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林居。

等寧天幾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天昏昏地、灑在屋脊上、地上。

剛踏屋子，銀月便被一個小哥撞上了肩頭。

那小哥見到寧天，更是渾一。

踉蹌著就要跪下。

顯然，寧天在廣場上展出的“赤王”份，很多人都知道了。

“參見……陛下……”

寧天隨手將他扶起，隨后看著他焦急的神，開口：“怎麼了？”

那小哥的聲音帶著抖和哭腔：“是林伯……林伯他快不行了！我準備去找醫師……請陛下允許。”

寧天微微一頓，自然放行。

小哥顧不上再多說，拔就沖出了大門。

“林伯怎麼不行了？”

銀月忍不住道：“難道是廣場上的事，讓他承不住了？”

寧天沒有多話，快步走向林伯的房間。

這幾日在歸林居，林伯照顧他們不。

如果能救人，寧天不會吝嗇。

只是等他推開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不太妙的味道。

枯竭。

這是一，枯竭到了極致的味道。

不是病。

不是傷。

是天人五衰。

寧天一抬眼，就看到林伯躺在床上。

臉枯黃，眼窩深陷，呼吸微弱，整個人都散發著一油盡燈枯的氣息。

顯然，他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明明早上，林伯還是神十足的，現在卻了這個樣子。

“……誰啊？”

林伯努力睜開眼，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清。

“是我們，林伯。”

寧天上前一步，放輕了聲音。

林伯一下子就認出了他們，臉上艱難地出一笑容，聲音斷斷續續：“是……是你們回來了……廣場……廣場上……人是不是很多？”

寧天一頓。

隨后立刻明白，林伯并不知道廣場上發生了什麼。

他不知道凌霜自裁而死。

不知道寧天這個“赤王”將要收下整個黃晶星。

原來，林伯的確去參加了廣場上的“獨立大會”。

卻在參加到一半的時候，因為不適，回了歸林居。

而這不適，就是他大限將至。

“怎麼樣？”

林伯渾濁的眼睛里，燃起一微弱的亮：“陛下……是不是宣布……黃晶星獨立了？”

一旁的銀月張了張，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萬馥莉也沉默著，眼神復雜。

寧天則帶著淡淡的笑意，開口道：

“是的。”

“宣布了。”

“黃晶星，獨立了。”

聽到這一句，林伯的臉上，笑容瞬間放大。

“好……好……好啊……”

他喃喃著，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輕。

“好……好……”

最后一聲“好”字落下，他的手已經垂落。

那雙渾濁的眼睛也終于安然地閉上了。

角，還殘留著一笑意。

寧天沒有試圖去救他。

壽元將盡，生機枯竭，尋常醫已是回天乏。

時間法則能短暫回溯，卻無法逆轉生死。

涅槃之火，也只對擁有足夠實力的強者有效。

林伯太弱了。

活得也很久了。

寧天出手，幫林伯整理了一下散的襟，平了他額前幾縷花白的頭發。

就在這時，之前跑走的小哥，帶著一個醫師沖了進來。

“林伯！醫師來了！”他焦急地喊著，沖到床邊。

前來的醫師，上前探了探林伯的鼻息，輕輕搖了搖頭。

“師傅——！”

小哥撲通一聲跪倒在床邊。

寧天三人，則緩緩退出了房間。

“這樣……也好。”銀月看著閉的房門，低聲嘆息。

不知道殘酷的真相，帶著那份期盼離去。

對林伯來說，或許真的是一種解。

……

當晚，凌飛風如約而至。

他站在歸林居外，表復雜到了極點。

“求見赤王陛下。”

凌飛風對著門口一拜，姿態放得極低。

吱呀一聲，門開了。

凌飛風深吸一口氣，邁步踏。

屋子里，寧天就坐在一張木椅上，側是萬馥莉和銀月。

“見過陛下。”

凌飛風不敢怠慢。

“東西呢？”寧天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在這里。”

凌飛風連忙取出一份卷軸。

這是黃晶星的正式轉讓文書。

上面確認了寧天這個“赤王”將合法、合規、永久地擁有黃晶星。

凌飛風雙手捧著，恭敬地遞上前。

寧天接過一看，確認無誤后收了起來。

“很好。”

聽到這一句，凌飛風很是激，隨后撲通一聲跪下，把額頭都抵在了地板上。

“陛下，我黃王星域遼闊，星辰有許多。”

“其中，有十八個節點星，想主為赤王軍提供演武之地。”

這話一出，萬馥莉立刻看了過來。

演武之地這樣的事。

橙王星域就是如此。

也因此，橙王星域了赤王星域的附屬品。

凌飛風忽然說這話，是有意主向寧天稱臣？

寧天饒有興致地看過去：“哦？你怎麼想這麼做？”

凌飛風吞咽著口水：“如今凌霜已死，黃王嫡系只有我一人，這黃王位置，大約是要落到我上了。”

“但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恐不能興盛黃王星域。”

他說得誠惶誠恐，對寧天十分恭敬：“因此想著和橙王陛下一樣，以陛下為主。”

“呵呵，”

寧天笑著，欣然同意：“可以啊，你說得不錯的。”

凌飛風心頭一松，剛想開口再說什麼。

可就在這時，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寧天后的銀月，毫無征兆地出手了。

唰！

一屬于神尊的恐怖威，將凌飛風死死制在原地！

讓他彈不得！

“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凌飛風聲音驚。

寧天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笑了笑：“就像你自己說的。”

“你能力有限，不能興盛黃王星域。”

“所以，我覺得，你死了，黃王換個人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