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烈藥 “你消停一會兒，等夜了吧。”太……

今日薛府辦宴，恭賀二房的小公子被皇上封了世子。

這宴席是老太太親手辦的。

老太太不愧是居後宅高位多年的老太君了，辦出宴席來，很是面好看，排場也大。

薛府比起早兩年，是要熱鬧得多了，凡是遞出去的帖子，便沒有不來的。

何況今日太子妃也要到場，只太子怕是還不至于到這樣的場面上來。

說起來，薛府只是封了個世子而已，實在不必要辦這麽大排場出來。

但人家樂意，盛京城中的人自不會說什麽。

帶上禮，來吃席便是了。

尹采綠是帶著翠影和竹萱兩個回來的，只出門前，太子特地芳嬤嬤跟了上去。

芳嬤嬤來了這等場合，薛家人識得的分量，剛來就把人請到席上坐著去了。

太子妃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然是要去見自己母親，作為太子妃夫家的人，是有一點分寸在上的，也不好跟著去，便順著落了座。

尹采綠使人把禮給搬下來，先去見了崔婉清。

崔婉清見了只微微頷首，一句：“你來了。”面容冷淡得不行。

尹采綠點頭，道了一聲“母親”，便站在邊。

今日這席也不必崔婉清親自待客，自有葛氏在前院兒招呼，崔婉清也懶得去替二房招待。

不過大房今日再是不如二房風，也還有個太子妃站在這兒，不眷要來見過太子妃，順道向崔婉清打個招呼。

崔婉清一一回了，臉上說不出不高興，但也說不出高興來。

但這位從前是崔氏的大小姐，架子一向端得高，就是太子妃出嫁當日，也沒見笑兩下。

薛興昌今日不痛快，連客也不想見，尹采綠只聽見崔婉清在朝侯爺碎碎念道：

“都是一家人，誰的榮耀不是你的榮耀呢，侯爺一定要這般小氣嗎？瞧你二弟在外頭多風。”

氣得薛興昌昨晚就沒吃下飯。

尹采綠只斂眉站在角落，輕易不言語，過了一會兒，薛明瀾從外面進來，低了聲音斥責：“你是如何辦的事？好端端的爵位怎麽到了二房。”

“明瀾，不可這樣說話。”崔婉清連忙制止。

尹采綠一邊因著大公子的氣勢害怕著往後退，一邊面委屈的模樣。

崔婉清手撐住的腰，冷聲安著：“別在意，你哥哥脾氣一向是那樣。”

太子妃嫁去太子府不久，封世子旨意就下來了，明擺著太子妃在這裏面必然是使了力的，并且使的這力也是有用的。

越是如此，崔婉清才越不敢輕視了，更不敢像薛明瀾那樣指責。

只是旨意傳下來稍有偏頗，聖意難測，也不能怪到太子妃上。

尹采綠是慣會氣人的，垂著腦袋，聲音怯怯：“哥哥，別生氣，妹妹已經盡力而為了。”

薛明瀾朝怒目而視：“我一早便知你是個無用的，你占了我妹妹的份，當真腆著臉做這個太子妃，架子還你端上了，真稱得上是厚無恥！”

尹采綠一聲不吭，但默默記仇，說吧，再多說些，一定一聲不響地把薛明瀾往後能獲得的任何好都悄悄轉給旁人。

管他二房也好，三房也罷，總之尹采綠就不給他。

有本事，他自己考科舉去。

還真當是什麽溫婉賢德的大家閨秀了，就是個小氣子，睚眥必報的底層小子，哼。

崔婉清沒能堵住兒子的，也不免要細心打量一番太子妃神，見還是那般低鬟垂首，眉目溫順，才松了口氣。

當初撿時，便是指著，是個好掌控的子。

崔婉清攬過的肩，隨意哄了兩句：“別管，咱們娘倆到前廳去見老太太去。”

在老太太那兒，尹采綠就是嫡親的孫兒，誰也改不了的。

只要薛明瀾不在，尹采綠在這府裏，便是前呼後擁，衆人都追著捧著的。

也因此，除了薛明瀾以外，尹采綠對薛家還是恩更多的。

大房也不只有薛靜蘊與薛明瀾兩個晚輩，薛興昌的後院兒裏，庶出的弟弟妹妹們也是有幾個的。

衆人捧著太子妃，一路走到前廳裏，崔婉清順道把事說了出來：

“翠影應當事先與你講過了，六月荷花開得正好，還請太子妃在太子府中辦宴，也好趁機為你哥哥擇一賢妻。”

又是薛明瀾的事兒。

在薛明瀾丟了繼承父親爵位的資格後，崔婉清越發重視他的妻子人選。

家中最多將薛明瀾托舉到一個四品，若要再往上，仰仗岳家或許可行。

崔婉清殷切拉著尹采綠的手，剛才薛明瀾打了一“掌”，現在就得給一顆“甜棗”。

這子既說自己是孤兒，必是沒有母親的。

“好孩子，母親拜托你了。”

崔婉清深知，對于沒有母親的人，任何一個懷抱都能讓不已。

尹采綠被崔婉清抱在懷裏，其實只要是夫人親口提的要求，就沒有不應的。

“母親放心，我辦就是了。”開口。

太子府發出的請帖，再是什麽高門貴，也是要賞臉的，薛夫人真是要把這層份用到極致。

“喲，太子妃娘娘回來了，臣婦這便給太子妃請安。”

尹采綠扶起二伯母，笑道：“二伯母，一家人不必拘禮。”

