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梨聽得大急：“可是……”

“沒有可是。”趙上鈞其實一貫如此強，他把傅棠梨按在自己的口，“什麼都別說，梨花，聽我的話。”

他的戰甲堅而冰冷，還帶著約的腥和黃沙的味道，這種味道甚至覆蓋了屬于他的白梅花的香氣。

傅棠梨趴在他的膛上，沉默了一下，悶悶地問道：“每天可有按時服藥？夜間還會咳嗎？心口還疼嗎？”

“藥都吃著，偶爾咳幾下。”趙上鈞逐一答道，“至于心口，嗯，還很疼。”

他低了頭，著傅棠梨，目火熱，宛如烈。

傅棠梨眼看了看左右。

奴仆們垂著手，恭順地站在一旁，并不敢抬眼直視淮王。

大抵無人見得。

踮起腳，雙手環住他

的脖子，把他拉低一點兒，飛快地在他的上啄了一下，而后，抵住他的額頭，小小聲地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不能再這樣了，下次……下次我也未必管你了，嗯，記住了嗎？”

說到后面，尾調挑高了一點兒，的，帶著些許纏綿不舍的意味。

趙上鈞并沒有聽出異常，他喜歡這樣的撒，象是羽蹭過他的心尖，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是，我記下了，你放心。”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你方才說，這兩日打算什麼來著？”

第45章 一只小桃花

傅棠梨了,臨到頭，又把話咽了回去，放開他,只含糊地道：“什麼？我忘了,稍后再說吧。”不待趙上鈞繼續追究,嫣然一笑，若無其事地道，“道長，來，陪我去騎馬，看看這桃花叱拔究竟是不是絕好的名駒。”

“好。”趙上鈞滿口應下。

二人遂騎了馬，一道出城。

北方平原寬闊,秋天的野草過了馬蹄,流云舒展,極目眺,曠野與長空接一條筆直的線,而遠山，幾乎淡了無，只是長幅畫卷中的一抹灰。

搖從遠飛來,立在趙上鈞的肩膀上,鷹眼如赤金,左右顧盼有神。

傅棠梨騎的自然是那匹桃花叱拔，騎湛，不在話下，先是時，引著馬兒慢慢走了幾圈，很快悉起來,拍了拍馬脖子，一聲清叱，抖開韁繩，奔馳起來。

秋天的風撲面而來，帶著草木的氣息，熱烈而奔放，一切如同浮，天邊的云以及曠野的影子，從眼前掠過，捕捉不著。

馬蹄聲清脆而急促，幾乎連一片，桃花叱拔盡奔跑著，馬頭高昂，鬃飛舞，那麼輕盈、那麼快，它的肩胛慢慢鼓起，流出了鮮一樣的汗珠，皮更加鮮艷，如同一朵紅的云彩，隨著風飛了起來。

白的海東青發出了尖銳的鳴聲，振翅飛上云天。

趙上鈞很快追逐上來，和傅棠梨并駕齊驅。淮王馳騁疆場，坐騎易折，隨軍備有汗良種，亦是強悍而威猛的大宛天馬，做赤黑，形如龍驤，有千里踏風之勢，與桃花叱拔一道，在茫無涯際的平原上競相追逐。

傅棠梨側過臉，看著趙上鈞，的容明艷，眉眼流，在風中笑了起來，灼灼似桃花：”道長！”

希時能夠停駐此間，陪著他，在曠野中，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策馬奔馳。

可是，大約并不能夠。這麼想著，喃喃地又喚了一聲：“……道長。”

趙上鈞倏然夾馬腹，驅馬近，兩匹馬幾乎靠在一起，他從馬上抬起腰，側傾，俯了過來，沉聲道：“梨花，來！”

傅棠梨不明所以，朝他出了手。

趙上鈞舒臂探手，握住了傅棠梨的手臂，發力一拉一抬，傅棠梨不由己地歪了過去，趙上鈞順勢托住傅棠梨的肩膀，猛地一帶。

傅棠梨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提了起來，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還沒來得及尖，又落了下來，落到趙上鈞的懷中。

趙上鈞低頭吻了下來，如同這個季節，夏天的火熱和秋天的濃烈糅雜在一起，洶涌而來，裹挾了，讓無從逃，舌輾轉，滿滿都是他的味道，無從逃。

他的手往下移，著，他的手掌上帶著一層堅的繭子，在大的上帶起一種砂礫般糙的，不自打了個冷戰。

“不可。”凌地息起來，按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深，兩個人的還黏在一起，說起話來，含含糊糊、黏黏，“說過了，要待到你傷勢好了，如今這會兒，不可、萬萬不可。”

