他們。
以及,對鈺鈺的祝愿,盼著平安喜樂,健康長。
那對戒指是白金婚戒,很素雅,沒有任何鉆石點綴。
吳父去世后,吳母取下了他那枚婚戒戴在了左手,從此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撐起整個家。
如今也要走了,留下這對唯一有點價值的戒指,全當給孩子留個念想了。
夢安然折起書還給周見,“書要保留好,這是吳姐對鈺鈺最后的話。”
“我知道。”周見把書塞進了西服兜,“我跟爸媽說好了,先帶鈺鈺去我公寓里住幾天,等吳母過了頭七,再帶鈺鈺回周家讓適應一下,找個時間去辦收養手續。”
就算再心疼吳鈺,畢竟不是親,始終有些避忌的。
吳鈺母親剛去世,辦了白事,不宜去別家走,容易傳染晦氣。
越有錢的家庭就越講究,何況周老太太本就不好,哪怕圖個心理安也不想讓吳鈺現在過門。
不過,既然周家樂意讓周見這個獨苗陪著吳鈺辦白事,又陪著吳鈺在外頭住幾天再回家。
看得出來,也是實打實心疼吳鈺的。
夢安然從包里翻出一條項鏈,將吊墜拆了下來,只用鏈子串起兩枚白金戒指。
再塞回首飾袋里,遞給周見,“等你給辦完領養手續,一切塵埃落定了,把送到雅堂來。”
周見怔怔地看,“你這就走了?不進去跟鈺鈺說會兒話?”
“我不會安人,靠你了。”
“鐵石心腸啊你。”
夢安然正離開,忽然看見幾個大男人氣勢洶洶地來了,自旁經過時,驀地有種不詳的預。
回頭,果不其然,那群人進了吳母的禮堂。
下一秒,里面便傳出了爭吵聲。
夢安然快步走回去,剛到禮堂門口就見幾個人圍著周見不停指責、謾罵。
“你誰啊?我妹妹的葬禮得到你來沾手了?”
“哦,該不會是我妹妹找的小白臉吧?倒是厲害啊,找個小白臉還找了個有錢的!”
“看你年紀輕輕的胃口真好啊,我妹大你十年還帶著個拖油瓶,這你都啃的下啊?”
“你又不是吳家人,我們還沒見到吳素梅最后一面呢!你憑什麼封棺?”
“兄弟們,開棺!我們要見妹妹最后一面!”為首五大三的男人招呼道。
幾個人鬧鬧哄哄地圍上棺材,真有要掀開棺材的架勢。
周見趕阻攔,可他哪里攔得住幾個干活的大男人,是力氣上就敵不過半分。
“你們干什麼?!口口聲聲說是你們妹妹,早通知了你們封棺時間,你們不來。如今封棺了,你們倒是來鬧,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我們要見妹妹最后一面,咱們吳家的事,得到你一個外人手?”
“就是!趕讓開!”
周見守在棺前,既然已經封棺,就該讓死者安息。
哪有為了見一面強行開棺的道理?
“不可能!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哼!”男人笑得不懷好意,“不開棺也可以,但是你擅自封棺,我們沒能見到吳素梅最后一面,你得賠償我們的神損失!”
周見算是聽明白了,這群人故意掐著封棺后的時間來鬧,就是想訛錢的!
他生在周家,見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還從沒見過如此刁蠻下作的小人!
為了錢,竟然不惜掀開妹妹的棺材?
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男人得意地笑著,“怎麼樣?要麼給錢,要麼開棺!你選吧!”
“想得!”周見半點不退讓,一旦自己妥協,這群人只會變本加厲。
吳鈺沖過來,用盡全力推開其中一個男人,紅著眼睛大道:“走開!不許你們傷害媽媽和周見哥哥!”
被推的男人兇神惡煞地盯著,“小崽子,別來搗!”
說著,作勢就要去打吳鈺。
就在這時,一道影猛地閃過,他還沒看清來人,腹部便挨了重重一腳,整個人飛出去撞到另一個人上。
為首的男人呆住了,懵地著一道袍樣貌清麗的人。
總覺得有點眼,又認不出來是誰。
不對,一定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認識道姑呢?
想清楚這一點,男人立刻撒潑打滾:“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啊!這幾人不僅擅自我妹妹的棺材,還打我們!”
這邊鬧出的靜太大,早有不人圍過來看況了。
突然,一聲冷笑突兀地打破了他殺豬一般的聲。
他看過去。
一位穿著白襯衫的年倚在門邊,舉著手機,施施然道:“放心,都錄下了,等會兒發到網上,讓全網人還你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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