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靳言洲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正在下樓的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正跟著他亦步亦趨的初杏茫然地問:“你怎麼不走了?”
靳言洲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你聽。”
初杏更加懵,“什麼?”
靳言洲一板一眼地嚇:“沒聽到嗎?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剛剛看的電影里就有黑長發遮臉的白“鬼”,拉著很的綁著死人的鏈條在地面上拖行,在走廊里留下一道長長的跡。
場面驚悚又腥,令人頭皮發麻。
靳言洲的話音未落,被嚇到的初杏瞬間就抓住他的手,拉著他嗚嗚哇哇地大著往公教樓外跑去。
靳言洲沒想到會突然握住他的手,帶他一起跑。
他整個人都靈魂出竅了般,目震驚地盯著他們握的手。
樓道和走廊里的聲控燈一盞一盞地亮起,像被人心設計好的舞臺燈。
在奔跑帶的風中,靳言洲左腔里的心臟徹底失了控,撲通撲通地跳起來,幾乎要奪走他的呼吸。
跑出教學樓,初杏在路燈下停住腳步,松開了靳言洲的手。
心有余悸地拍著脯緩解驚怕,完全不知道本能地拉著同伴往外跑這個舉,已經讓靳言洲的心波瀾起伏。
臉泛起淺薄紅暈的靳言洲呼吸不穩的轉過。
他輕蜷了蜷還殘留著掌心余熱的手指,然后背對初杏,邁步往他停自行車的地方走。
他一邊走一邊平復著呼吸和心跳,終于在給自行車開鎖后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然后,靳言洲就看到初杏站在路口歪頭張,隨即又很快回腦袋來,站在原地踟躕不前。
他蹬上車子騎到邊,語氣冷淡地明知故問:“你怎麼不走?”
初杏如實說:“整條路上都沒人,我不敢自己走。”
而后又認真地詢問:“我能坐你的自行車跟你一起走嗎?”
靳言洲本來也沒想讓自己走回去。
他別開視線不看,從嚨里發出一聲很低的“嗯”。
靳言洲又一次騎車把初杏送到了宿舍樓下。
初杏從自行車后座跳下來后,語氣激地道謝:“謝謝你呀靳言洲。”
眉眼彎彎地笑著說:“你人真好。”
靳言洲:“……”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點心虛。
靳言洲沒回話,直接蹬車走人。
他到宿舍時,洗完澡的紀桉剛巧從衛浴間著頭發出來。
紀桉一見靳言洲就興致地邀請:“洲哥,來兩局?”
靳言洲想起初杏那麼膽小,忽而問紀桉:“你怕鬼嗎?”
紀桉嗤笑,不屑道:“怎麼會!”
靳言洲捕捉到紀桉的強撐鎮定,眉梢微挑,提議:“那我們看個恐怖片吧?剛剛在社團看了一遍,意猶未盡。”
紀桉臉上的笑容逐漸僵:“啊?這……這就不必了吧……”
“你怕?”靳言洲故意問。
紀桉死鴨子:“誰怕啊!看就看!”
過了會兒,電影才剛播了個開頭,紀桉已經拿桌上的書擋住了臉,甚至還要往靳言洲后藏。
他不斷地說:“洲哥,洲哥咱把音樂關了吧,看畫面就夠了!”
找到樂趣的靳言洲哼笑:“你不是不怕嗎?”
紀桉徹底認慫:“我怕!我怕死了!!!”
“嘖。”靳言洲關掉電影,好心放過了紀桉。
就在他起要拿服去洗澡時,已經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地紀桉立刻驚慌地問:“洲哥你干嘛去?”
靳言洲無語了片刻,“還能干嘛,洗澡。”
紀桉可憐地說:“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隨便聊點什麼都行!”
靳言洲扭頭看向紀桉。
這姐弟倆,說話都如出一轍。
靳言洲進了衛浴間后,紀桉在宿舍里一聲接一聲地喊他:“洲哥?洲哥!洲哥啊!!!”
跟魂兒似的。
靳言洲忍無可忍,沒好氣道:“干嘛!”
紀桉說:“陪我說說話啊!”
靳言洲回他:“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
只想聽聲音的紀桉隨口順著靳言洲的話問:“跟我沒都什麼好說的,那你還能跟誰有話說?”
靳言洲沉默片刻,冷哼一聲:“你是真自。”
紀桉說:“自算不上,頂多是自信吧。”
靳言洲又不說話了,只有花灑的水流聲嘩啦啦。
紀桉忍不了安靜,又喊:“洲哥……”
剛喊出聲,靳言洲的聲音就隔著衛浴門混在水流聲中傳來:“你為什麼不喊初杏姐姐?”
紀桉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語氣認真地回:“就是從小到大習慣名字了,沒有很特別的為什麼吧。”
“啊……”紀桉忽然想起來什麼,跟靳言洲說:“很小的時候我也喊姐姐的,后來我倆分開生活了六年,再重新一起生活時,就不習慣姐姐了。”
靳言洲眉心微蹙。
中秋那天,因為聽到紀桉和初杏在對“外公外婆”的稱呼上不同,靳言洲心里就有這種猜測。
現在,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他倆果然分開生活過。
.
因為看了場恐怖電影,初杏在被子里怎麼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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