他嘆息起來，繃得太了，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你真是狠心，豈不是要我的命嗎？”

傅棠梨惱起來，咬了咬他的舌尖：“怎麼就要命了，胡說。”

他悶悶地笑了起來，腔的震傳遞到的心口，有些麻麻的，很不自在，吃力地挪了挪子，想要挪開一點。

戰馬奔騰著，馬背上的人晃、搖擺，無法控制，倏然一沉，差點尖出聲。

他的手指修長而結實，骨節分明，那麼強而有力，是如此清晰地覺到。

黏膩的、細的、的花瓣，包裹住糙的砂礫，漠北的秋季，只有這里是潤的，如同江南四月的春水，潺潺流淌。

戰馬越跑越疾，踏過曠野，肆意飛奔，顛上去，又掉下來。在這樣的疾馳中，他并沒有什麼舉，只是，纏綿地、深深地著，這麼狹隘的地方，差不多也只能容納這樣，再多也不可以了。

傅棠梨的腳趾頭難地蜷起來，子無著力，覺得自己要被馬兒顛下去了，在這昏天昏地的迷中，只能攀附著這個男人，夾得的。

跑了很長的路，或許連那匹神駿的戰馬都累了，了皮，在奔馳中，有淅淅瀝瀝的水珠滴落下來。

“道長、道長……”這樣著他，不停地，如同啜泣。

蒼穹之外，鷹鳴厲厲，聲遏長風，然后風漸漸止住。

黑的戰馬服從主人的控制，慢了下來，在平原上溜溜達達地小跑著。桃花叱拔突然把主人弄丟了，可能是有些疑的，跑出大老遠，又兜了回來，在黑馬邊磨磨蹭蹭的，低聲嘶鳴。

傅棠梨幾乎要暈厥了，當趙上鈞的手離的時候，悶哼了一聲，脊椎都跟著發，只能地癱在他的口，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趙上鈞輕輕地笑了起來，咬了咬的鼻尖：“梨花是水做得嗎？”

“刷”的一下，傅棠梨從頭頂燒到腳后跟，整個人都要了，氣得結結的：“騎馬就騎馬，好端端的，手腳作甚？看看，連馬兒都要笑話我了，就數你最討人厭。”

趙上鈞抬眼看了看，那匹桃花叱拔正停在一旁，睜大了溫潤的眼睛，好奇地盯著這邊看。

他笑著，了傅棠梨的頭發：“這個小東西還算漂亮吧，來，你給它起個名。”

傅棠梨嫌棄地甩了甩腦袋：“你的手上都是……別，蹭上來了，臟得很。”

他的眼眸里躍起危險的火焰，拇指過自己的，漉漉的，他了一下，微微一笑：“怎麼會臟，你很香，還有點甜。”

他怎麼能頂著那張高貴如天人一般的臉龐說這個呢？

傅棠梨腦袋都熱得要冒煙了，張了張，又無力地闔上了。

他不敢再逗弄，趕轉開話題，指了指桃花叱拔：“看，它在等你給它起名，你快仔細想想。”

傅棠梨“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此時臉頰酡紅，眼波迷離，一片水，手指無意識地在趙上鈞的口敲了敲，“嗯，什麼呢，它是紅的，它‘銀朱’呢還是‘胭脂雪’呢？或者，‘桃夭’怎麼樣？”

“不如小桃花。”趙上鈞親了親傅棠梨的額頭，這麼說著，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你是小梨花，它是小桃花，這個名字可好？”

傅棠梨覺得害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咬著，伏在他懷中，小小聲地咕噥著：“別我那個，多早會兒的名，不中聽。”

“小梨花。”趙上鈞再

次抵住的，吻，高貴的淮王低下了頭，如同天底下所有的郎，在最熱烈的時刻，那麼溫存，又那麼執拗，說了不中聽，偏偏還是一疊聲地，“小梨花……”

這個男人，實在是討厭得很。無可奈何地這麼想著，卻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抱得的，模糊地應著他：“嗯，我在、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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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大晴。

傅棠梨一早起，來尋趙上鈞。

門口守護的士兵恭敬延。

傅二娘子端莊守禮，并不進屋，只是站在廊廡下，用手指輕輕叩了叩門扉，隔著簾子，客氣問詢：“今日閑暇，我往街市小逛，然則此地生疏，未知何人可作陪？”

趙上鈞聞聲，疾步而出：“二娘子好雅興。”旋即腳步一頓，啞然失笑，“怎麼做這般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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