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綁著石頭沉海底的人，而應昀為的心系上了充盈著氧氣的浮標，讓得以在深海里也愜意地上浮，瞥見頭頂的和藍天，然后破水而出，緩慢而堅定地呼吸到最新鮮的空氣。

因為應昀的這一番話，楊雪意的心跳快得不像話，懷疑實在有礙健康，最終只能埋怨始作俑者，害自己因為幾句話都像是需要立刻打胰島素。

第68章

好在玻璃門的對話總算告一段落, 楊雪意聽到椅子在地上挪的聲音，是他們起要出來了。

楊雪意立刻飛奔回了客廳的沙發上，擺出游刃有余淡然的姿態，隨手從茶幾上了本書, 假裝認真地看著。

果然, 下一秒, 玻璃門打開, 楊英士推門走了出來, 跟在后的是高長的應昀，越過楊英士，他朝楊雪意笑了下, 用一種“搞定了”的眼神給了一個安心的暗示。

只是楊雪意也沒能真正放松下來, 因為下一刻, 楊英士盯著, 喊過去聊聊……

這是流審訊了……

“小昀都和我說了, 是他主追的你？”

和楊雪意談, 楊英態度就放松許多，低聲音：“聽起來他不知道你《暗日記》的事, 媽沒告訴他, 你也長個心眼, 別說這事，男的都那樣，你要把他當個驢, 眼跟前吊著胡蘿卜，但別給他吃，讓他總有期待的勁。”

“就是要他猜不到你對他的覺，患得患失, 才能更投。他一旦知道你暗他那麼久，還不得意死？回頭覺得能輕松拿你了，就對你不那麼上心了，你懂了嗎？”

楊英士耳提面命，讓楊雪意實在覺得新鮮：“媽，你不是以前天夸應昀這好那好，和別的男生不一樣嗎？怎麼現在手把手教我怎麼對付他啊？”

楊雪意惡劣玩心上頭，沒忍住揶揄，怪氣道：“你不是把他當半個兒子嗎？你這樣讓我算計你兒子真的好嗎？”

結果楊英士振振有詞：“我要還當他兒子，你們怎麼談？倫理上站得住腳嗎？”

白了楊雪意一眼：“他不和你談他當然什麼都好，畢竟是別人家的孩子，真要有哪兒不好，也不關我的事；但是和你談就不一樣了！還是要好好考察的，就算是我半個兒子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他就是半個兒子，你是我全部的兒。”

全部的兒。

楊雪意沒來由的有些眼睛發脹發酸。

以往楊英對應昀總是不吝夸贊，鮮有這麼直白表達對楊雪意在意的時候，楊雪意得到的，多半是過度的張和管教，以至于也曾生出埋怨和不甘。

十年來，嫉妒過應昀，也因為楊英偏心的行為遷怒過應昀，不滿過，難過，總覺得楊英比起自己媽，更像應昀的媽。

然而這一刻，著眼前正全心全意為自己考慮著的楊英，楊雪意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媽媽也只是一個普通媽媽。

像所有萬千媽媽一樣，楊英應該也是著楊雪意的，只是表達方式未必完，還用著傳統的老舊的打式教育，對別人的孩子寬容，能看到對方上的優點，但對自己的孩子卻嚴加管教和約束，因為太過在乎，甚至變得近乎刻薄，總以為表揚了會讓孩子驕傲，于是為了所謂的鞭策，而從來吝嗇夸獎自己的孩子，仿佛生怕會自我覺過分良好從而前功盡棄一般。

楊雪意的覺很復雜。

楊英不知楊雪意心中所想，徑自繼續道：“剛才我和小昀聊了，他誠懇的，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之前那個朋友，到底為什麼分手？你不是也把人夸的上天有地無嗎？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那孩兒我聽起來很優秀啊。”

有些不安地嘀咕道：“他擺著那麼好的孩兒不要，舍棄來找你，怎麼聽著那麼像殺豬盤？小昀沒在網上賭博欠錢吧？”

“……”

這下楊雪意憋不住了：“不是剛說我是你全部的兒嗎？怎麼選我就是殺豬盤呢？人家都還瘌痢頭的自己的好呢。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我好得很好嗎！應昀看上我太正常了吧！”

