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地獄之時，有個人差錯地闖進來，替你稀釋掉一半的痛苦，讓你難得放鬆警惕，得到片刻息的時。

他逗、欺，看窘迫難當，看苦臉求饒，好像這落落寡合的一生總算有點值得愉悅的東西，讓他不必冷眼視人，不必踽踽涼涼。

骨子裡那些狂狷不遜的因子不安地跳著，吐息愈來愈沉，力道愈來愈重。

猶如烈火焚，理智被燒得灰飛煙滅。

似乎到難，低低地哼了一聲，這讓他在的沉淪與清醒的克制之間胡顛盪。

灼熱的呼吸一點點地游移，直到停在兩片飽滿儂艷的瓣之前。

猶疑著要不要繼續下去，他連撐在緞面的手掌都在抖。

可睡容恬靜安穩，瑩白晶，吐息極為清淺，像一朵安養在佛前的睡蓮。

連輕微的都像是-。

好半晌，他啞然失笑，眸黑得可怕，頭疾卻在這一刻猛然牽。

手中的緞面被狠狠皺一團，良久，他終忍不住在角輕輕一齧。

和脖頸是全然不同的滋味。

這，甜，簡直艷無雙。

舌尖刮到腥的味道，的疼痛吸引他不斷索求的香氣，他額頭青筋直跳，滲出冷汗，落下一滴在薄紅的眼尾，像從眸中流出的一顆晶瑩淚珠。

他定定地凝視，指尖握得發白，顱猶如馬蹄踏破，恨不得將拆骨腹。

他閉了閉眼，而後又緩緩睜開，用指腹拂去眼尾的那一滴汗，逕自躺了回去。

指尖撬床側的機關，取了第二顆赤金丹吞服。

第二顆了。

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能撐到此刻都算是老天爺的仁慈。

這一生流萬里浪，枕千尋山，死後恐怕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迴。

阮阮，跟著朕一起走好麼？

是冰雪乾淨的人，這輩子沒沾染過腥，唯一的業障恐怕就是救他這罪惡滔天的魔頭。

傅臻心道，救他是無可奈何之舉，地獄的惡鬼不會嚴懲。

-

待側的男人呼吸漸平，阮阮才狀似迷糊地翻了個，重新對著牆側躺。

倘若他還清醒著，定能聽到此刻怦然出的心跳。

著心房睡，果不其然又做了大半夜的噩夢，只不過以往是背著石頭上坡，今夜是拉著不知比重多的男人，是上山下坡走了幾個時辰，整個人疲憊不堪。

這暴君！白日裡想方設法地逗弄，連睡夢中也不放過，若在夢裡清醒些，怎會想到拖著他走那麼遠，還不如在雪地里一起躺著等死，反正也就是一場夢罷了。

好不容易在夢裡幹完力活，一些窸窸窣窣的意又攪得不得安寧，頸邊的終於讓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一點點清醒。

方才，他那是在吻……還是在咬？

麻麻的覺占據了大半，甚至遠遠超過了疼痛。

在被窩裡悄悄掐一把自己的手指，疼的，分明已從夢境中走出來，怎的經歷的事遠比夢中還要離譜？！

簡直心跳如雷，渾竄起熱汗，將腳邊兩個熱乎乎的湯婆子踢出了被褥，可還是熱，熱到想要大氣，想要到廊下吹吹冷風散散熱度。

應該是咬吧……

小心翼翼地自己的下瓣，一點淡淡的茶香，是他往日所用漱口水的味道，舌尖了，還有殘留的腥氣。

只一點點疼，他今日似乎沒用力……

所以到底是吻還是咬啊！

躺得離他遠遠的，可上的熱氣還是久之不散，雙頰紅得厲害。

一閉上眼，就想到他呼吸又沉又燙，從頸上一直灼燒到邊……

心口狂不安地跳著，一直到次日天大亮也未曾消停。

汪順然進殿時，看到傅臻的面，眉頭不由一凝，已然猜到大半。

轉眼又瞧見他邊那小人也一夜未曾休息好，眼底儘是疲乏之，恐怕昨夜他頭疾發作又不免折騰一番，只是……

這小人角破了一塊，脖頸的咬痕卻越瞧越像吻痕，他不往下腦補了幾百個畫面。

阮阮被他瞧得滿臉赧，喚他半晌，汪順然才反應過來，對道：「陛下這一睡怕是要幾日不能醒來，人若是方便，這幾日便宿在玉照宮吧。」

言罷發覺這小人臉又紅了幾分。

阮阮並不知道傅臻需要上的佛香，只當還是那套「平衡，萬相生」的理論，腦海中思緒紛，仿佛還在昨夜。

宿便宿吧，橫豎他也醒不來。

用完早膳，阮阮想起昨晚一幕，便到茶房瞧了瞧，發現那唐監還安然無恙地迎來送往，不由得鬆了口氣。

真怕暴君在不知道的時候一聲令下，這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唐監看到，又想起昨夜那些點心，原本一夜戰戰兢兢不能好眠，生怕睡夢中猝不及防一道當頭棒喝，以失職之罪將他打死。

阮阮走到他近前，抿了抿說：「陛下讓我同監好好學做點心，日後就勞煩監啦。」

唐監忙拱手道不敢：「人若是想學，奴才自當竭盡全力，豈敢輕言麻煩。」

阮阮心裡高興的，很喜歡做點心，原本在暴君面前還需藏著掖著，如今卻可以大大方方地跟著司膳的監學，也算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