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炳著頭皮道：“兒臣武課得了甲上，文課只得了丙下。”

興武帝哼道：“像你王叔。”

秦炳忍不住咧開，瞧見父皇瞪眼睛才趕恢復慚愧反思之狀。

眼看父皇的目移到了他這里，秦仁尷尬地笑道：“兒臣愚笨，文課武課都是乙中。”

興武帝：“……心倒是不錯，考這樣還能笑得出來。”

秦仁訕訕地低下頭。

慶見哥哥不開心，替哥哥分辨道：“父皇，三哥沒有懶，每次功課都有在做。”

興武帝暗道，老三懶反倒是好事，說明皮子還能考好點，勤勤懇懇考個差的才讓人發愁。

這麼想著，興武帝瞥了麗妃一眼，老大老二都有甲，老三的乙肯定隨了親娘，長臉不長腦袋了。

麗妃一點都不怕，兒子笨點好的，皇上來這邊夠多了，兒子再聰明絕頂，豈不了出頭鳥？

大皇子占了嫡長子的名分且早早定了國公呂家的孫為皇子妃，二皇子有個貴妃娘、丞相外祖父，太子肯定從這倆兄弟里面挑，自家老三注定與那個位置無緣，不如普普通通的，威脅不到任何一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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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一家共敘天倫，半個多時辰很快就過去，興武帝該去太極殿大宴群臣了。

興武帝準備帶著三個皇子同去，讓皇子們提前習慣面對文武百的場面。

慶正新鮮這個父皇呢，一看父皇穿好龍靴，便從母妃懷里探出子，張開手臂喊父皇抱，麗妃能按住兒的手，卻舍不得去捂兒的。

慶喊兩聲父皇，興武帝就猶豫了，慶再喊兩聲，興武帝瞧著兒可憐的模樣，心徹底了，再次從麗妃懷里接過小兒：“算了算了，反正慶還小……”

話沒說完，注意到長永康板了臉，興武帝笑道：“好了，你們姐弟五個都隨朕去，永康帶著慶坐一席，正好照顧妹妹。”

永康滿意了，到了太極殿這邊，要在百面前臉了，永康配合地牽住妹妹的手，姐妹倆并肩走在父皇后。

提前得了吩咐的宮人早在興武帝的席右側加了一個席面，與三位皇子相對。

大臣們沒有太在意，只當興武帝剛剛回京正是最寵公主們的時候。

宴席一開，興武帝就專心與大臣們應酬了，一會兒文臣武將接連盛贊皇上的功偉績，一會兒換興武帝依次嘉獎員們的功勞。

慶坐在大姐姐邊，母跪坐在一旁端著碗喂吃飯，所以慶的手腳眼睛都很有空，哪個人說話就著脖子盯著哪個看。到衛國公張玠聽夸時，慶耳朵一，立即往下看，就見一個穿著戰甲的英武男人離席而起，長得竟然比父皇還俊，就是跟張肅一樣，瞧著都很冷，不像說笑的樣子。

話的張玠很快就坐回去了。

下一個聽夸的是這次平南有功新封的鎮南侯傅道年，連著他的兩個兒子傅樞、傅魁。

長得并不是很俊，慶認了人就低頭吃飯了，永康正隨意地打量著傅家父子，忽聽父皇道：“朕看你這兩個兒子都很喜歡，世子已經親了，傅魁年方二十氣宇軒昂，正好給朕做婿，不知你們父子可愿意？”

永康還愣著，傅家父子已齊齊朝這邊了過來。

回神的永康差點丟了手里的筷子。

傅魁眼里的永康白皙五清秀，雖然不是十分麗卻有公主之尊，給興武帝當婿，他當然愿意，直接就跪到大殿中間領旨謝恩了。鎮南侯傅道年慢了一步，同樣是恩戴德，只怕犬子才疏學淺委屈了公主。

興武帝笑道：“朕既然喜歡傅魁，傅魁便當得起朕的婿，婚事朕會安排禮部籌備，你們盡管放心吃席。”

父子倆千恩萬謝地退下。

永康低垂著眼簾，坐姿依然端莊，口中殘留的果子酒卻失去了滋味。

才做了三年的公主，養在父皇邊的時間加起來甚至不足三年，父皇就要把嫁出去了。

永康舍不得，可又清楚，父皇需要靠聯姻拉攏這些開國功臣，讓他們安安心心地繼續為父皇效力，正如弟弟與國公府呂家的婚約。

慶還不懂男婚約之事，見邊的人一不，疑地問：“大姐姐怎麼不吃了？”

永康看看才三歲的妹妹，強歡笑道：“姐姐吃飽了。”

琴瑟聲起，慶瞧著蝴蝶一般翩翩走進大殿的兩排舞姬，高興道：“那我們一起看們跳舞吧。”

