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晨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慌張地答道：“等過幾天這波熱度過去了，你想怎麼看都沒問題。但現在，請聽我的。”

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那……工作室那邊真的能理好嗎？”

他微微點頭：“嗯。”

用輕輕咬住筷子，眼神帶著幾分探究地著他。

“我突然覺得，你好像變了很多。”

黎晨微挑眉頭：“變了嗎？怎麼變的？”

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回憶起了許多。

“還記得我剛當你的助理時，我每天幾乎都在你邊轉來轉去，無論你代什麼任務，我都會盡力完，可那時候，你總是淡淡地看著我，后來工作量太大，連話都來不及講幾句。我也覺得自己無關要，所以干脆選擇離開了你邊。”

黎晨用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輕輕地放在碗里。

“那時候，我們是朋友，是上下級同事。但如今，你是我妻子。”

妻子。

多麼溫暖的一個稱呼。

與他對視著，目匯。

真的會心的。

本來就對黎晨沒有毫抵抗力。

只要他多看一眼，哪怕只是輕輕的名字，都會忍不住淪陷。

慌忙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看著碗里的糖醋排骨，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

夾了一塊放進里，作略顯匆忙。

吃相也有些急切，角不小心沾上了一點醬。

黎晨拿出口袋里的紙巾，想幫掉那一點殘留的醬。

可郭穎像是條件反一樣，立馬了腦袋，避開那只手，臉上浮現出一窘迫。

結果，黎晨的手就那樣尷尬地停在半空，也不是，收也不是。

氣氛在這一瞬間微妙地凝滯了一下。

他并沒有收回手，而是笑了笑，語氣依舊溫和。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習慣。”

他說話的時候，眼里沒有半點不耐煩，只有寵溺和理解。

“其實你也不太習慣吧。”

郭穎抬頭看向他，忍不住說道。

“你以前肯定從來沒對誰這麼耐心過。”

的話音里有種不確定。

“是，所以我正在學。”

黎晨坦然地承認了。

“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驗。”

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語氣認真起來。

“我今天還有點頭暈，沒緩過來。但明天開始，我肯定會好好做一個合格妻子的。”

黎晨點點頭，只說了一個字：“好。”

聽他答應得這麼干脆，郭穎不有些驚訝，帶著些許好奇問。

“你不問問，為什麼我非要明天開始？”

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張。

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意的“明天”。

“任何時候開始，都行。”

黎晨回答得很隨意。

輕輕咬了咬，像是試探地又問了一句。

“那……我說的是明年呢？”

他依舊點點頭，沒有一點猶豫。

“也一樣。”

郭穎有點招架不住了。

“你對我好好。”

“你能答應領證，我已經覺得是意外了。”

“至于其他，都能慢慢來。我們一天天相，一點點磨合。”

眨眨眼，忽然想到一個從未想過的假設。

“如果那天在小巷子，你求婚我拒絕了呢？你會怎麼做？”

這是心里最真實也最害怕的一個想法。

想知道，萬一沒有點頭，他是否還會出現在的世界里。

黎晨輕輕歪頭想了想，目微微落在一旁的桌上，似乎真的在回憶什麼，隨即才開口：“我沒認真想過這些問題。”

郭穎差點沒反應過來，怔了一下，眉頭不自覺地微蹙。

“沒想過？”

眨了眨眼，語氣有些遲疑。

“那剛剛你那一臉回憶的模樣，是假的？在裝的？”

有些不服氣，心里也泛起一點點小緒。

明明他之前那種神，看起來還有誠意的。

“專心吃飯。”

他沒有回應的質疑。

而是順手把旁邊的紙巾出，遞到面前。

“角沾油了。”

郭穎卻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幫我。”

剛剛還在離好幾米遠的沙發上坐著。

連杯都要錯開手臂，現在反而靠得這樣近。

黎晨微微揚起角，似是早就預料到的小作，也沒有拒絕。

他起走過去，慢慢近。

然后輕輕抬起手指，替去角的油漬。

紙巾過去的時候，他指尖卻不小心到了的角。

……

郭家。

門鈴一響，傭人打開了門。

秦安勛穿著一件修的深灰風走進來，將外套隨手給了傭人，一邊下口袋里的雙手一邊走進客廳。

“叔叔，阿姨。”

他態度客氣有禮，點頭打了一聲招呼。

“哎呀，小霍來了！可算等到你了！”

郭母一見是他，高興得連忙起，手示意他坐到主位旁邊的座位。

“來來來，快坐下。”

熱十足，語氣里滿是期待。

“對了，網上不是發了一組照片嘛，說是他們在民政局領證被拍到了。這是真的嗎？”

“現場照片都拍到了，還有假？”

秦安勛落座，一邊回答。

“那還用說。”

郭母嘆一聲。

“哎喲，前兩天我還發愁這個閨嫁不出去，愁得睡不著覺，結果這轉就把自己給嫁了，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郭父坐在沙發另一邊，手里端著一杯茶，搖了搖頭。

“悄無聲息？你這說得也太夸張了吧。”

他語調嚴肅了些。

“那照片都全網刷屏了，好幾億人都在看，你還說什麼沒靜？”

“我不是說領證這事兒。”

郭母擺擺手，糾正他的誤解。

“我是說婚禮的事。別人結婚不得見面、談彩禮、辦酒席、走程序這些步驟？可咱們家小穎，哪有一件正式的儀式環節？什麼都沒有，結婚這事兒連個正經場地都沒有，全是從新聞里看的。”

“那是因為小穎自己想低調。”

秦安勛慢悠悠開口，語氣沉穩。

“不過這些東西，黎晨肯定會給的。”

他頓了一下。

“要是敢一樣禮節，第一個我就不答應。”

郭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無奈。

“結婚證都拿到了，你再怎麼反對，這事還能有轉機嗎？小穎和黎晨都走到這一步了，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