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沒忘記。
沒有忘記那些小細節,那些像細的銀針一般扎在我心頭的細節。
紀云州如果從未說過要娶鄭欣然進門,為什麼鄭欣然會把這樣的消息分給別人?這消息,我可是親耳從鄭欣然口中聽到的。
“這不可能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對說過這樣的話,更沒有對承諾過。”紀云州濃黑的眉頭皺,語氣格外認真,“我只在綁架案發生以后答應過做的男朋友。”
綁架案之后?
我更加疑,一雙眼睛盯在紀云州臉上,探究的意味更濃。
紀云州先說他和鄭欣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暗示我,鄭欣然那些馬上就要嫁進紀家的話都是假的。
可他轉頭又說他在綁架案之后答應過鄭欣然。
這又是為什麼?
“綁架案發生的時候,你不懂我為什麼故意在電話里說鄭欣然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可鄭欣然是知道緣由的,救走你以后,我轉頭又去接,在第一時間跟談了條件,我愿意答應的條件嗎,但那段時間我需要為我和你的關系保。”紀云州的聲音很輕。
我的心卻又開始狂跳:“知道我們的關系?你為什麼要保?”
“是,知道,在我為舅舅第三次主刀做手的時候就知道了,當時哭得很傷心,罵我渣男,我不是很理解,因為我從來沒對做過什麼,原本以為哭過以后我們就該疏遠了,沒想到,哭完就說自己不介意,還求我原諒的不懂事。”紀云州微微挑起眉梢。
“還求你原諒?”我更加詫異了,這事的發展超乎我的意料。
仔細想想,卻都是有跡可循的。
就是那段時間,鄭欣然對我的敵意更強了,可對我敵意強歸強,卻始終都圍在紀云州邊沒有半分疏離的覺,甚至,還故意在我面前示威。
似乎從來都舍不得跟紀云州鬧脾氣。
這下,我也能夠理解為什麼會說紀云州馬上就要領進門了,原來,當時那些話是專門說給我聽的。
“嗯。”紀云州點了一下頭,繼續說道,“綁架案發生以后,之所以要保我和你的夫妻關系,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這一次,不用紀云州過多解釋,我就明白了,是因為唐家。
綁架案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唐家,唐家用拿紀云州的方式來紀家讓步,而他們拿紀云州的方式,就是搞定紀云州的人。
一時間,我心底像是有沸水翻滾:“所以……”
真的都是為了我?
“鄭欣然被綁匪傷害,本質上確實是因為我,加上鄭家父母施,我順水推舟做了鄭欣然的男朋友,可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立刻著手私下調查,查到有關鄭欣然的證據就立刻把送進了警局。”紀云州的語調一直平穩。
就像是有子彈擊中我的額頭,那些曾經的猜想和懷疑都了真。
居然真的是紀云州把鄭欣然送進去的,所以那段時間他頻繁出警局,也本就不是為鄭欣然罪,而是為了給鄭欣然定罪。
他那段時間幾次找我,也不是讓我幫忙,是擔心我的安全。
他當時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我一時消化不,愣在原地,定定看著紀云州的臉,長久的沉默過后才勉強開口:“紀云州……”
“月月,我知道,你誤會我也是應該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是我自己先做錯了事,我先傷到了月月的心,這樣的因種出來的果,也是我自己該承的。”紀云州卻再次將我擁,聲音低幽發悶,在我頭頂響著。
“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之前犯蠢,居然會懷疑你對我的,居然會不信任你,都是我的錯,月月,我只想祈求你,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改錯的機會,好嗎?”紀云州的聲調終于有了變化,呼吸深深里都帶著抖。
呼吸的氣撲在我脖頸,一點點的,我的心也在抖,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回應這個擁抱。
他要我給他機會。
給他改錯的機會。
給他彌補的機會。
可這個機會,我要怎麼給?
雖然他已經朝我坦白,可過去我是真的到了傷害,那些傷害在我心里留下了那麼多的影,單憑一些道歉,我無法原諒。
我沒有回抱他,只是閉了閉眼睛,深深吸氣,聲音很輕帶著抖:“紀云州,你說你錯了,那你都做了什麼錯事?”
紀云州抱著我的明顯一僵,我安靜地站著,不做任何作,默默等待他的回答。
須臾,紀云州的手臂輕輕松開,他在我面前低下頭來。
他材高大,肩膀寬厚,此刻在我面前低下頭來,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甚至不敢抬頭看我的眼睛。
我看到他的手指,看到他繃的角,似乎我的問題很難回答。
終于,他再次抬起頭來,那雙幽深的瑞眸看著我,墨的浪在暗暗涌,在那翻涌的浪里,卻又含著深深的歉疚和難過。
“月月,抱歉,我不該跟你賭氣,不該冷落你那麼久,更不應該失心瘋拉出一個鄭欣然來故意刺激你傷你的心。”他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似乎說出每個字都耗費了他許多力氣。
他說的每個字也像是石頭,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頭。
疼。
還是疼的。
這幾句話幾乎概括了他這兩年對我做的所有。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可每個詞匯都是我疼痛的經歷。
被冷落的,被傷害的滋味,心被寒風一點點冷掉凍僵的覺,又豈是這幾句話可以概括?
我深吸一口氣,像是聚集起全所有的力氣,抬頭看向紀云州:“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賭氣,冷落我,還要拉出一個鄭欣然來故意刺激我?”
“你既然說心里只有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我,為什麼還要傷害我?”
“一個人難道不是疼給溫暖和幸福嗎?為什麼要讓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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