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留在這，就是不放心傅西洲，想親眼看到他沒事。

檀靈兒忍不住有些賭氣的想，等有時間就把腦給摘了去，太凡人了！

傅西洲微微瞇了下眼眸，嗤笑道：“那個時候我以為你跟檀智淵合伙算計我們，生氣也無可厚非吧？”

無懈可擊的理由，但其實傅西洲提前就知道檀靈兒的彈匣是空的。

當然，就算不知道，他大概也是……

傅西洲一時有些恍惚，他假設了一下，如果不知道檀靈兒的手槍里沒有子彈，他是不是會開槍？

他以為自己會堅定的開槍，但結果卻是，他不知道。

他對檀靈兒，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無，那麼不在乎，所以這死丫頭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

“我算計你，你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我，傅西洲，你可真行！算我眼瞎！”

檀靈兒怒氣沖沖的說完，拂袖離開。

出去的時候，正好與陸惜迎面撞上，靈兒本來想扯出一個笑，故意裝風輕云淡的樣子，但是對面反的玻璃里，笑的實在太難看，干脆扯回角，什麼都沒說就跟陸惜肩而過。

還得去看看姐。

雖然之前就知道已經搶救功，但是人畢竟還沒度過危險期。

爺爺不在，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就只剩下姐姐了。

陸惜一直看著檀靈兒的背影，等檀靈兒去了檀沐橙那邊才收回視線。

剛才就已經在了，當然聽見了他們說的話。

在酒店時，哄嘉寶睡覺，傅南洲也跟說起了當時驚心魄的畫面，知道傅西洲和檀靈兒之間的事。

“二哥。”看見傅西洲這個樣子，陸惜忍不住紅了眼眶。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畢竟子彈穿而過，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心臟位置偏離正常的位置，這條命鐵定是保不住的。

“別這副樣子。想說什麼？原本我可以不參與的？”傅西洲勾起薄，語氣有些戲謔。

陸惜撇，“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

“猜的，不過小九兒，你別想太多了，我可不是為你，我是為我媽。沒有檀智淵這個老登，檀香云不會毀了我媽。這麼大的仇恨，我當兒子的，能不替我媽報仇嗎？”

傅西洲似笑非笑，頂著一張蒼白虛弱的臉說著真假難辨的話。

他已經被檀香云訓練得薄寡，跟魏無雙這個三十年后才出現的母親沒那麼深的，比起與魏無雙相時的母慈子孝，他對檀香云的恨加才更濃烈。

他這麼說，就是不想陸惜自責疚。

陸惜不反駁，坐在剛才檀靈兒坐過的地方，看著傅西洲的臉不說話。

傅西洲問：“老三呢？不會只有你一個人來看我吧？”

陸惜回了一下頭，“抱著我家寶寶在外面呢，他很擔心你，但是有些別扭，不想讓你看出來。”

“嗯。”傅西洲沒嘲諷，回答得很正經。

陸惜覺得，傅南洲跟傅西洲應該是和解了，兩人都不去捅破這層窗戶紙，但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關系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好的。

“二哥，你跟檀靈兒……”陸惜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這種時候問這麼八卦的事，有點不著調吧？但是檀靈兒也可憐的。

傅西洲挑眉，“怎麼的？有話直說啊。”

他其實知道陸惜想問什麼，完全可以裝作沒聽見，或者就這麼終結話題，不去追問，但是他心里并不想這麼做。

“我是覺得，靈兒姐這次畢竟是幫了大忙，如果沒有，我們不可能順利的抓到檀智淵，那是的親爺爺，卻做出這樣的選擇，心里一定也很痛苦。”

“我并沒有讓這麼做。而且你想讓我怎麼做？抱著安，沒事，你爺爺也就是被槍斃而已，問題不大？”

傅西洲語氣嘲弄，說出的話尖銳刻薄，不近人。

陸惜皺眉，“二哥，話不能這麼說，這樣太傷人了。而且我覺得你還是好好想清楚吧。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為什麼會幫你，你確定要這麼傷害人家？”

傅西洲別過臉，竟然有些賭氣的樣子，“那檀智淵用槍威脅的時候，也沒顧慮我的生死。”

陸惜眉心更沉了，“我倒是能理解，那種況下，應該更多的是考慮到孩子們的安危。二哥，我是覺得，靈兒姐是個俠肝義膽的人，不拘泥于簡單的男的人。但是我也能覺到喜歡你。”

“呵，小九這是準備給我說呢？”傅西洲似笑非笑，“你忘了他爺爺是我們的仇人？”

陸惜垂眸，“沒忘，現在也依舊恨之骨，但是那是兩碼事。難道就因為他爺爺做過的事，我們就把仇恨轉嫁到上，報復？那跟檀智淵有什麼區別？”

傅西洲笑，“我可不是那麼懷寬廣的人，不過，我倒是愿意娶了，用婚姻報復。”

他的笑帶了些不懷好意，那雙細長的眉眼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懂他的緒，自然也就不準他這話到底是玩笑，還是真的在醞釀一個可怕的復仇計劃。

陸惜收了笑容，看著傅西洲半晌，出聲說：“二哥，如果你真的恨，那就用點激烈的手段，或者徹底刀劍相向，但別用這種方式門，卑鄙又殘忍。”

傅西洲依舊在笑，但是眼底明顯失去了所有溫度，“放心吧。”

“那我就先走了，晨晨狀態不好，我哥在家看著湘君，現在他們都急瘋了，我跟傅南洲得先回京城。”

“嗯，走吧，我這死不了。”傅西洲傷得是不輕，但是以他的素質，能扛過來。

陸惜點頭，之后就跟傅南洲一起先回了京城。

因為航線沒申請下來，他們坐的國際航班，落地的時候天還沒亮，有些灰蒙蒙的，看天氣預報說是今天天，大概跟這個也有關系。

雖然旅途疲憊，但夫妻倆還是先去了沈默的宅子。

別墅里只亮著二樓主臥的燈，陸惜跟傅南洲一起進了別墅，就能聽見二樓沈默的怒吼聲。

“我已經說了，晨晨沒事！沒事！在回來的路上！你還要怎麼樣？！”

沈默的聲音嘶啞疲憊，而且明顯是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火氣，卻沒能徹底住。

接著就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譚湘君哭著吼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想想要晨晨回來！之前你也說帶我去找晨晨，可你做了什麼？你給我下安眠藥。沈默，我不相信你的話！沒見到晨晨之前，我不相信你。”

沈默徹底失去耐心，“那你想要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