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姜梨沒想到陸景珩竟已經知道就是黎姜,一時之間都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還沒從極度的震驚與無措中回神,就又聽到他說,“我知道你就是姜姜。”
“那天晚上我給姜姜發信息,你手機一直在響。”
“姜姜,為什麼要騙我你是男人?”
“為什麼見面后,又要騙我,你要娶妻生子?”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我……”
聽了他這話,姜梨也意識到,手機落在他房間的那個晚上,他聽到手機提示音了。
只怕他接連給發了十幾條信息,就是為了確定,是否是黎姜。
也沒想到,他會紅著眼圈質問,為什麼不能喜歡他。
此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說,“陸景珩,你額頭特別燙,你先把藥喝了……”
“姜姜,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可他卻好似聽不懂人話,完全沒有要喝藥的意思,而是一遍遍質問。
他聲音很輕,縹緲得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但又很重。
他每說一個字,都好像一記記重錘,砸在心上。
讓心疼難過、痛不生。
“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姜姜,你能不能看看我?”
“姜姜……”
他說著,就搖搖晃晃起,試圖把箍進懷中。
這一次,姜梨沒閃躲,也沒強作冷漠與他劃清界限,而是主抱住了他。
聲音中也止不住染上了哽咽,“你是被結婚,當初你特別抗拒那段婚姻,你還跟我簽了協議,說要分開。”
“我以為你特別討厭我,我怕你知道我就是黎姜,連帶著你都會厭惡黎姜,所以,我知道你是景陸后,不敢跟你相認。”
“后來,我裝男人跟你見面,又以為你只能接男人,所以,努力跟你劃清界限,我……”
“我不喜歡男人……”
陸景珩用盡全力箍住,好似哪怕在夢中,都怕會化泡沫消散。
“我當初說,我只能接男人,只是因為,我以為黎姜是男人。”
“在知道你是黎姜之前,我努力跟你劃清界限,也只是因為,我憎惡自己難自控,明明心中只有黎姜,卻又克制不住對你。”
“姜梨,每次見到你,我都克制不住想抱你,想吻你,想……我討厭自己的搖擺不定,討厭自己腳踏兩只船,討厭自己只有一顆心,卻住進去了兩個人……”
姜梨大腦轟地一聲炸開。
曾以為,他只能接男人。
不敢想,他之前會說只能接男人,竟是因為認定是男子。
也不敢想,原來,他并沒有那麼討厭,不管是作為黎姜還是姜梨,他都喜歡。
心中又又甜,忍不住將臉在他心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陸景珩,如果早知道你沒那麼討厭我,我會勇敢一點,走向你。”
在跟裴照野的那段中傷太重,變得小心翼翼,不敢敞開心扉,全力奔赴那個未知的可能,竟差點兒錯過他。
覺到他心口也特別燙,又溫聲哄他,“你先把藥喝了行不行?”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誤以為的夢境中,依舊聽不懂人話。
“姜姜,我知道你很喜歡賀朝鳴。”
他自顧自地說著,聲音沙啞又疼痛,“我也知道,他對你很好,你們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
“我也能對你很好很好……”
“我可以比對賀朝鳴對你更好……”
“姜姜,我不想跟你離婚……”
“不想離婚……”
聽了他這話,姜梨止不住紅了眼圈。
其實,也不想離婚。
特別喜歡陸家人,但凡他沒那麼排斥,都想一直待在溫暖的陸家。
那天,他那麼著急跟領證,以為,他是徹底夠了、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沒想到,他竟是不想跟離婚的。
“陸景珩,我和賀朝鳴……”
和賀朝鳴,最開始,只是雇傭關系。
后來,知道,他竟是真心當弟弟的安安,又把他當了家人。
但自始至終,他對賀朝鳴,都沒有半分男之。
只是,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覺到脖子上有些。
接著,那子意,順著的領口,落到心口。
這時候,也意識到,這是他的淚。
不敢想,堅如他、強大如他,竟會掉眼淚。
還沒從極度的不敢置信中回神,又聽到了他疼痛骨的呢喃聲,“姜姜,為什麼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為什麼不要他……”
兩只手一起捧起他的臉,就看到,他那雙曾幽黑、冷沉的眸,幾乎被劇痛的紅覆蓋。
紅浪翻涌,剎那席卷一座絕的地獄。
而無盡掙扎中,堅破碎,鎧甲灰飛煙滅,展出了他最脆弱、最無助的一面。
此時的他,看上去有幾分陌生。
卻也讓更心疼。
小心地去他眼角的淚痕,聲音哽咽到不調,“我沒不要他……”
“陸景珩,你不吃藥真的不行。”
想了想,半是威脅、半是蠱地說,“只要你把藥吃了,我就一直陪著你。”
這一次,他好像有些理解的意思了。
他很乖地抱著,像是怕又會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在他夢里消散。
姜梨趁機拿過那瓶藥,小心地放到了他邊,繼續哄他,“把藥喝了好不好?”
他沒說話,但也沒像來之前那般,抗拒別人靠近他,一次次將藥打翻。
很快,那一小瓶藥,就見了底。
見他總算是把藥喝了,姜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陸景珩,你睡一覺,發發汗,可能等你睡醒,就退燒了。”
姜梨覺得他生病了,需要休息。
正想放開他,讓他好好睡個覺,誰知,下一秒,他那燙得好似被烈焰灼燒過的,就落到了上。
“姜姜……”
陸景珩發著高燒,還醉了酒,完全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以為,這依舊是他的夢境。
因為只有在夢里,他才能肆意擁抱,而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打掉他們的孩子,與賀朝鳴恩雙。
也因為是在他的夢中,他不想抑對的喜與求,想……肆無忌憚。
“陸景珩……”
姜梨沒想到他都已經燒糊涂了,還非要親。
依舊希他能好好休息,下意識就想把他推開。
可一抬眸,又對上了他那雙疼痛遍布、絕焚燒的眸,一顆心得一塌糊涂,完全使不出力氣、也舍不得把他推開。
主勾住他的脖子,就熱烈、勇敢地將自己的紅送上。
“陸景珩,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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