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墜落、不停地墜落,周遭的一切從眼前飛掠而過,宛如夢魘。
混中,趙上鈞用力拉了一下,攬住了傅棠梨,他的量高大而寬闊,把團了起來,整個護在懷中,風聲中斷,趙上鈞仰面朝上,蜷起,背部重重地砸破水面,用自己的軀給傅棠梨墊了一下。
“嘩啦”一聲,巨大的水花飛濺而起。
這一瞬間,傅棠梨覺到有溫熱的一口噴在臉上,那是濃郁而的鐵銹的味道,但很快就被河水沖散了。強大的慣撞得骨頭發疼,人都迷糊了,張開,河水猛地灌口中,令無法呼吸。
河面開闊,兩岸絕壁,水流湍急,任何人在這自然造化面前都顯得那麼渺小而無能,沒有一點抗拒之力,河水卷著兩個人向著下游疾速流去,載浮載沉,翻滾打轉。
傅棠梨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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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吻得太兇,差點憋死
鄂畢河從上游奔騰而來,在橫斷山下拐了一個彎,河面更加開闊,水流略微平緩了下來。
此時已近晚暮,兩岸絕壁高聳,河水深流,在落日中呈現濃郁的暗金,河灘寬闊,巖石嶙峋,遠胡楊林,在晚風中發出瑟瑟的聲響,水和風一起嗚咽著,北地的黃昏,大抵如此荒蕪。
一只手突兀地從水中出,一把扣住了河邊的巖石,手背上青筋畢。
趙上鈞攬著傅棠梨,吃力地攀上了岸,踉踉蹌蹌,一步一
步走上河灘,搖晃了兩下,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將傅棠梨放下。
一只老鴰被驚起,發出難聽的“呱呱”聲,拍打著翅膀,撲棱棱地飛走了。
“梨花。”趙上鈞俯,急促地息著,輕輕地拍了拍的臉。
閉雙眼,臉蒼白,躺在那里,毫無靜。
趙上鈞的繃得的,他迅速按住傅棠梨的小腹,雙手疊,重重地了一下。
“咯”,傅棠梨吐出一大口水。
趙上鈞心下一松,手掌發力,推數下。
傅棠梨接連吐了好幾口水,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終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的視野有些凌,此時斜將傾,余輝頹廢,令人恍惚。
趙上鈞俯在的正上方,直直地看著,因為過于近了,他寬大的影迫下來,那種天人一般的俊的容貌顯得更加凌厲,而他的睫又又長,上面還掛著漉漉的水珠,又讓他流出些許弱的意味,這真是一種荒唐的錯覺。
“為什麼要來?”他問的第一句是這個,低低的聲音,宛如耳語,在這四下無人的荒野中,只有能聽見。
傅棠梨眨了眨眼睛,目還有些迷離,遲緩地抬起手,因為才剛清醒,神思多還迷瞪著,的膽子大了起來,試探著,了一下趙上鈞的臉頰。
他一向冰冷,但所能到的,都是炙熱的。
“我聽到你的事,有點擔心……”說得很小聲,咕噥著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于是乎,我想著,無論如何,我要過來一趟,不管你是生是死,我最后來見你一次,若你不幸殞,我替你收尸,若你無恙,我才能安心,徹底忘記你,回去嫁人……”
趙上鈞倏然吻了上來,急促地、魯地、甚至是兇狠地吻,把后面的話都堵住了。
烏木的香氣,帶著一點微苦,的味道,如同的鐵銹或者砂礫,還有屬于這個男人所散發的熱氣,像是春天躁的林麝蹭過草木,留下辛辣的痕跡,種種糅雜在一起,滿滿地占據了的呼吸。
傅棠梨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咿咿唔唔”的,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只能劇烈地息,不,其實連息都不能。原來這就是親吻嗎?模模糊糊地想著,好重、好熱、好悶……要不過氣來了。
他大抵是生疏的、不得章法的,只是憑著強悍的力量制著,胡地啃咬著、舐著,間或從牙中出兩三個字,語氣都是惡狠狠的:“我……不許!”
