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兩人便離開了宴會廳。
而后的喧囂,已經由路北安排好的隊伍進行解決了。
那三個跳梁小丑,也終將自食惡果,并為他們的卑劣行徑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至于溫家跟周家那邊也都因為溫媛跟周斯硯的事而了一團。
周承康期間也試圖聯系周承胤詢問清楚,可撥打出去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周老夫人更是沒想到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沒想到自己已經那麼小心翼翼的維護著這個岌岌可危的家,但最不想看到的畫面,還是發生了。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周家的報應。
這維持了多年的虛假繁榮,終究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了。
而大夫人則是哭鬧著跑到周老爺子面前討要說法,但周老爺子顯然已經心力瘁了,眼下這個時局,已經不到他說話了。
他抖著摘下老花鏡,著墻上那張全家福,終于明白這個家早就從上爛了。
當年,是他因為家族的利益跟個人的安危才丟下自己的妻子跟兄弟,最后才害得他們倆在霧洲被迫發生了那種事,也因此才有了承胤的出生。
而他明明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他卻容不下承胤,容不下二弟,甚至在二弟死于霧洲的那年,就迫不及待的把承胤給送了出去。
他以為承胤會像他父親一樣死在霧洲,永遠回不來。
卻沒想到這孩子不僅活著,活得好好的,還了整個周家唯一的希。
爭了大半輩子,到頭來竟是二弟的孩子獨當一面。
周老爺子著照片里二弟年輕時的臉,突然想起當年那個雨夜。
當年二弟臨去霧洲前對他說:“大哥,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辦到的,我這輩子都可以不出現在你跟大嫂的面前,但請您,千萬善待承胤,我們大人之間的錯誤,不應該讓孩子來承擔,他的確是錯誤的結果,但不是錯誤的原因。”
可他卻沒有做到。
老花鏡在這時從抖的指間落,摔在地上碎幾片。
就像這個家,就像他這些年來的算計,終究都了笑話。
窗外的雨勢漸大,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周老爺子緩緩閉上眼睛,耳邊仿佛又聽見二弟臨走時說的最后一句話:“大哥,承胤您一聲父親,他就一輩子都是您的孩子,他一定會有出息的。”
他當時本沒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著怎麼把這件事解決干凈。
可如今想來,這竟是二弟留給他的最后一個預言。
“報應啊......”老人喃喃自語,疲憊的脊背深深佝僂下去
樓下,大夫人的哭鬧聲還在繼續,傭人們手忙腳的收拾著殘局。
而在這間昏暗的書房里,屬于他的時代,已經悄然落幕。
周承胤回來了,帶著二弟的骨與仇恨回來了。
.......
這時,周老夫人滿眼痛苦的站在他后,聲音抖道:“周坤城,明明是你造的孽,為什麼要孩子們來承?周家的罪魁禍首從來都是你。”
“當年我是怎麼跪著求你留下承胤那孩子的,可你是怎麼說的?說野種就該死在霧洲...可你忘了你口中的野種是怎麼來的嗎?”
“敢做不敢當的偽君子!斯硯有今天也不奇怪,你看看如今的周家,除了承胤,還有哪個像樣的?偏偏...他不是你的種!報應,我看這全是報應!!”
話落,周老爺子的手猛的攥了扶手。
他張了張,卻發不出一聲響。
他無力辯解,轉疲憊的邁步走向了里屋。
......
而此時,另一邊。
從宴會廳出來的周承胤跟溫念已經駕著車子離開了。
男人一路漫無目的的往前開去,全程都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而溫念也是沉默著,沒有吭聲,更沒有問周承胤要去哪里。
整個車廂里,靜謐得可怕。
周承胤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往前開,車子一路往上山的方向而去,直到在懸崖邊停了下來。
引擎聲熄滅后,只剩下雨水敲打車窗的聲響。
周承胤的手仍搭在方向盤上,指節微微泛白。
溫念側過頭,借著微弱的看見他繃的側臉。
男人的結上下滾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把那些心里話說出來。
車廂里,悉的檀木香混著雨水的氣,溫念輕輕呼出一口氣,在玻璃上呵出一小片白霧。
用手指在上面無意的畫了只歪歪扭扭的蝎子,隨即又很快抹去。
“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嗎?”終于,還是開口了。
然而話音剛落,周承胤卻突然猛的轉將狠狠的摟進懷里。
他的手臂勒得生疼,卻在不控制的發抖。
溫念能覺到他的不安,甚至是恐懼。
“承胤....你怎麼了?”問。
男人沒吭聲,只是將抱得更,仿佛隨時一松手,就會消失一般。
而溫念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安,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的抱著。
抬起手,輕輕上他的后背,指尖能清晰到他繃的和微微抖的脊背。
“承胤。”輕聲喚他,聲道:“我在這里,你別怕。”
覺到他的呼吸在頸間變得更加沉重,溫熱的氣息帶著微微的抖。
溫念慢慢拉開一點距離,雙手捧起他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夜下,看見男人泛紅的眼眶和凌厲的下頜。
他那雙平日里總是淡定的眸,此刻竟盛滿了從未見過的脆弱。
“看著我。”溫念用拇指輕輕去他眼角未落的意:“無論你接下來要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話落,周承胤結劇烈的滾了一下,終于開了口。
他艱難的說了句:“念念....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反問,目平靜極了。
這一刻,周承胤看著,眼底的暗終于決堤。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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