永康頷首，扭頭時卻晦地瞥向剛得的駙馬傅魁所在之，見對方五周正被一戰甲襯得也算氣度不凡，震的心湖慢慢恢復了平靜。

嫁就嫁吧，即便父皇舍得放出宮嫁人，依然都是父皇的長，是大齊開國后的第一位長公主。

第5章

君臣同宴，慶功封賞觥籌錯注定會延續很長一段時間，慶吃飽飯又看了一場舞，一雙大眼睛就開始越睜越小了。

興武帝看看犯瞌睡的小兒，再看看突然被安排了一場婚事依然能端莊穩坐只是不再筷子的長，朝大太監何元敬遞了個眼。

何元敬輕步行到兩位公主的席前，恭聲道：“皇上說了，兩位殿下若是乏了，可以隨奴婢提前離席。”

永康確實沒有心再坐在這里，牽著妹妹站了起來，姐妹倆屈膝朝父皇行個禮，便如來時那般沿著太極殿東側的后門告退了。

一出太極殿，男人們的喧嘩、竹之聲以及濃郁的酒氣都消失了，永康滿心復雜之際，慶困倦地靠上母的肩膀，閉著眼睛嘟噥道：“大姐姐，我要回去睡覺了。”

永康笑著妹妹的頭，故意讓妹妹一行人走在前頭，與宮落后幾步。

直到雙方拉開距離，永康上揚的角才斂了下來。

的視線落在了妹妹依偎母的腦頂，心頭涌起層層疊疊的羨慕，妹妹生來尊貴安穩，父皇疼麗妃寵，還有個親哥哥哄著陪著，再看永康，母后早逝父皇遠在天邊，跟養母貴妃隔了一層不敢撒，還要盯下面的弟弟免得他遭人陷害……

宮錦書見自家主子一臉的復雜神，小聲道：“皇上真是的，這麼大的事都不提前跟公主商量商量。”

永康斜了一眼：“父皇也是你能編排的？”

錦書咬，低頭道：“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心疼公主。”

永康嗤道：“沒什麼好心疼的，早晚都要嫁，傅家是開國功臣，并不算委屈我。”

現今這江山是父皇的，父皇的江山穩固了，才能穩穩當當地做一個尊貴的公主，何況父皇應該會把江山傳給弟弟，有了與傅家的聯姻，弟弟背后就多了一門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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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一直都有午睡的習慣，上午玩得歡，下午睡得就特別香，今日也不例外。

申時兩刻左右，慶醒了，母帶著一個宮進來，邊聲說些哄孩子的話邊服侍小公主洗臉更。

換好的裳的慶習慣地要去正殿找母妃。

母笑道：“晌午宮宴皇上喝多了，了娘娘過去照顧，奴婢們先陪公主去花園玩，過一會兒娘娘就回來了。”

慶這才記起上午接了父皇回宮的事，既然母妃在父皇那兒，慶也想過去。

母快速在心里算了下，娘娘才走半個時辰，皇上雄壯威猛且與娘娘久別了一年之多，此時此刻帝妃可能還在忙著，萬萬不可小公主前去添。

“今日三殿下不用讀書，公主不如去找三殿下玩？等皇上歇完晌了，自會派人請殿下們去乾元殿。”

一邊是可能還在睡覺的父皇母妃，一邊是難得放假的三哥，慶很快做出了選擇。

放松下來的母笑瞇瞇地陪著小公主去了東宮。

三皇子住在承明宮，位于大皇子的重元宮后方，慶跑進來時，秦仁正在書房練字。

“這是先生布置的功課嗎？”慶湊到哥哥邊，下剛好高過書桌桌面，能看見宣紙上的幾行黑字。

秦仁嘆道：“功課都做完了，我一個人沒事干，不如趁父皇還沒檢查再多練練。”

兄弟三個就他一個甲等都考不出來，確實丟人啊。

慶四瞅瞅，問：“張肅呢？”

秦仁：“衛國公跟著父皇去南疆打仗，一去也一年多了，這回母妃特意給了他三日假回家團聚，讓他初十傍晚再進宮。”

慶想到衛國公俊的臉，道：“我也想去張肅家里玩。”

秦仁：“……你怎麼哪里都想去？”

慶：“三哥不想去嗎？”

秦仁沉默了，宮里就這麼大，他當然也想去宮外轉轉，上午雖然出宮了，卻只在城門口等了半天，不算！

因為妹妹的到來，秦仁不練字了，牽著妹妹去院子里的樹蔭下納涼。

小廚房的嬤嬤切了新鮮的瓜片送過來，秦仁怕妹妹被水弄臟手或裳，用銀叉叉起瓜片喂到妹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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