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第五扶引難得也開始思考聶浮的可行, 年齡小好，小就不著急親，還能多拖個十年八年, 關鍵還能好好調教，養什麽樣, 還不是他說了算, 介時他妹妹說東, 聶浮絕不敢往西。

他這黑心爛肺的, 毫沒考慮旁人的死活。

聶二夫人一聽話題扯到兒子了，連忙擺手：“我說的是我那不的三弟，子元。”

“什麽？”皇後和太子異口同聲。

第五扶瑾臉歘的紅了, 哆哆嗦嗦把繩子收起來。

“這，這不好吧……”皇後猶豫了，“我預備把小瑾多留在邊幾年，可聶照今年都二十一了, 他能等得起嗎？

況且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 老侯爺當過他的武學師父, 聶二爺又給扶引做過武學師父。你我二人關系如此親, 我當你是知心朋友, 聶照和小瑾這也不在一個輩分上啊。”

第五扶引也站起來，好不容易平定心神，道：“平日裏小瑾不懂事, 總渾什麽哥哥，聶二夫人也被帶得忘了輩分。雖然皇家向來先論尊卑再論輩分，可我心裏還是尊敬師父的。”

平常也沒見他提過輩分, 一到關鍵時候卻拿出來當擋箭牌了。

笑話，誰當他妹夫, 聶照都不行。合著當年淨往小瑾邊兒湊，惹得三哥哥長三哥哥短，已經是打定這個主意了。

一把年紀了，說出去也不嫌讓人笑話。

第五扶引確是不得有更多人疼第五扶瑾，但得是在不搖他地位的前提下，這些年聶照在小瑾心裏和他并駕齊驅。

他心裏不舒服，看聶照自然就不得意。

聶二夫人攪著手絹，一句輩分幾乎把路堵死了，但不甘心，想法子游說：“我也說不合適，可這孩子認死理兒，非要我來說和，您也是知道的，但凡他認準的，就絕不後悔，別說等幾年了，就是等十幾年，他也願意。”

皇後聽聞，面略有容，聶二夫人趁熱打鐵：“他早年確實頑劣了些，但這些年您也是知道的，誰提起聶三，不得誇句青年才俊年有為，是中都公子哥兒的翹楚。

不是我自吹自擂，放眼去，沒有比他更俊俏優秀的孩子了，尤其他對咱們公主是實打實的好，輩分都是虛的，日子過好了才是實在的。

我這笨拙舌的也不會說什麽，他眼下正在外頭跪著，娘娘您先聽聽也不遲。”

皇後瞥見兒微紅的臉，心下一跳，覺得事多半要，聶三那張慣會忽悠，小瑾迷迷瞪瞪什麽都聽他的：“算了，別他跪了，這些年我這門前都要他跪出坑來了。”

聶二夫人目一亮，卻聽皇後又說：“先讓他回去，這事我得好生想想。”

第五扶引松口氣，重新落座。

聶二夫人無法，也只能點頭，起去把聶照拖起來：“別丟人現眼了，先回家。”

心裏有事，魂不守舍的，走到半路挑起簾子要跟聶照說點什麽，人已經不見了。

“三公子人呢！”

車夫眼神閃躲：“三公子不讓說。”

聶二夫人把簾子甩回去。

還不讓說？他還能去哪兒？沒出息！

第五扶瑾著手裏的繩子，皇後問這事兒怎麽看。

繩子快要爛了：“那我能怎麽看啊～我也不知道。”

皇後將茶盞輕輕擱下：“我的意思是再看看，萬一還有好的呢。前些個選的公子大多在十四到十六，他確實大了些，等你嫁過去，聶照都得二十大幾了，沒兩年奔三十了……”

第五扶引也應和，試圖把苗頭掐死在搖籃裏：“男人還是選年輕的好。選不好就再等兩年，年一茬茬長起來，總能選到合適的。”

皇後又連忙補充：“不過我和你哥哥的意思是我們的意思，還得看你自己怎麽選，而且你對他，有沒有男之？”

長到這麽大，母親和哥哥都是為好，從來沒騙過，第五扶瑾抿了抿，也從未在大事上違逆過父母。

“男之我分不清，既然娘親和哥哥都覺得還要再考慮考慮，那就再考慮考慮吧……”

但事既然提起了，卻被按下，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我回去歇著了。”說完起，打算回去好好靜靜。

第五扶瑾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到天蒙蒙黑的時候，約聽到鳥，起不來，又睡過去。

不同的鳥了又，第五扶瑾睡得卻愈發沉了，接著是貓狗，宮裏什麽時候養這麽多？

驚醒，急急忙忙起，推窗了，貓狗聲還沒停。

原以為要睡到明日一早，宮人四下悄悄的，只留下幾個宮人守夜，見探頭，安：“公主不必擔憂，不知道哪裏來的的夜貓野狗，侍衛馬上去攆走。”