葛氏不得太子妃與熱絡，便一同到前廳待客。

尹采綠本就有心鍛煉自己，便把架子端起來了，迎來送往，神采好不氣派。

崔婉清吩咐完尹采綠那邊，便翠影到跟前私下見了面。

“我上次你辦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翠影蹙著眉輕嘆：“此事怕是難，太子從不多看奴婢一眼，只太子妃答應了，會在太子跟前提。”

一夜過去，翠影心裏念著大公子，也忘了問太子妃了。

聽這麽說，崔婉清嗤笑一聲：“太子妃答應你？太子看都不看你一眼，此路怎麽可能走得通。”

“可是也沒別的辦法了。”

崔婉清勾起角：“誰說沒有別的辦法了。”

從袖中掏出一瓶藥遞給翠影。

“夫人，這是何？”翠影接過藥瓶，疑道。

“此無無味，只需撒上一些到茶裏。”

翠影問道：“有何作用？”心下卻已有了令人害怕的猜測。

崔婉清道：“這不是瞧你實在沒有辦法了麽，春.|藥而已，你說能有什麽作用？只是這藥格外烈了些，會最大限度放大人心裏的，若不及時消解，必是抓心撓肝的難。”

太子又不是什麽修佛修道的聖子，翠影更不是什麽睡不得的聖，一個太子妃邊的丫鬟而已，堂堂太子何須忍著，依崔婉清看，這事到頭便是順水推舟，容易辦得很。

自從替自己兒找了替做太子妃以後，崔婉清行事越發沒有顧忌了。

若是讓侯爺知道，怕是要罵是個瘋子。

翠影拿著藥瓶，心中忐忑。

“可，太子若是出了什麽事……”

“此事你自己決定辦與不辦，去吧。”崔婉清不與多說，打斷之後，轉便走了。

翠影拿著藥，獨自猶豫。

到了下午，兩個丫鬟，一個嬤嬤，侍奉太子妃回到太子府。

太子府門前兩個親衛連忙提著刀上來恭迎。

尹采綠想著剛剛從薛府帶走的一盒子糕點，是老太太往手裏裝的。

“便把剛剛那些糕點拿出來，給他們分一分吧，也沾沾本宮娘家的喜氣。”

親衛手接了，持刀單膝跪地行禮：“多謝太子妃。”

正巧太子也剛到，太子從宮中步行回來，步伐曳地生風。

“太子妃帶了什麽東西回來？”

尹采綠見了他，抿起角笑。

“一些糕點，殿下也想嘗嘗？”

“孤就不嘗了，他們多吃些吧。”

那親衛又連連行禮：“多謝太子，多謝太子妃。”

尹采綠跟在太子後稍錯一步的地方一齊進府，太子的步伐特意放慢了些的。

“殿下尋常待他們也很寬泛嗎？妾還以為，殿下要阻止妾送吃的給他們。”

還不待太子回答，文文在一旁道：“太子溫善，待府上下人一向是和氣寬容的。”

尹采綠擡眸向太子，眼珠子亮亮的。

“殿下真有這般好？”

文文又搶著道：“殿下從不苛責下人，殿下當然好。”

雖是如此，太子府上下仍是嚴整規矩的，鮮出現什麽意外。

這番對話，悄然傳進了翠影的耳朵裏，默默聽著，看向太子時，著袖中藥瓶，好似不那麽害怕太子了。

事後，太子會不會，也待那般溫善，順利將擡為侍妾，甚至人呢。

尹采綠跟著太子回了書房，太子還要到書房理一會兒公文，跟著一起。

趙清在書案後坐下，文文進來點了讓人靜心的檀香，青煙裊裊升起，尹采綠揣度著，要如何開口兩件事，一件是翠影的事，一件是薛夫人托辦宴的事。

這宴，借的是太子府的勢，尹采綠還不確定能得了太子的允許，不過太子平日待的確溫善，應當沒什麽不允許的。

“太子妃，過來替孤磨墨。”趙清頭也不擡，蹙眉看折子，提朱筆揮了上去。

尹采綠從思緒中回過神，走至書案旁站定。

替太子磨墨，是為太子妃應該做的。

手拿起墨條，往硯臺中滴幾滴清水，腰肢微微傾斜，便開始磨起來，翹著蘭花兒指。

趙清專注于手上事務了好一會兒，正要提筆蘸墨時擡眸看。

“太子妃，你不會磨墨？”

他忘了，太子妃之前連字都不會認，被外祖家裏慣至此，又怎麽會磨墨，倒是嫁到他這太子府來，委屈了。

他手把住手上的墨條：“孤還是自己來吧。”

尹采綠也不跟他搶，只覺得自己這個太子妃做得實在不到位。

便又輕輕走了幾步，繞至太子後，將手輕輕搭在了他肩上：“殿下，妾替你肩吧。”

的手法是很好的。

“嗯。”趙清只略答了一聲。

尹采綠指尖輕，放在他的肩上緩緩撚，手腕輕輕轉著，輕輕淺淺地呼吸著。

著著，趙清忽然頓住了筆尖的作。

“太子妃……手藝甚好。”

的手指又上他的耳垂：“殿下每日勞神，妾再替你按一按xue位。”

吐氣如蘭，指尖輕輕撚他耳垂，面上憨呆。

趙清兀自轉頭看了眼天。

“還不到時辰。”

“嗯？殿下要看什麽時辰？”

“與太子妃安寢的時辰。”趙清轉將拉過來，裹進懷裏，手掌著的腰。

“你消停一會兒，等夜了吧。”太子將頭埋進太子妃的脖頸，猛吸一口，神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