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禹被親爹下了死命令,早上不準去榮立資本。
他覺得很丟人,因為賀爭肯定會以為他慫了,不知道要怎麼嘲笑他。
心里窩著火,昨晚跟一幫朋友玩通宵,早上在家補覺,一覺醒來,接到財務總監的電話。
說聞阮已經被開除,差不多一個億的賠償金得找他報銷,走他個人賬戶。
姚天禹以為耳朵出問題了。
不是,賠償金給這麼多嗎?瘋了吧!
不對,給就給了,憑什麼他個人出錢?
電話里,財務總監大氣不敢,“蔣.......蔣總說,這是姚董的意思。”
姚天禹一個電話給親爹打過去,“爸,這事是姐姐搞出來的,我就幫忙出出主意,憑什麼我一個人出錢啊!”
他以為,父親至會安他兩句,沒想到得到一頓訓斥。
“是我授權蔣青延做主的,你姐姐找你幫忙,你就幫?這麼大的事,你事先不跟我商量,鬧這個局面你責任最大。”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事,你偏偏選了最蠢的一個,你這麼一搞,聞阮帶著這麼大的怨氣離開,以后會不會報復?我還沒揍你呢,你委屈什麼?”
姚天禹:“……”
真偏心,現在事搞大了,怪他了,如果他沒幫姚曼,姚曼回家一哭,挨批的還是他,反正他怎麼做都不對。
不敢跟父親發火,姚天禹直接給蔣青延打電話。
“蔣青延,我爸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他怎麼可能同意給聞阮這麼高的賠償金?什麼況?他老糊涂了?”
蔣青延接到電話時,剛把姚曼送出門。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老糊涂?
姚威怎麼可能老糊涂,明明是只老狐貍。
他從香港的酒店離開時,姚威送他下樓,拍著他的肩膀,和藹可親。
“青延啊,如果聞阮獅子大開口,盡量滿足,要多給多,大不了就是天禹的一套別墅。”
“我為什麼愿意花這麼多錢?因為你跟還沒分手時,曼曼就介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好聽。”
“曼曼在上一段婚姻里盡了委屈,我希跟你的這段,是干干凈凈的,是沒有一點點威脅的。”
“聞阮不能跟你扯上關系,會是你對曼曼深不二的污點,青延,你懂我意思嗎?”
蔣青延聽懂了。
姚威愿意花天價,不止是給聞阮的賠償款,還是買斷他和聞阮的那三年。
姚威在警告他:既然以前沒公開,那就永遠別承認,該補償給聞阮的,他趁著這次機會一起幫他給了,聞阮拿到的錢夠花一輩子,他就不用再對聞阮有愧疚了。
姚威買斷了聞阮在他這兒的名分。
從今往后,他沒有前友,姚曼是他的白月,是他的初,除了姚曼……他沒過朋友。
蔣青延沒跟姚天禹解釋,只說是奉命行事,姚天禹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蔣青延摘掉眼鏡,拿眼鏡布慢慢的拭鏡片,沒噴清潔護理劑,越越模糊。
耐心用盡,他力道頗大的丟掉眼鏡,手了下疲憊的眉梢,良久,又拿起手機。
打開跟聞阮的聊天框,反反復復的打字,又一個一個的刪除,最后還是打出一句話。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
從面館出來,聞阮的意思是先送賀爭回去。
賀爭問去哪,“我看順不順路,不順路我就自己打車,免得你來回折騰。”
聞阮說去華棠灣。
與其回酒店躺著,不如去華棠灣收拾東西,趕搬完,趕把房子賣了。
聽說華棠灣,賀爭兩手一拍。
“那還真是巧了,我正好去華棠灣附近,跟朋友約了打球。”
他看一眼聞阮蒼白的臉,手給要車鑰匙。
“你剛才就吃幾口面,我怕你油門都踩不穩,我的命金貴,車還是我開。”
聞阮:“......”
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賀爭拿手機給助理于揚發消息,【去華棠灣接我。】
聞阮坐在副駕駛,糾結之后,還是問了一句,“你真不打算投朝策嗎?我玩過他們的游戲測試版,真的很有投資價值。”
賀爭發完消息,收了手機,“不投。”
本來是準備投的,他都讓沈逸帆準備朝策的資料了,連合同都準備了,現在他反悔了。
他轉頭看向聞阮,嘖嘖兩聲。
“董超雖然不是故意害你,但他是整件事的幫兇,你自己都這麼慘了,還想著幫他?”
聞阮不想幫,但不能不心。
“董超是死是活跟我沒關系,但潘瑞的心不能白費,他事業阻,直接影響章桐桐母的生活質量。”
賀爭半開玩笑道:“讓我投也行,你來銘合,朝策給你負責。”
聞阮側頭看向窗外,看著一閃而過的景,“那還是算了,我想歇一段時間,暫時不考慮工作的事。”
目前為止,還是想換個城市。
綠燈,賀爭轉著方向盤,車子往左拐,像是突然想起來。
“我有朋友對投資游戲項目興趣……回頭我幫忙牽個線,最后能不能得看他們自己。”
聞阮眉心的愁容減了些,“謝謝。”
拿手機給潘瑞發消息,潘瑞很快回復,【聞阮,真的謝謝你。】
聞阮剛準備退出微信,就看見蔣青延發來的消息。
【晚上七點,老地方見?有事說。】
聞阮已讀不回。
再忍忍,房子賣了就拉黑刪除。
…
賀爭把車開到華棠灣門口,等聞阮把車開進去,他在門口站了會,一輛黑的賓利停在跟前。
于揚等他在后座坐好,從后視鏡窺一眼他的臉,見他臉還行,才敢開口。
“賀總,姚太太說您把拉黑了,電話一直打到我這來。”
姚太太,姚威的現任妻子,賀爭的親媽,賀珠。
正說著,于揚的手機又響了,賀珠打來的。
于揚小心翼翼看向賀爭,見他雖然沉著臉,但沒說話,這才敢接了。
接通的一瞬,那邊幾乎是咆哮。
“賀爭呢!他是不是不敢接電話?于揚你告訴他,他再不接電話,我就把他外婆接到海城來管他!”
