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話，聯絡員這邊算是真的明白什麽是技權威了。

科的專家還不是那麽明顯，而外科直接就是提問式的，“你二尖瓣置換現在做的怎麽樣，上次見的時候做的還只能說一般，有段時間了，提升了嗎？”

對方直接像是學生對著老師一樣，回答都是忐忑的。

這絕對不是僅僅靠帽子能營造出來的。

“張院，要不休息一會？”

“不休息了，趕給人挪窩。”

“不著急，不著急，這段時間辦公室的使用權是您的，還有，領導想見您，再有十分鐘就會議結束了。”

“行！”

亭裡領導的辦公室裡，“張院，這次一定一定拜托了，X老的事我們很痛心啊，老人家現在虛弱的，看著就讓人心痛。

還有一定一定注意保，多小心都不為過，外部環境的復雜程度或許是你不了解的，這方面一定要多多聽取范老虎同志的意見……”

首都，這兩天張之博是浪了！

聯絡員的老婆開著黑帕薩特，車牌也普通，車也普通，低調的一塌糊塗，只要離開戒備森嚴的家屬區，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前兩天是轉的城市CBD，今天人家帶著他們，車子七拐八繞，鉆進一條窄得僅容一車通過的胡同。青灰的磚墻斑駁，墻下坐著搖扇的老頭老太太，偶爾有自行車叮鈴鈴穿過，覺一下好像回到了過去一樣。

人家輕車路地把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門口。

“到了！就這兒！”一口地道的首都腔，帶著一大兩小走進一個連招牌都褪的小門臉。裡面地方不大，幾張油膩膩的小桌子坐滿了人，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麻醬、辣椒油和……一種奇特的下水味兒。

“喲！您可有日子沒來了！”一個系著白圍、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從後廚探出頭，嗓門洪亮。

“李哥！今兒帶貴客來嘗嘗您的手藝！肚三份兒！麻醬料碟兒多放辣椒油！再來三碗羊雜湯，倆燒餅！”人家稔地招呼著，又低聲音對邵華說，“這李哥的肚，火候拿得絕了！肚仁兒脆，百葉，肚領兒韌，蘸上他家製的麻醬小料，嘿！絕配！”

也看出來了，張之博這個小家夥就是個吃貨，到了首都，對什麽遊樂場了，什麽大超市了興趣有，但不多。

可帶著他說是去吃好吃的，眼睛都是發亮的。

邵華倒是一般，好像對什麽都沒有特別明顯的興趣。

張之博好奇地東張西，看著旁邊桌一個大爺練地用筷子夾起一片雪白脆韌的肚，在紅亮油潤的麻醬料碟裡一滾，送進裡嚼得咯吱作響，眼睛都直了。

很快，四碗熱氣騰騰、撒著碧綠香菜末的羊雜湯，三個烤得焦黃脆的芝麻燒餅，還有三盤碼放整齊、晶瑩剔的肚（肚仁、百葉、肚領分門別類）就上桌了。那麻醬料碟更是講究，濃稠的芝麻醬上淋著紅亮的辣椒油，點綴著韭菜花和腐，香氣撲鼻。

“來，之博，嘗嘗！小心燙！”王芳熱地給張之博夾了一筷子最的肚仁，教他蘸料，“就這樣，滾一圈，送裡！嚼！”

大夏天的吃下水，邵華要不是人聯絡員的老婆，本就不會來。可張之博就不一樣了，吃的那一個利索，芝麻醬都糊了，他也不覺得膩。

哎！老鼠的兒子會打啊，天生的！邵華看著自己的小吃貨，無奈的……

其實，這個肚也就那樣，也不知道為啥，是首都人吃習慣了，還是怎麽的，這種所謂的肚，放在茶素估計能讓東鄉阿娘的羊肺子米腸子給打的連開店的勇氣都沒有。

吃羊有吃膩的，吃牛有吃膩的，但吃茶素東鄉阿娘的羊下水，絕對不會吃膩，尤其是出頭的醋酸和微微辣的辣子油，特別是在夜晚的時候，來這麽一碗，乖乖，真尼瑪是人間味。

可首都的這個就不行，不沾調料吧，膻味道重，多弄點麻醬吧，吃多了膩，反正名氣是夠大的。

晚上，住進辦的客房裡，張之博也沒神了。

逛了一天，邵華說估計有個兩三萬步，別說張之博了，都覺得要折在首都了。

“給人家送點什麽好呢，你的關系是你的關系，這兩天，人家娘兩陪著我們，不送點什麽我都不好意思了。”