第五扶瑾臉上帶著才睡起的薄紅，春晚海棠般，咬咬下：“我覺得了，你去打發人做碗冰酪來，不要腌青梅，不要核桃碎，不要葡萄幹，加三兩的桃子刨冰，刨冰要酸甜的，點名得白案宋廚子做，他不在你就等等。”

小宮暈乎乎的，第五扶瑾就扯了另一個，說：“你們一道去，互相提點。”

剩下兩個被各尋了由頭打發開。

左右無人提著赤足跑出去，慌手慌腳踩著牆上凸起的小磚上牆頭。

今夜的月亮像把生鏽的鐮刀高懸在天宇，惻惻滴著，下一刻就能落在人頭上。人的心思也因此變得不安。

這牆上的小磚還是聶照和一起做的手腳，方便溜出宮，每次聶照都會借職權之便，蹲在牆下弄出靜，第五扶瑾就悄悄翻牆出去，他在下面接應。

沒來得及換裳挽發，養得跟黑緞子一樣的長發被風卷起，泛著羽的澤，垂落在肩頭，垂極好的素綢擺沾了細塵，漂亮脆弱的像跌落凡間的小仙子。

聶照著嗓子站牆下拼命咳，擡頭終于見到第五扶瑾。

第五扶瑾沒有像往日一樣直接跳下去，撲進他懷中，反倒是猶豫了，因為白日裏提親的事。

“聶三哥哥為什麽要娶我？”

“你怎麽不穿鞋就出來了？”

二人異口同聲。

“我著急。”

“我喜歡你。”

又是異口同聲。

說完，都因為這樣的巧合紅了臉，好在在淡淡夜幕中，不算明顯。

第五扶瑾有些愧疚，輕咳一聲：“我不是故意不出來的，睡著了沒聽到。”

聶照毫不介意，只是勾一笑，向張開手臂：“下來吧，上面有風，不必著急，什麽時候我都會等你的。”果然嗓音沙啞。

第五扶瑾順從地如往日那樣撲進他懷裏，聶照提著腰，讓踩在自己鞋面兒上

“有點髒，”第五扶瑾忍不住了腳趾，低頭，果然見他雪白的鞋面被自己踩髒了，“我還是站在地上吧。”

聶照慣穿淺，其中白居多，沾上灰塵就十分明顯，他潔，向來一塵不染。

第五扶瑾更愧疚了，說著要下去，被聶照又拎回來，順手還解了外給披上：“沒事，早該洗了。”

說罷這句話後，他們對著牆頭隨風搖曳的小草一時沉默。

“今天的事，你什麽意思？你說過你喜歡我……”聶照勾了下的手，輕輕問。

第五扶瑾低下頭：“母後說你年紀大了，我不好耽誤你，我覺得說得對……”

“只有這一個原因？那你自己的意思呢？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你不喜歡我嗎？”聶照追問，“只要你點頭，我就是在皇後殿前跪死也，你也更不用擔心耽誤我，只有你不嫌我年紀大，我都等得起。”

第五扶瑾為難：“喜歡是喜歡，可母後問我，分不分得清男之，我不知道，三哥……不是，三叔，你分得清嗎？”

想起今日論的輩分，急忙改口。

聶照被一句三叔震的頓了頓，怎麽今天把這麽久遠的輩分又拎起來重理順了？

他緩了緩，點頭：“我自然分得清。那你同我在一起，高不高興？喜歡不喜歡？”

第五扶瑾這下不用思考都能回答：“自然高興，喜歡，可我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喜歡，所以我更分不清了……”

聶照虎牙為難地咬了下，眉頭皺起，捧住的臉：“那我們試試。”

“試什麽？”第五扶瑾不解，卻猝不及防地到上一片溫熱，甜暖襲人的香氣襲來，又遠去。

聶照在上落下一個吻，一即分，松開捧著的手，瞳孔：“你討厭嗎？”

第五扶瑾後知後覺，臉紅，一下子捂住雙頰，頭頂都快冒煙了。

慌不擇路地想跑，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倒，被聶照攬回來。

“討厭嗎？”他步步。

第五扶瑾捂著臉拼命搖頭。

“那若是第五扶引這樣親你，有什麽覺？”

第五扶瑾愣了下，臉由紅潤轉青，驚恐地拼命搖頭：“太奇怪太可怕了。”

聶照郁結的心境被的反應撬開一霎隙，握住的手：“小瑾，你喜歡我，但和喜歡你哥哥不一樣，你對我，或許是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