于揚不敢吭聲,只是把手機往賀爭的方向遞了遞。
賀爭沒接手機,倒是開口了。
“你敢去打擾外婆,我馬上曝我和姚家的關系。”
賀珠閉了。
姚天禹姐弟當初接當后媽的條件,就是不能公開和賀爭的關系,如果他們的關系曝了,在姚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雖然姚威如今也想認賀爭,但那對姐弟更可怕,尤其是姚曼,瘋起來不管不顧,偏偏姚威最疼這個閨。
賀珠知道兒子的子,只能放了聲音勸。
“阿爭啊,曼曼說你今天早上幫著外人欺負,好歹也是你姐姐,你不能幫著外人啊。”
啰啰嗦嗦半天,賀爭聽明白了。
所以是姚曼回家告狀了。
那兩姐弟也是夠絕的,從小到大,有事沒事就喜歡跟賀珠告狀,一告狀,甭管誰對誰錯,賀珠只罵他。
電話里,賀珠還在說,“那個聞阮算什麼東西,你怎麼能幫欺負你姐姐呢?”
聽提聞阮,賀爭徹底沒了耐心。
“賀珠,我做什麼你管不著,你除了是我緣上的媽,其他什麼都不是,以后來煩我,真把我惹惱了,我連你都打!”
賀珠:“……”逆子!
…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無雨,晚上卻突然變了天。
疾風驟雨,天黑如墨,是個摧枯拉朽的暴雨夜。
聞阮著急把東西全搬走,進了華棠灣就沒出去過,晚上了外賣,吃完繼續收拾,準備今晚通宵。
嘩啦啦的雨聲讓人聽著心沉悶,蔣青延的電話打來時,轟隆一聲驚雷,房子跳閘了。
聞阮想,果然,蔣青延是晦氣的。
沒接電話,等業過來重新通了電,直接把手機關機。
蔣青延六點就到餐廳,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店家關門。
這是臨近市郊的一家私房菜,名字就老地方。
店面不大,位置也不好找,但聞阮喜歡這里的味道,以前,蔣青延經常帶聞阮過來。
來的次數多了,老板認識他們。
老板是個中年男人,這會兒親自把蔣青延送出門。
“蔣先生,跟聞小姐吵架了吧,嗐,兩個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孩子得哄,聞小姐脾氣好,好哄……”
蔣青延停在門口,抬頭看一眼沉黑雨幕。
聞阮確實很好哄,難過的時候,一個擁抱,一橙子味或者葡萄味的棒棒糖就能哄好。
可惜,那是從前。
從今以后,他都哄不好了。
“我們分手了。”
這話隨雨聲傳耳中,老板以為自己聽錯了,回神時,蔣青延已經撐著傘離開,他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是憾兩人的,還是惋惜自此將失去兩個老顧客。
雨勢漸大,雷聲也更大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潘瑞把聞阮的話轉達給董超,董超興之余,喊了公司的人聚餐,潘瑞家里有老人孩子要照顧,飛狗跳,拒絕了。
董超便帶著公司的其他人聚,餐廳出來,時間還早,一幫人轉場到酒吧。
董超酒喝多了,中途去洗手間,偶遇姚天禹。
大爺明顯喝多了,兩個年輕公子哥一左一右架著他,他剛吐完酒,子東倒西歪站不住,手在半空中揮舞,里罵罵咧咧。
“……姚曼犯賤,搶人家聞阮的男人,憑什麼讓我……讓我買單啊!我招誰惹誰了?老頭真偏心啊,老子也是他親生的啊!他怎麼就不疼我啊!”
“好嘛,現在姚曼搶到了男人,得償所愿,我賠了錢,還……還損失一員猛將,!還有蔣青延,他……他喜歡姚曼什麼啊,他就是看上了姚家!”
“還有……還有聞阮那瞎了眼的蠢貨,看上蔣青延什麼了?竟然還跟他談了三年,還不如跟了老子,給老子睡三年,老子把新區的獨棟別墅送給都行……”
洗手間有人進來,兩個年輕公子哥趕捂住了姚天禹的,連哄帶拽把人架出去了。
董超后悔沒帶手機過來,不過,該聽的他都聽到了。
潘瑞說,聞阮停朝策,是因為榮立要把他和凌一科技都簽了,知道這事時,董超氣炸了,如果楊勝真拿走了朝策,他還不如死了。
榮立的謀是沒,但萬一聞阮沒停呢?他是不敢明著跟姚家對上,但如今……
機會送到邊了。
當晚,一條帖子悄悄爬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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