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應昀怎麼在我們家里!”
楊雪意拿起手機,幾乎氣急敗壞:“你給他家里鑰匙了?”
第20章
面對楊雪意的質問, 楊英士的回答簡直像錯題大全模板一樣讓人絕。
“對,我給他的,他家出事了,他沒法住別墅那了, 正要和你說呢。”
“那就讓他住酒店啊!”
“酒店哪能常住?冷冰冰的。”楊英理所當然道, “而且酒店太貴了, 小昀現在恐怕沒那麼多錢。”
“何況我又不是免費給他住。也是問他收租金的, 只不過給他可以稍微打個折。”
楊英士振振有詞:“我們的新房與其閑置, 不如租給他,小昀知知底,干凈衛生習慣好, 租給他不擔心他把房子弄臟弄壞, 何況這里離他醫院步行才幾分鐘, 他住很方便。”
“現在他家里出了事, 別墅回不去了, 本就得在外面租房住。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我照顧他十幾年了,和我半個兒子似的, 于心不忍。”
楊雪意簡直被自己親媽這兒雙全的理論氣笑了。
楊英士執迷不悟:“而且他住這里礙你什麼事?你不是住公司宿舍嗎?你不住, 我也在外面當住家阿姨不會住, 房子本來也閑置。”
楊英語氣輕快:“我想著租給他,租金還能用來補你,我們還貸力也沒那麼大, 你也不用那麼累。”
方案聽起來是合適,如果楊雪意不是沒地方住的話……
但自然是不能讓自己媽知道自己沖下辭的——
“員工宿舍現在收費了!我要搬回新家住!”
只是楊雪意沒想到,即便胡謅了個理由,楊英竟然還不為所:“那不更好嗎?你住主臥, 他住客臥。”
“你一個人獨居我不放心,有他正好,你要有什麼事,也有個人照應,還免得你一個人住作息顛倒熬夜,連個管著的人都沒有。”
那更不行了!
“和他住我不放心!”
楊雪意當場大放厥詞,對應昀進行人品抹黑:“我怕他對我行不軌!媽你別說什麼他肯定不會,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敢打包票嗎?萬一他哪天晚上失去理智,那怎麼辦?”
“別和我說什麼就當照顧個流浪貓狗,領養流浪貓狗那都要絕育,我能沒收應昀作案工給他絕育嗎?”
“他是看不上我的人,但萬一他垂涎我的呢?男的自制力沒那麼好,我長得這麼漂亮,材還好,他是個正常男人,和我天天住一起,很容易不敵我的魅力攻擊,被我迷得頭腦發熱失去理智……”
楊雪意為了不和應昀住,趁著應昀在浴室,不余力歪曲事實,以至于太投,沒注意到浴室里吹頭發的聲音已經停了。
講的正口干舌燥,抬頭一看,才發現應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穿著居家服,倚靠在墻壁上,眼眸幽深面無表地看著楊雪意,不知道聽了多久。
“楊雪意。”
正主來了,楊雪意反而有些心虛,拼命甩剛才浴室里看到的限制級可怕場景,掛了電話,沒敢直視應昀的眼睛,只虛張聲勢大聲道:“干什麼?”
雖然沒看應昀,但聽聲音,就已經能想象這討厭鬼必然滿臉嘲諷。
“你不覺得該沒收作案工的人是你?”
這簡直匪夷所思!
“我一個的有什麼作案工?”
回答楊雪意的,是應昀肅殺的聲音:“你的眼睛,就是你的作案工。”
“剛才你用你那雙罪惡的眼睛看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應昀冷笑道:“你對我的指控都是無端揣測,可我對你的指控,你是既遂了。所以到底誰對誰意圖不軌?”
“你死盯著我下看,以為我瞎了沒看到?”
應昀聲音冷冰冰的,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楊雪意恨不得當場打死他。
盯著他下面看?
那是什麼好東西嗎要盯著看!都恨不得自己剛才瞎了!
“楊雪意,我沒穿服你盯著死看,現在穿了服,你還隔三差五眼神瞟往那里看,犯罪意圖簡直昭然若揭。”
“行行行,我是魔,我盯著你下面看,那你報警吧!”
楊雪意簡直氣炸了:“應昀!你有沒有搞清楚重點,現在這里是我的家!我的房子!什麼正經男人會跑到獨居的家里來洗澡?”
