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你可是有事瞞著我？”

李卿落抬頭目幽幽地著段容時。

“并非我要刻意瞞著你。”

“而是有些事，只能為……”

誰知段容時竟道：“那位潘家姑娘，就是裴十二娘吧？”

李卿落對段容時突然說出口的話充滿了震驚。

“你……你怎麼會知道？阿時，你究竟是猜的，還是你知道些什麼？”

段容時轉走向窗邊，看向窗外遼遠的青山，也不再瞞此事。

“落兒你可還記得，當初你魂魄走失，回到自己上一世？”

“我也跟著你去了一趟你的前世，甚至附在了我自己前世的上。”

“我雖然迅速阻止了很多事的發生，但仍然沒能阻止十二姑娘以另一種方式死在了裴家。”

“而后青子在悲痛瘋癲之下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他問過我，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魂所在。”

“我模棱兩可地回答過他，這世上確實有許多會令世人匪夷所思之事的存在。”

“他甚至沒來得及探究我究竟是什麼來頭，就用道家之法強行扭轉了裴十二娘的命格。”

“他說倘若世上真的有神魂存在，他愿用自己的四十年的壽元，換那裴家娘的重生。”

李卿落著急追問：“然后呢？上一世可有什麼變化？十二娘可也附在了潘璃上？”

段容時搖頭。

“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上一世的潘家姑娘并未死在宮宴中，而且的與這一世如今的潘家姑娘大有不同。”

李卿落：“所以正是因為兩位姑娘死的時辰相差無幾，而如今潘璃的與上一世有所不同，你便才猜到了這個真相？”

段容時了李卿落的臉：“我分明記得從前那位潘家姑娘與你和南屏都并不對付，但自從在裴家地牢之事后，你與就變得親無間。”

“你絕非那與任何人都能心之人，所以我心頭就對這位潘姑娘的份有了猜疑。”

“而后經歷了那些鬼怪陸離的事，你亦是重生而來，或許……那裴家十二娘亦是如此呢？”

提到過往，李卿落心中狠狠一揪。

握住段容時的手。

也明白了青子對十二娘的執著可能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

“阿時，你猜有沒有可能，是上一世的青子讓這一世的十二娘逢時重生了？”

然而這個疑問已經無從追尋答案。

不過，李卿落雖然不能告訴青子真相，但段容時卻能提點他幾句。

好歹，他們還掛心青子，想讓他好好活下去。

雖然不知道段容時究竟給青子說了什麼，但到底從那以后，他瞧著比從前明朗了許多。

李卿落只能又告別了祖母，并千叮嚀萬囑咐讓祖母保重，而后才不得已跟著段容時回了皇宮。

直到幾年后，青子于夢中溘然長逝。

彼時，他還不過三十歲。

云鶴仙人聽聞這個噩耗趕回青松觀來主持此事，見到青子的容后，滿是哀痛嘆道：“當年為師的陛下召喚剛剛回來金陵時，你一見我就苦苦哀求，讓為師幫幫你。”

“你不求能回到什麼地方去，也不想去找誰再回來。你就想用你自己的道法和壽元，去換那裴家十二娘子能得一個好的來生。”

“來生能得一個對一心一意，永生不再負的郎君。”

“我百般推，不肯允你。”

“你就跪在雨中，千般萬般的求我。把額頭都磕爛了的求為師！”

“但當年我就算出，那十二娘子上早有別的功德，已有人前世今生地為求來了福緣。”

“你仍是不管不顧，說只有你自己再為盡心一場，才能了無憾。”

“你的道心碎了。”

“為師得替你補起來啊。”

“所以，當年我實在不忍心……到底幫了你。”

“如今你竟真的沒有活過三十！”

“青子啊，當初我到底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

這個消息不知為何，到底還是傳到了尚書夫人潘大娘子的耳中。

聽說大病了一場。

而后，來了一趟十幾年也沒有再踏足過的青松觀一趟。

在青松觀住了四十天。

告別紅塵四十天。

誦念道家經書四十天。

直到沈尚書心里實在牽掛，帶著一雙兒來接，才將重新拉回了紅塵之中……

后來李卿落不放心潘璃，親去沈家探。

潘璃說了一句：“娘娘還請放心吧。”

“我會長長久久地活著。”

“替他，也是替我自己。”

而潘璃確實長長久久地活了下去，比誰都活得更長。

直至九十七歲才在睡夢中安然地離開了人世。

龍始三年，皇后李氏誕下一子。

龍始皇帝大赦天下。

對民間再次輕徭薄賦，減免賦稅。

并大肆興修水利，推廣農桑。

由皇后親自著手整頓財政，改革稅制。

與此同時，龍始皇帝廣設學大力推舉科舉制，并任人唯賢，鼓勵寒門子弟讀書或是習武從軍，積極爭取為國之棟梁。

而皇后則開展了對外邦的貿易和提議冊封等懷政策，西域多國開始于中原切友好的往來。

至于邊疆邊防，龍始皇帝除了設立邊防重鎮之外，還改革了軍制。

由于帝后二人不斷的折騰，使得每年都好不容易填滿的國庫不到年中就會變得空虛。

雖然每每皇后又會搞來金山銀山的充盈國庫，但整個國家財政前幾年都是不敷出。

而且，由于帝后都太忙的緣故，朝中大臣屢屢提及充盈后宮之事，都會被龍始皇帝一句‘大越還未興盛，朕有什麼閑心力去想納妃選秀？’

“爾等就是太閑，才會來給朕找這等誤國又勞民傷財的事來！”

龍始皇帝抬手就給諫言此事的大臣分派了忙不完的政務。

若是令他不順眼的人還會被龍始皇帝尋了機會就給貶得遠遠的，再也回不了皇城。

后來又有不大臣聯名上書，請龍始皇帝從三品及以上的員家中選出合心意的子宮為妃。

如此，就能替皇后分憂后宮的力，還能替皇帝延綿子嗣，延續天家脈，自此龍始皇帝的脈才會綿延不絕。

龍始皇帝自是震怒。

“朕與皇后深意篤，替朕生兒育，持躬節儉，輔佐廷，掌管天下財政。已是為朕，為天下，為整個大越付出所有。”

“而你們這些庸臣，竟然背刺皇后至此！”

“自古帝王多因為后宮紛爭，外戚之爭，子嗣之爭而在后宮兵不見的廝殺誤國。”

“大楚，大梁，皆是前車之鑒。”

“以朕看，子嗣多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朕絕不會因為你們的脅迫而重蹈覆轍，誰想借著朕的后宮而擾江山社稷，朕必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