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輩子。
如果能顯山水,誰愿意藏鋒。
如果能痛痛快快,誰愿意瞻前顧后。
許煙這句話讓邢鎮心。
他在邢家忍了三十年,如今終于到他獨擋一面,難道真的還要忍?
問題是,忍也未必能解決得了問題。
許煙話落,看出邢鎮眼里的松,再次開口,“秦冽不是壞人,也不是不講義氣的人,你不妨試試。”
邢鎮回看許煙,“如果秦冽關鍵時刻跟我玩釜底薪呢?”
許煙角提提,“他不會。”
邢鎮,“你就這麼篤定?”
許煙,“我了解他。”
說罷,許煙輕笑,“如果我真的看人不準,那我幫你搞死他。”
許煙聲音淡淡,語調平靜。
搭配這樣的狠話,莫名有一種喜。
邢鎮倏地一笑,“行,有你這句話,我愿意一試。”
許煙,“我給秦冽打電話。”
邢鎮,“我這里不方便。”
許煙說,“去秦家老宅?”
邢鎮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完,“行。”
接到許煙電話時,秦冽正在回家的路上。
邢鎮沒跟許煙一輛車。
他自己開車前往。
許煙,“邢鎮晚點會到秦家老宅這邊跟你談合作。”
秦冽輕笑,“合作?”
許煙,“如果不是,你跟他說清楚。”
說完,不等秦冽說話,許煙直接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被掛斷,秦冽挑眉。
沈澤坐在駕駛位,看著視鏡里的秦冽,急忙收回目。
他確定秦冽沒生氣。
甚至還有那麼點歡愉。
賤嗖嗖的歡愉。
下一秒,秦冽把手機收起,笑出聲。
沈澤,“……”
接著,秦冽開口,“你煙煙姐現在脾氣是越來越大。”
沈澤,“……”
秦冽,“好,覺人都活潑了很多。”
沈澤,“……”
沈澤心:誰來救救我。
……
邢鎮是接近凌晨抵達的秦家老宅。
彼時,柳寧和傭人們都已經睡,客廳里只剩秦冽和許煙。
邢鎮喬裝打扮,甚至連車都沒開自己的。
進門,邢鎮取下鴨舌帽,又摘下口罩,沖許煙笑笑。
許煙坐在沙發上沒,給他沏茶,“坐。”
邢鎮上前,挨著許煙坐下,拿過茶杯抿了一口,“好茶。”
兩人旁若無人說話,視秦冽為空氣。
秦冽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子懶散向后,一臉玩味兒。
邢鎮,“剛剛來的路上,黑燈瞎火, 我本來膽子就小,差點嚇死。”
許煙漾笑,“路燈呢?”
邢鎮,“大概是在搞節能。”
許煙角笑意加深。
邢鎮這話不靠譜。
純屬沒話找話。
邢鎮話音落,許煙往秦冽那邊看了一眼。
恰好對上秦冽玩味兒的眸子。
許煙撇開目,對邢鎮說,“聊正事。”
許煙說完,邢鎮像是后知后覺才看到秦冽,演技拙劣,“秦總,你瞧我,我顧著跟煙煙聊天了,沒注意到您……”
秦冽似笑非笑,“是嗎?”
邢鎮,“您不信我?”
秦冽,“就在上一秒,邢總可是從我前走過去的。”
剛剛許煙坐在主沙發位沒,邢鎮想坐到他側,除了從許煙前走過去,就是從秦冽前走過去。
從許煙前,著實不雅。
所以他選擇了秦冽。
兩人幾乎是著而過。
然后邢鎮睜眼說瞎話,說沒注意到秦冽。
這話傻子都不能信。
邢鎮勵志進好萊塢,演技瞬間飆升,神認真,“是嗎?”
秦冽冷笑。
邢鎮,“怪我,那這事真怪我……”
說罷,邢鎮主手跟秦冽握手,“秦總大人不記小人過。”
看著邢鎮遞過來的手,秦冽薄勾笑,回握,“自然,我也沒那麼小家子氣……”
話雖是這麼說,秦冽握手的力度卻是加了幾分。
眼看邢鎮的臉因為疼痛憋得通紅,秦冽倏地松口。
邢鎮忙不迭回手,在自己齜牙咧前快速調整自己面部表。
兩人的稚行為,許煙盡收眼底。
懶得看他們倆,許煙放下手里茶杯起,“你們倆聊著,我去休息。”
許煙話畢,不等兩人接話,人起離開。
秦冽,“……”
邢鎮,“……”
隨著許煙離開,客廳里陷了僵局。
半晌,還是秦冽率先主開口,“邢老爺子現在什麼況?”
秦冽主提了公事,邢鎮給臺階就下,順坡下驢,“人還在ICU。”
秦冽問,“依舊嚴重?”
邢鎮回看秦冽沒說話。
秦冽薄挑,“放心,你可以相信我。”
說罷,秦冽頓了頓,又說,“一碼歸一碼,合作歸合作,提防你距離我老婆太近是另一碼事……”
邢鎮聞言角了。
老婆。
喊得還真是順口。
不過邢鎮也沒反駁,畢竟許煙不在這里,他如果真跟秦冽鬧掰,就像秦冽說的,公私分明,在私事上,他肯定沒好果子吃。
邢鎮有自知之明,沒接秦冽這句話,回答他上一個問題,“我爺爺沒事。”
秦冽秒會意。
邢鎮,“但是老爺子現在除了在ICU躲著別無他法。”
秦冽又問,“霍家?”
邢鎮點點頭。
秦冽,“霍鎮洲?”
邢鎮二次點頭。
秦冽,“邢老爺子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俗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
邢老爺子不會半點對策都沒有。
邢鎮皺眉說,“這個真沒有,只是一個勁催我結婚生子,你說這種時候,他催我結婚生子……”
說著說著,邢鎮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在想我爺爺之前的人脈,老實說,這個社會,人比紙薄,沒有利益和日常際維系,誰愿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保你……”
邢鎮自嘲,秦冽忽然打斷他的話,“你剛剛說什麼?”
邢鎮,“我說這個社會人比紙薄……”
秦冽,“不是這句。”
邢鎮,“你是不是在想我爺爺之前的人脈。”
秦冽若有所思,搖頭,“不是,是上一句……”
邢鎮道,“我爺爺催我結婚生子?你也覺得好笑是不是?我也覺得是,你說老爺子是不是老糊涂了?都這個時候了……”
秦冽,“邢老爺子是想以死保全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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