“行了，開玩笑逗你的。我還沒說完。”楊英了眉心，難得笑了下，“我真正擔心的是，那麼好的孩，和小昀分手，會不會是小昀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的，男的都會飾太平，那些家暴離婚的男的，重新去市場上相親，解釋自己的婚史，基本會把過錯推給前妻，小昀雖然沒說前任的不是，我擔心是他的原因導致對方孩不了分手……”

楊雪意看著眼前楊英糾結的模樣，簡直想要仰天大笑。

想不到風水流轉，應昀也有被楊英士如此強烈懷疑的時刻。

要是放在以前，楊雪意肯定要馬上順桿爬，把應昀明里暗里攻擊個徹徹底底，但迫于無奈，現在和應昀是一條船上的人。

為了維護自己的眼，楊雪意只能咬咬牙攻擊自己了：“那應昀倒是應該沒什麼問題，應昀那個前友其實多接以后我就發現也不怎麼樣。”

“哪里不怎麼樣了？”

“人很作！”

楊雪意絞盡腦：“脾氣不好！可氣了，睡不著覺還要應昀每晚哄！應昀當醫生已經很忙了，要是去那里，干了一天回家還要給洗碗！垃圾也得應昀倒！”

“還喜歡數落應昀，反正從沒有把應昀捧手心里過，想起來心不好就要罵罵他。應昀也不回，只能忍著。”

“人也不算多勤快，做事拖拖拉拉的。”

楊雪意穩了穩心神，一本正經道：“之前雖然一開始我以為不錯，但后來才發現是裝的，其實時間久了就暴了，發現人不怎樣，應昀和分手也正常，何況有我這麼優秀的人珠玉在前，應昀最后棄暗投明，這很合理啊……”

“而且沒我長得漂亮沒我材好，食也，應昀也是人，當然好了，喜歡我喜歡的不可自拔再正常不過。”

楊雪意胡扯了一通，然后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楊英士不僅沒有解開皺起的眉頭，反而更有些擔憂了：“小雪……”

一臉言又止：“可是這孩兒這聽起來和你格也差不多啊……你也沒指揮小昀干這個干那個……”

楊雪意噎了噎。

好在楊英士沒多想，只是顯得有些納悶：“難道小昀就喜歡這種？可能他就是想被人罵被人管著？喜歡？你們是不是流行這種時髦？”

楊雪意：“……”那倒也不是，應昀那還不至于這麼賤……

楊英嘆了口氣：“媽媽年紀大了，看不懂你們年輕人了，反正既然你都那麼喜歡小昀，喜歡了十年了，現在這樣也好，算是你得償所愿，小昀整是個好孩子，這麼多年我們也知知底。”

“唯一就是他之前有經歷這點我確實有些介意……”

“媽，你是介意應昀不是男嗎？”

楊英瞪了楊雪意一眼：“我也沒這麼老古董，這倒不是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了？我如果和他一樣，已經不是了，你能這麼淡定嗎？”

楊英沒說話，盯著楊雪意，又有點張起來：“你已經不是了嗎？”

的姿態如此繃，搞得楊雪意立刻清醒了過來，只是剛想撒謊搖頭，就見楊英士先一步放松下來。

向楊雪意道了歉：“媽媽管的太多了，這是你的私，是或者不是都沒關系，你都是媽媽的兒。”

“我只是太擔心你了……你長得那麼漂亮，可我沒有錢，甚至沒能給你找一個好爸爸保護你，我擔心你被人騙毀了一輩子，貌對于我們這種家庭并不一定是好事。”

楊英士垂下視線：“幸好你好好地長大了。”

“地震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因為我的管教，害你二十五年來過得都循規蹈矩，甚至連都沒談上，如果你那時在非洲出了意外，那你這一輩子得有多憾。”

“我們以前住在應先生家里，我總是希你更懂事些，好讓他們都滿意，害怕失去那份工作后找不到愿意收留我們母兩個的雇主，所以總想著討好別人，連帶著對你也有很多過分的要求。”

“媽媽以前真的對你太苛刻了。以后不會了。”

“現在我們自己有房，不用再看揣別人的臉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管怎樣，媽媽都支持你。”

“想和應昀談，那就去談。談的時候也不用上趕著，就正正常常往，你和他是平等的。”

“要是以后不喜歡他了，覺得不合適，想分手，那就把他甩了。”

楊英士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意他有經歷，也不是想探聽他的什麼私，只是因為他這個年紀的男生，開過葷的，很難吃回素，你自己當心點，雖然你們在談，但也沒真到結婚這一步，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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