楊雪意氣上涌,報復心占據了上風:“你看點房東看上落魄男房客的小說,會看壞腦子!還對你意圖不軌?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楊雪意說完,其實就后悔了。
雖說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但應昀畢竟才剛落難,這麼說未免太人家的痛。
果然,話音剛落,應昀的臉沉了下來:“我今天有夜班,來不及了,明天下班回來,我就搬走。”
“楊阿姨和我說房子沒人住,我才來的,要知道你也在,我絕對不會來。”
他顯然不和楊雪意多聊,扔下這句話,拿起東西冷著臉徑自甩門離開。
**
雖然不歡而散,但一想到應昀馬上會搬走,楊雪意還是松了口氣。
看了看時間,想起楊英剛和說還忘了一箱東西在應昀家的保姆房里,決定索趁現在過去搬走。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進這棟自己住了十年的別墅,楊雪意心慨萬千。
短短一個月,別墅里的格局和裝飾風格已經大變樣。
原本應太太喜歡北歐簡約風,因此墻壁上掛的畫作也都是設計十足的現代象畫。
而如今屋的所有家都換了華麗的輕法式風格,墻上的畫作也都變了彩華麗的靜油畫。
楊雪意雖然從沒有把這里當自己家,但到底住了十年,也有,往地下室走,發現掛在客廳里的全家福照片墻也換了。
應昀和應太太的照片已經都被撤了下來,變了一面背景墻。
只在二樓書房的茶幾上,還留了一張應昀和應太太的合照,像是忘了被清退。
楊雪意剛才刻意忽略的愧疚卷土重來。
這一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應昀沒有家了。
于是開始后悔自己剛才說的太過分了。
而就在楊雪意在保姆房里收拾媽媽最后一箱行李時,聽到了地下車庫傳來的鎖車聲,既而地下室的大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怎麼能這麼不要臉,明知道自己生的不是應文俊的孩子,還能死皮賴臉賴在他邊,現在總算退位讓賢了。”
“那個應昀的?他也配姓應?就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罷了,算他識相,自己走了,沒留我眼前礙眼,不然影響我心,害我孩子有什麼問題,他賠得起嗎?”
“我肚子里才是應家的,那個應昀可別想拿一分錢!”
……
對方語氣里難掩小人得志,大概沒料到閉的保姆房有人,說的話肆無忌憚,又和電話那端的人聊了兩句,這才坐電梯上了樓。
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楊雪意等走了,想了想,上了二樓,把書房里那張應昀母子合照拿上,這才開門帶著媽媽最后一箱行李離開了應家別墅。
回家的路上,看著應昀和應太太的合照,楊雪意的后悔達到了峰值。
聽說應昀過得不好和直面他境到底有多艱難是兩回事。
楊雪意雖然討厭應昀,但不是冷,想來這位大爺會跑去自己家房子里住,多半是因為被趕出別墅無家可歸了。
過去應先生多為他驕傲,現在恐怕就有多恨他,畢竟誰能容忍一個背叛的產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失敗呢?
應昀原本還有信托基金,如今恐怕應先生是一個子兒也不會再給他了……
不過……
慘歸慘,但應昀是醫生,楊雪意自我安道,他也有一份正常收,磕磕絆絆總是能過下去的吧?
不住自己家,他肯定也能找到個房子租的,最多就是差點。
**
楊雪意把媽媽的行李搬回家,在糾結的心里去了附近的菜場買菜。
然后沒想到在這里又遇到了應昀。
難道甩門離開自己家后無可去,他就一直在附近這菜場里游?
雖然應昀穿的是休閑服,如今也已經不再是天之驕子,然而多年練就的氣質與俱來,應昀站在菜場里,就有一種格格不的覺,仿佛明珠蒙塵。
這座菜場是榮市近年來的新時代綠菜場標桿,設計合理,干凈整潔,每家住的菜鋪服務也都很心,為了確保蔬菜品質,每天老板都會心挑選,把不新鮮的蔬菜挑揀出來,放進一邊的打折蔬菜箱里。
楊雪意地靠近了些,然后看清了應昀在買什麼。
他竟然在買打折蔬菜箱里的菜!
這些打折菜,大部分是隔夜或者遭運輸損耗的,吃倒是能吃,但菜葉大部分都已經干癟塌塌,已經在將爛不爛的臨界線,除了填飽肚子,完全沒有口可言,再晚一天就不是打折,而是直接只能當廚余垃圾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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