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姮宣駱寧進宮。
此事,太皇太后也聽說了,還特意魏公公去打聽:“看看怎麼回事。”
魏公公消息靈通,已經知道了一點大概:“是之前的魏王妃王氏,住的宅子失火。找鄭家幫忙‘斷案’,申國公夫人來告狀了。”
太皇太后面微沉。
站起,對魏公公說:“去坤寧宮,哀家瞧瞧怎麼回事。”
又道,“太后不經過哀家同意,擅自在廷斷案?”
魏公公不敢說話。
太皇太后到的時候,駱寧已經坐在了坤寧宮大殿的錦杌上,正在爭辯著什麼。
鄭玉姮端坐正位。
脖子被狗咬傷后,當時發了燒。太醫給用藥、排毒,說只是嚇到了。
可不管是還是太醫,都害怕狗牙太毒,給造致命傷。
還好沒有。
的傷口愈合、痂,領又遮住了,看不出痕跡。
仿佛除夕那件事不曾發生。
也好像小皇帝生病之事,跟完全無關一樣。
太皇太后突然過來,眾人皆起行禮。
“母后怎麼來了?”鄭玉姮笑著問。
太皇太后淡淡瞥一眼,目幽靜且冷:“太后,怎麼宣了雍王妃進宮?”
鄭玉姮微愣。
沒有告罪,也沒有出太多余的表,只是面容平靜說:“母后,我是太后,又是長嫂,弟妹進宮說句話,不算逾矩吧?”
“哀家沒有怪罪你。”
“多謝母后。”鄭玉姮說,“只是……”
“只是你搞清楚,是宣你弟妹進宮說話,還是公報私仇審問?”太皇太后冷冷問。
申國公夫人急忙跪下:“太皇太后息怒,太后娘娘絕不敢在廷用私刑。真的只是說句話。”
“什麼話,也說給哀家聽聽。”太皇太后說。
沒坐,就這麼站著,連連詰問。
鄭玉姮只得跪下:“母后,是四弟妹住的宅子被燒了,向司衙門控訴是七弟妹縱火。
不僅燒了四弟妹的家,還連帶著燒了四五家,另外燒死了人。此事若不查清楚,恐怕連累雍王與宗室名聲。”
申國公夫人也跪下:“是,太皇太后。若不是事關重大,我也不敢進宮請太后做主。”
“司衙門查不了的,有大理寺。不到廷過問。”太皇太后冷聲說,“鄭氏,你把宮規忘到了腦后?”
鄭玉姮和申國公夫人都沒想到,太皇太后會用“宮規”來人。
這是從未有過的。
鄭玉姮進宮至今,已經快八九年了。進宮之前,背過很多的宮規,知曉規矩嚴格。
可太皇太后從未要求遵守,反而是縱容。
直到今天。
突然就把宮規在頭上。
只因了駱寧進宮。都沒讓駱寧跪下,客客氣氣請坐,不過是問幾句。
問幾句,都不行嗎?
是太后,駱寧只是雍王妃,憑什麼問不得?
“母后,您息怒。”駱寧終于開了口。
沒跪下,而是走到太皇太后邊,攙扶著手臂,“母后,此事我可以解釋。”
“你不必解釋。”太皇太后打斷,“阿寧,你是雍王妃,是宗室親王妃。你好說話,旁人只當你可欺辱,就要爬到你頭上了。”
這個旁人,看似說申國公夫人,因為沒資格問親王妃。
實則說鄭玉姮。
在太皇太后心里,鄭玉姮已經沒資格質問駱寧了。
“母后,道理如此,可家務事哪有什麼對錯呢?”駱寧笑了笑,“您先別惱,您聽我說。我不曾縱火。”
太皇太后看向地上跪著的鄭玉姮和申國公夫人,問們:“可聽見了?雍王妃從未縱火。”
鄭玉姮的憤怒、委屈以及不甘心,幾乎沖破了頭頂。
抬起臉,視駱寧。雖然跪著,腰板卻直了:“在四弟妹的宅子里,發現你的暖手爐。司衙門的人說,那才是火源。”
“那不是我的暖手爐。”駱寧說。
“七弟妹,狡辯有何用?人人都瞧見你捧著進去,好幾個人證,難道都污蔑你?”鄭玉姮說。
臉難看、聲音強勢,有種和太皇太后對著干的架勢。
太皇太后蹙眉。
駱寧眼睛里卻不見半分慌:“皇嫂,這的確是污蔑。我的暖手爐在家。”
又道,“我的暖手爐是皇姐平大長公主所贈,底部還有公主府的印記。不如我們對照一下。”
鄭玉姮倏然一愣。
申國公夫人也猛然抬起臉,錯愕看向駱寧。
太皇太后心中的不悅,也散了大半。
就知道,駱寧不會那麼糊涂,更不會于下風。
看樣子,這事另有玄機,駱寧不會吃虧。
太皇太后又仁慈了起來,對鄭玉姮和申國公夫人道,“都起來吧。怎麼回事,也說給哀家聽聽。”
的偏心,鄭玉姮已經麻木了,申國公夫人卻震驚不已。
原來,方才太皇太后大發雷霆,甚至不惜用宮規人,是怕駱寧吃虧?
如今見駱寧有竹,馬上就開始平衡各方,拿出了更優雅的姿態。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申國公夫人心疼看一眼鄭玉姮。
同樣是兒媳,如今雍王攝政,太皇太后就這樣肆無忌憚偏駱寧。曾經也偏鄭玉姮的。
實在勢利眼,眼中只有權勢。對兒媳婦的維護,都只是對兒子示好。
哪個兒子有出息,哪個兒媳婦就有面。
申國公夫人頭一回鄙視太皇太后,恨得牙作。
駱寧說沒有丟失過暖手爐,暖手爐就在家里,可以取過來給大家看看。
“……我用了一個冬天,使用過的痕跡不能作偽吧?暖手爐雖然和外面賣的一樣,可公主府買回去之后,府里的工匠就會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打個印記,我也是最近才知。”駱寧說。
雍王府很快送過來一只暖手爐。
琺瑯的,致華貴,的確是駱寧場捧著的。
可它有使用痕跡,也的確有公主府的印記。
不用去問,這是平大長公主所贈。
“……四嫂自己縱火,想要污蔑我。估計買了個一樣的暖手爐,造火源,嫁禍給我,以為我百口莫辯。”駱寧說。
又道,“我再也想不到,四嫂會如此愚蠢,又這樣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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