兩口子聊了幾句也就睡了，張凡今天也有點累，開會比做手都累。

結果，還是沒睡踏實，凌晨的時候，張凡的電話響了。

“抱歉啊，張院，知道您來首都了，我不得不給您打個電話……”

“沒事，怎麽了？”張凡上這樣問，不過手底下也沒閑著，已經開始穿服了。

大晚上的給他打電話，能有什麽事！

“醫院前後來了一百多患者，主要癥狀都是：劇烈頭痛（炸樣）、噴嘔吐、頸項強直、高熱（39.8℃）、意識模糊伴間歇躁狂……”

一百多人！人數不多，但癥狀極其相似，可這是聚發，這尼瑪就不是小事了，往往這種大多數都是食中毒，比如當年魔都幾萬人一起甲肝，上吐下瀉的，有人說當年的黃浦江上都漂著蛋清樣的……

一個小夥子開車，老陳和王紅陪著，“你們也是，我去就行了，你們也非要跟著。大半夜的，也夠你們折騰了。”

“我都還沒睡呢，看球賽看的生氣，結果睡不著了！”老陳笑著讓話沒落地。

到了醫院的急診中心，張凡頭皮都發麻了，樓道裡平板車裡，躺著一大片的人，起此彼伏的呃逆聲。

甚至有幾個直接吐的都從平板車上站起來了。

紅的是西紅柿，綠的是菠菜，尼瑪墻壁上還沾著沒嚼碎的鴨子皮，橙紅橙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掛著的裝飾品呢。

一進置室，醫院的幾乎所有的科室專家都在一起。

“診斷無法明確，除了白細胞計數升高，蛋白顯著升高，糖和氯化正常或略低以外，本就沒有異常，頭顱MRI顯示腦強化，腦實質可見多發小片狀異常信號……

可這些都無法明確診斷……”

急診中心的主任也沒客套，直接給張凡開始匯報，張凡一邊整理思路，一邊看檢查報告單。

“他們都是今天一起進餐的嗎？相互認識嗎？”

“不是，今天沒有一起進餐，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趕，繼續詢問病史，病史不清！時間線拉長，十天二十天前……”

一邊說，張凡接過白大褂穿在上。

太慘烈了，覺這些患者就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樣，一波接著一波的蛄蛹這往外噴。

“這是什麽原因呢？”本來張凡覺的是食中毒，可他們並沒有在今天一起進餐。

已經開始會診了，張凡查完畢後，也進了急診中心的會議室。

“大家都說一說吧！”醫務的主任主持會議。

大家都看向了張凡，不過張凡閉著眼睛。

一群人各抒己見，大約幾分鐘後，張凡睜開了眼睛，“腦脊，先不用吡喹酮類藥！”

“張院的意思是？”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嘭的一聲，年輕的小醫生也顧不得了，“問清楚，問清楚了，他們這些人，十天前都在一家餐館吃過飯，而且都點了涼拌田螺！”

這一下，大家又看向了張凡。

這尼瑪，本來是沒辦法才喊過來的，沒想到，人家還真有兩把刷子！

“快，先報警，讓警察明確田螺種類……”

其實，這個田螺並不是什麽正規田螺，而是福壽螺！

而福壽螺極其容易被一種名字廣州管圓線蟲病的寄生蟲給汙染了，說實話，這玩意如果在北方，醫院真的沒啥經驗。

診斷特別難，常規生化這一類的檢查，本就沒啥特別的。

一般都需要腦脊才能診斷。

而往往病輕的時候，那個家屬願意讓你腦脊？

還有一個特別的，就是這個家夥一旦染，治療特別特別麻煩。

首先打蟲藥輕易不能用，往往有時候給患者使用打蟲藥，反而會讓患者加速死亡！

就是這麽可怕，因為人類不是這個家夥的宿主。

說人話，這個蟲子到了人以後就到頭了，不會在繁育，不會在傳染，可問題是，這家夥進人後，就尼瑪了超級賽亞人。

先傳腸壁，接著進管，順著管就到了心肺肝，這些還不算什麽，因為人家的最終目的地是大腦！

到了大腦，這些蟲子就像是你犯病的朋友一樣，在大腦裡扭的如同過年的豬一樣。人的防機制這個時候就啟了。

這個時候，大腦就像是一萬個釘子砸進去了一樣，疼不說，脖子直接就直了。

人類讓脖子能直的疾病不多，但都是不好惹的，比如破傷風，比如狂犬病，那個是好玩的？

沒多久，食用了福壽螺的消息就穿了過來！

大家一聽，一個比一個頭大，這玩意真不好治，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就算治愈了，也有後癥。

“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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