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晚的目掠過那條紅鉆，思緒卻飄向今日許刻提及的那顆鉆原石。

未雕琢的鉆石，像晨霧中初綻的薔薇，凈中裹著朦朧的，許刻說它“得令人心”。

下意識挲腕間祁深送的翡翠鐲，耳畔忽有溫熱氣息拂過，祁深已偏頭在耳畔低語，聲音輕緩溫：“把那顆鉆原石送你好不好？”

姜棲晚倏然回神，睫驚如蝶翅。

向祁深，只見他眼底映著展臺的星，角噙著溫的笑意，仿佛那即將拍賣的天價珍寶不過是路邊隨手可拾的落花。

“……”間哽著千言，卻只化作一聲輕嘆。

這顆鉆原石的價值可不一般啊。

不是沒在這圈層混過，當然知道它的價值，未雕琢的璞玉更添神，鉆本就稀有，這顆更是拍賣行軸的珍寶，價格必定天文數字。

“太貴了，我不要。”口而出，指尖抵住祁深的手腕，是他掌心的薄繭與溫熱。

祁深卻似未聽見“拒絕”，自顧自將邏輯圓了回去：“所以是因為貴，不是因為不喜歡。沒說不喜歡，就是喜歡。”他輕笑一聲，已舉起號牌，作快得姜棲晚來不及阻攔。

“……”姜棲晚都要服了。

怎麼突然就要送鉆石了？

這不是一條普通的項鏈，而是連切割師都驚嘆的鉆原石啊！

圈皆知，未雕琢的鉆石原石往往拍出更高價格，因為它承載著無數可能，買家可請頂級工匠量定制，每一刀都可能是藝的誕生。

心疼錢，更心疼祁深這般“胡來”。

他們的財富雖多，但這般揮霍，總讓覺得不安。

“我不要，你別送我東西。”急得指尖發燙，輕拽祁深的袖口。

祁深卻握住的手，力道溫卻堅定，掌心仿佛有暖泉流淌。“你沒發現很多人都覺得我不你嗎？”他輕聲呢喃，聲音低得只有能聽見，“因為覺得我不你，所以認為你可能隨時會被我拋棄。我不喜歡這種覺，晚晚。”

姜棲晚睫羽得更劇烈。

祁深的話如一細針，準刺中心底的憂。

是的，外界總有流言蜚語，說他們婚姻是利益結合，說不過是他暫時豢養的玩，待他膩了便會棄如敝履。

常告訴自己不必在意，可那些惡意如暗的荊棘，總在不經意間劃傷心神。

“我說過可以給你很多錢，也可以給你很多，是真的。”祁深繼續低語，指腹挲手背的，“這顆鉆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可以讓那群人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我知道你會說這是我們的私事，與外人無關，但晚晚……”

他忽地傾，鼻尖幾乎抵上的，“我希聽到他們議論我們時，說的是‘祁深很姜棲晚’，而不是‘姜棲晚不配，祁深只是玩玩’。我不想你聽到那些話，我很很你，我也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你。”

祁深的聲音如春漫過心岸，他的每一句話都像誓言烙靈魂。

當然知道他的，可……可這是上億的拍品！不是幾萬十幾萬啊！

他這般沖，讓又氣又無奈，他執拗的非要摘下最亮的星辰證明心意，哪怕代價驚人。

“祁深，你就是在胡來！”咬牙低語，卻忍不住彎了角。

祁深卻已舉牌競拍，號碼牌在燈下閃著冷冽的。

急得要奪過號牌，他卻將的手攏掌心，十指相扣如鎖。“一個人，就是會想要為花錢的不是嗎？”他抬眼，眼底是坦然的固執，“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值得。”

拍賣師的槌聲漸急，競價數字如火箭攀升。

姜棲晚看著祁深從容舉牌的側臉，他下頜繃出冷的線條，眼中卻燃著熾熱的。

周圍賓客開始竊竊私語，有人認出祁深舉牌，驚嘆聲如漣漪擴散：“祁深出手，看來勢在必得。”

“那顆鉆原石，怕是今晚標王了。”

議論聲中，姜棲晚聽見幾聲酸溜溜的嘀咕：“姜棲晚真是好命，祁深這般寵。”

角不自覺揚起，祁深聽見了，側眸與對視，“我說了，那群人會知道我有多你的。”

槌聲最終落下，祁深功競得。

無奈搖頭，輕嘆：“敗家老公。”

尾音卻裹著藏不住的寵溺。

覺得祁深敗家是真的，但是收到這樣的禮開心也是真的。

周圍人的目不停的移到兩人上，似是在打探祁深和姜棲晚，祁深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姜棲晚的手，一直都握著的手。

……

拍賣會現場的璀璨燈如星河傾瀉，蘇清溪卻蜷在暗的藏包廂，監控屏幕在面前泛著冷，將祁深與姜棲晚的互投映刺目的畫面。

祁深舉牌時從容的姿態、姜棲晚搖頭輕笑時的梨渦、兩人十指相扣的纏綿，每一幀都像利刃剜著的心臟。

那顆鉆最后的價接近五億，數字跳的瞬間，蘇清溪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五億？就為了博人一笑？

祁深什麼時候是這樣不理智的“腦”了？

那個向來以冷靜明著稱的男人，在姜棲晚面前竟會變得如此可笑稚！

腔里翻涌著酸的浪，恨意如毒蛇在管里啃噬。

憑什麼姜棲晚能得到這樣的偏？有什麼資格？

蘇清溪的呼吸急促起來，死死盯著監控畫面里姜棲晚脖頸間虛幻的鉆石影，如果這顆鉆戴在上，或許才更相配吧？

蘇清溪才是那個與祁深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才是從小被教導如何為“祁夫人”的人選。

姜棲晚算什麼？不過是個離過婚的落魄人，憑什麼能踩著的尊嚴，坐上祁深邊的位置？

恨意在眼底凝墨的漩渦，可那漩渦深，卻仍有另一暗流在翻涌。

祁深此刻的偏執與溫，讓想起多年前他為擋下家族責難時的模樣。

那時他眼底也有這樣的熾，只是對象不是。

如今他護著姜棲晚時角揚起的弧度，分明與當年護時的神重疊，卻更添了三分寵溺。

這認知像毒箭穿心臟，忽然覺得連呼吸都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