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姜歲出事之后，桑野就再沒姜歲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一下。

就跟看兒似的，事無巨細，時刻跟著，看著。

這一輩子，姜歲吃了很多苦，但也幸運的遇到了很多人。

桑野牽著姜歲，看到坐在家門口的池清，腳下的步子邁的快了一些，“伯父，您什麼時候來的？”

池清：“剛來一會兒。”說著，拿起袋子里的餃子，“這是你伯母剛包的，是歲歲喜歡吃的。”

聽池清說歲歲兩個字，姜歲抬頭看了看他，對著他笑笑。

看著姜歲那癡癡傻傻的笑，池清眼睛一，快速抹一下眼角，對著桑野道：“好了，我走了。”

“好，伯父慢走，謝謝伯母的餃子，歲歲肯定很高興。”

“嗯。”

池清走出兩步，想到什麼，轉過來，掃過姜歲起的肚子，對著桑野道：“孩子需要的東西你伯母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只管照顧好姜歲就行，等發了，你記得給我們打個電話。”

“好，謝謝。”

池清搖頭，“不謝。”

“伯父，你稍等下，我有些東西要給你。”桑野說著，打開門，讓姜歲先在沙發坐下，然后他走到柜子里拿了一個小提箱出來，遞給池清：“伯父，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都是歲歲給池言的，你回去看就知道了。”

“行。”

池清又看了看姜歲，方才提著小箱子離開。

三個月前，姜歲那一撞，差點一尸兩命，但讓人沒想到的是，腹中的孩子竟然沒掉，只是姜歲徹底癡傻了。

之前是半清醒，半糊涂，這一次是什麼不記得，也什麼都不會了，整個人就如四五歲的孩。

對此，有人說真是不幸。

可桑野卻對老天充滿激，因為姜歲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

還有孩子，桑野說是池言的保佑。

“歲歲，池媽媽包的餃子，你不是最喜歡吃嗎？哥哥下餃子給你吃好不好？”

“好，我喜歡吃餃子。”

“好，那你乖乖看電視，我去給你下餃餃。”

“嗯。”

看姜歲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里的畫片，桑野抬腳去了廚房。

桑野到廚房剛放上水，張玉就來了；“桑野，快，我燉了湯，醫生不是說胎兒有點小，讓歲歲多補補嗎？你看，這是我自己養的，特別補。”

“謝謝伯母。”

“謝啥呀！”張玉將鍋放下，“本來我下午就燉好了，過來的時候你們沒在家，我就又端回去了，這會兒都涼了，你先熱湯，我去看看歲歲。”

“好。”

桑野熱著湯，聽張玉跟姜歲在客廳說話。

“歲歲，我是誰呀？還記得嗎？”

“記得，你是張媽媽，你昨天還給我包子吃，可好吃了。”

張玉聽了笑了，“哎呀，歲歲可真聰明，真棒。你要是喜歡吃，明天我還給你包包子吃，行不行？”

“行。”說著，姜歲從自己的小兔子包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張玉：“這個送給你。”

“送給我的？這是禮尚往來嗎？”

張玉說著，看著卡片上的公主，張玉：“哎呦，這小人兒可真好看，謝謝歲歲。”

“不用謝，這是貝兒公主，張媽媽長的跟特別像。”

聽言，張玉瞪大了眼睛，這輩子從沒想過會有人說跟公主像的。

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端湯來的路上，變了？

張玉拿起卡片，走到鏡子前，看看自己，看看卡片上的公主，嘖了聲，然后走到姜歲跟前，十分好奇道：“歲歲呀，你跟我說說，我跟里像了？”

姜歲：“你們都是的。”

張玉：……

張玉愣了一下，隨著樂的直拍大。

姜歲看張玉笑的哈哈哈的，也跟著笑了。

桑野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笑的開心的姜歲，也不由的彎了彎角。

……

另一邊，池清回到家里，對著王招娣道：“這是桑野剛才給我的，說是歲歲給池言的。”

“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說著，池清將箱子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兩人愣了下。

十五歲的池言——生日快樂。

十六歲的池言——生日快樂。

十七歲的池言——生日快樂。

十八歲的池言——生日快樂。

十九歲的池言……

池言每長大一歲的照片，每一年都準備好的，卻從沒送出去的生日禮。

甚至還有給池言的結婚禮。

滿滿的一箱子，都是沒來及送出的祝福……

賀卡，手機，領帶，玉觀音，金葫蘆，轉運珠，平安符，還有一張存折……

看著那些東西，看著那上面的祝福語，看著池言的照片，王招娣泣不聲。

池清看著，也不由了眼眶。

如果時間能倒流該多好，該多好。

那麼，他一定不會再帶池言離開，也一定不會再用冷惡的話阻止姜歲靠近池言。

池清嘆息著，看王招娣忽然起，走到窗前。

池清也忙起走過去，“怎麼了？”

王招娣看著前面的路口道，“你之前說，姜歲每天都會來這個破舊的報亭嗎？”

“對，我遇到過幾次，桑野說姜歲每天晚上吃完飯后，都非要來這里站好一會兒。”

“他知道為什麼嗎？”

“他說不知道，問了姜歲，姜歲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在報亭那里待一會兒。”池清說著，看著王招娣道：“怎麼？你知道？”

王招娣點頭：“嗯，知道。”

池清聽了有些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十幾年咱們搬走的時候，池言曾的跟姜歲說，如果想他了，就去報亭那里給打電話，池言說，如果他回來了，就在報亭那里等。”說著，王招娣紅著眼睛道：“所以，怕是一直都記著吧。”

雖然記憶里沒有了，但是潛意識的卻還是在等待。

王招娣說完，就看桑野牽著姜歲一步一步朝著報亭這里走來。

看姜歲在那破舊不堪，已經棄用的報亭前停下，然后一邊吃著桑野遞過來的葡萄，一邊不時的往前張。

張的方向，是池言離開時的路，也是池言回來時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