不許什麼呢?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無端端的,又生氣。
傅棠梨眼冒金星,快要被他憋死了,拼盡最后一點力氣,使勁推他,但所謂使勁,或許只是自己覺得,他沒有彈分毫,反而吻得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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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尚未浮起,依舊沉溺于水中,河水滾燙而洶涌,漩渦纏繞了,不得。
漸漸地,傅棠梨的手垂落下來,也了,如同一團春泥,癱倒在趙上鈞的懷中。
鄂畢河流向遠方,在黃昏的暮下,水流的聲音,汩汩的,亙古不歇,似奔涌不安、又似寧靜和。
不知過了多久,趙上鈞終于放開了傅棠梨。
傅棠梨幾近昏迷,大口大口地著,呼吸實在艱難,斷斷續續,宛如啜泣一般。
“不許忘了我。”趙上鈞的聲音暗啞,以絕對威嚴的語氣下了一個命令,這麼說完,覺得不夠似的,又在傅棠梨的上咬了一下。
“嘶”,傅棠梨倒吸了一口氣,此時略微過來一點,這才察覺很疼,好像還有點腫,他用了多大的勁哪,把當仇敵一般,差點置于死地,忒過唐突。
不滿地“哼”了一聲,因為太過虛弱,這樣的聲音也如同撒一般,綿綿的。
趙上鈞的結劇烈地滾了一下,但他克制住了,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扶著傅棠梨起,兩個人一起慢慢地從河灘走上來。
稍遠生長著一片胡楊樹,從河灘延出去,直到崖壁,甚至高高地攀了上去,傾斜著向天空展,暮漸濃,樹的影子映在地上,虬曲盤錯,烏的連一片。
趙上鈞尋了一棵大樹,撥拉開樹下的落葉和碎石,傅棠梨坐下:“此河谷綿延,兩岸數十里皆是絕壁,你力不耐久,況且天也不早了,不宜到走,就在此暫歇。”
傅棠梨虛弱地搖頭:“戰局如火,你為兵馬統帥,若因此耽擱,誤了大事,豈不是我的罪過,我并無大礙,我們還是趕找尋出路為宜。”
趙上鈞淡然道:“阿史那骨朵被我斬于馬下,突厥人已無再戰之力,此間大局已定,你不必擔憂,我們在此等候即可,過不多時,我的屬下自會尋來。”
傅棠梨并不知道“突厥人已無再戰之力”這句話包含了怎樣的意味,但聽得趙上鈞這般說法,好歹安心了。今日這一連串驚濤駭浪,堪堪逃出生天,驚魂甫定,此時一旦放松,只覺得渾發,低低地應了一聲,坐下來,疲倦地吐出一口氣。
趙上鈞在河里的時候,已經將上的鎧甲扯掉,此時裳,在上,很不利索,他干脆全部了下來,通上下,只余了一條,因著正值夏季,那條也只有半截。
傅棠梨本來懶懶地坐在那里,倚著樹干,驟然見到此景,嚇得一激靈,“刷”的一下,直了腰肢,抬起下,矜持地把臉轉開了,出一副端莊嫻雅的神態來,裝做眼中無一。
趙上鈞到河岸邊尋了一塊形似斧鉞的石頭,一邊厚一邊薄,他打磨許久,做了一個簡陋的石刀片,以此為,削砍胡楊木,不知是要作甚。
傅棠梨見他勞作,頗有些不安,湊了過來:“你重傷未愈,不如歇著,要做什麼伙計,你說,我來。”
趙上鈞笑了起來,淡定地道:“說什麼傻話,我在此,焉能讓你手,再何況,我也不曾負傷,早先那些傳聞是我有意放出的風聲,敵之計罷了。”
傅棠梨聞言怔了一下,想起他之前種種形,不由心生懊惱,嗟嘆道:“咭,我早就疑心你在騙人,果然如此,敢大表兄是白來這一趟了,若知道呢,就該不搭理你才是。”
提及韓子琛,趙上鈞顯然有些許不悅,但他在傅棠梨面前仍然保持了冷靜,不聲地道:“韓世子盛意,我心領,我非吝嗇之人,為我出力,我當償以十倍之價,不會他白來,你放心。”
“那倒不必,他早就收過報酬了。”傅棠梨擺了擺手,哀怨地道,“我把外祖母給我的嫁妝,渭州的半座銀礦,賣給了大表兄,才換得渭州騎兵來助你,你不要謝錯了人。”
趙上鈞驟然停住了手中的作,他抬起眼,看向傅棠梨,眼眸深邃,如同瀚海,底下蘊藏了洶涌的波濤,但他的聲音卻是寧靜的、甚至和:“那麼,梨花,你要我如何謝你才好?”
傅棠梨被那樣的目看得有些吃不消,心跳得很慌,強做鎮定,一本正經地道:“喏,我呢,也無需什麼謝禮,只一點,和你說好了,哪怕我從前有所虧欠,這回也算償還清楚了,日后,你不許再怪我什麼。”
趙上鈞原本在俯伐木,此時又低了一些,單膝著地,那仿佛是個半跪的姿態,然而,他形高碩英武,依舊充滿了一種凜冽的威嚴。
不知怎的,傅棠梨有些局促,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但他握住了的手,抓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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