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得問一問殿下。”江照月不知道裴景蓬的況，也不好擅作主張。

“問我什麼？”裴景舟的聲音從后響起。

江照月回頭。

裴景舟邁進院子，一靛青蟒紋裳，英俊又拔。

裴景蓬和青籮忙行禮。

“不必多禮。”裴景舟道。

江照月問：“殿下，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

裴景舟每日都是起早貪黑的，也不怪江照月會驚訝，他回道：“回來拿個東西。”

“就說你不會無事回來這麼早的。”江照月白裴景舟一眼。

裴景舟看到這副俏皮的小模樣，真想一的臉，可裴景蓬青籮都在跟前，他忍了下來，轉頭向裴青蓬，問：“小蓬，今日覺如何？”

“覺很好，手和都有了覺。”裴景蓬期待地著裴景舟道：“太子表哥，我想回鎮國公府。”

裴景蓬子非常非常弱，每日需要心好、睡眠好、吃好、喝好，醫們和青籮時時嚴格監督著。

裴景舟擔心鎮國公府的人過來，會引起他的緒波，傷了子，是以拒絕了裴茂坤和王氏等鎮國公府的人前來探。

只是看著他這麼想念鎮國公府，裴景舟不忍再約束著，又不放心他的子，便道：“把醫喊過來問一問，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這是松口的意思，裴景蓬忙轉頭：“青籮，快去喊醫。”

“是。”青籮把裴景蓬給裴景舟，喊來了三個醫。

三個醫挨個給裴景蓬把脈檢查。

裴景蓬不停地說自己這里也好了，那里也好了。

三個醫一番商討后，一致認為裴景蓬還需要再養五日。

裴景蓬一陣失，旋即想到五日后，就可以回鎮國公府，他重新開心起來：“太子表哥，五日后，我真的可以回鎮國公府嗎？”

既然醫都說了，裴景舟也不再堅持，轉向三個醫：“到時候你們跟著一起回鎮國公府，直到裴二公子痊愈。”

三個醫應是。

裴景蓬激道：“太子表哥，五日后，我真的可以回鎮國公府了？”

裴景舟點頭：“這五日，你也要好好養子。”

裴景蓬忙不迭應：“我會的，我會的，我會的。”

“到時候，我和你表嫂一起陪你回去。”裴景舟道。

“太子表哥這麼忙，有空嗎？”

“有的。”裴景舟道。

“謝謝太子表哥，謝謝表嫂。”裴景蓬說完，高興地抬頭向青籮：“青籮，我可以回家了。”

青籮為裴景蓬高興，可是在他轉頭繼續和裴景舟、江照月說話時，笑容漸漸褪去，眼神里都是不安和不舍。

裴景舟和江照月也沒有看到，他們陪著裴景蓬聊了一會兒，開始準備回鎮國公府的事兒。

裴景舟不但要回鎮國公府，還要住一晚，是以他需要把急的事理完畢，每日更早地出門，更晚回來。

江照月差不多三個月沒見張司音、裴思雅、裴思靜和裴衡，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了。

突然格外想念他們，于是一邊準備馬車等事宜，一邊給他們準備禮品。

轉眼間就過了五日。

江照月睜開眼睛的時候，終于看到了床伴。

“醒了。”裴景舟一直在盯著江照月。

江照月個懶腰，趴到裴景舟就親。

“這是做什麼？”裴景舟輕笑出聲。

江照月理直氣壯：“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親一親也不行？”

“行行行，不過先別親，我們得回鎮國公府了。”

“走。”江照月一下坐了起來。

裴景舟跟著坐起來。

二人收拾一番，走出廂房，青籮已經推著裴景蓬等在門口了。

“小蓬，什麼時候來的？”裴景舟問。

“回太子殿下，公子天不亮就醒了。”青籮道。

裴景舟沉臉：“沒有好好睡？”

“好好睡了，我這幾日都睡得特別好。”裴景蓬昂頭尋求青籮的認同：“青籮，是吧是吧？”

青籮笑著點頭：“是，公子這幾日睡得好，吃得好，子恢復的也不錯。”

裴景舟也看出來裴景蓬臉好了很多，便沒有計較他起太早一事，道：“那就出發吧。”

裴景蓬重重點頭。

擔心裴景蓬子有不適，裴景舟、江照月和裴景蓬、青籮坐一輛寬敞的馬車上。

青籮認真地裴景蓬的上蓋上毯子，小聲詢問：“公子，可有不適？”

裴景蓬笑：“放心，我沒事兒。“

青籮依舊不放心，時不時注意著裴景蓬的臉、手溫等。

很快地，馬車出了皇宮。

行了沒一會兒，熙熙攘攘的人群聲傳來，中間夾雜著“羊湯，又香又濃的羊湯”“燒餅，剛出爐的燒餅”“賣豆腐啦”等等高的吆喝聲。

香味也在這時候鉆進車廂。

裴景蓬一愣。

青籮也有幾年沒有過人間煙火氣，忽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裴景舟道：“可以推開車窗看一看。”

“可以嗎？”裴景蓬問。

“可以。”裴景舟點頭。

“奴婢來。”青籮將車窗推開一條隙。

人頭攢、歡聲笑語、大人小孩……比夢里面要清晰太多太多了，困于一方天地的裴景蓬太久太久沒有看到這樣鮮活的景象，一個沒忍住，眼淚滾落下來。

他趕手掉，覺有些失禮，忙道：“太子表哥，我、我……”

“沒關系，想哭就哭吧。”裴景舟心里虧欠不已。

“我是高興的。”裴景蓬道。

“我知道，以后沒有人可以困住你了，你可以日日看到人間煙火。”裴景舟道。

裴景蓬點點頭，繼續看著窗外的熱鬧景象，車子轉彎了，他仍舊不舍地回頭探，再看向前方時，不由愣了愣，道：“太子表哥，這是回府的路了。”

“你還記得？”裴景舟問。

“嗯，一直記得。”六歲那年，裴景蓬坐著馬車開開心心地進宮，之后十多年，他就一直待在小小的慎行院，不止一次夢到回家路。

如今終于回家了。

他子都有些發。

青籮在這時候握住了他的手。

裴景舟見狀，心里一片。

江照月也拉住了裴景舟的手。

馬車緩緩停下來。

“殿下，到鎮國公府了。”裴敬道。

“接二公子下馬車。”裴景舟道。

“是。”

裴景舟和江照月先下馬車。

裴敬架起木板，緩緩將裴景蓬推下來。

青籮隨后。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一陣整齊的聲音響起。

江照月幾人轉頭，看見鎮國公裴茂坤、王氏、張司音、裴景蕭、裴思雅、裴思靜、裴衡等人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口行禮。

“都起來吧。”裴景舟道。

裴茂坤等人起。

裴景舟有些疚：“姨父，姨母，我把小蓬帶回來了。”

裴茂坤和王氏的目一寸寸向椅上坐的裴景蓬。

“父親，母親……”裴景蓬淚如雨下，哽咽著說不出話。

“小、小……小蓬……”裴茂坤和王氏一步步走向裴景蓬，著他瘦削的臉頰，忍不住哭出聲。

江照月等人看的都忍不住抹淚。

讓他們哭了一會兒，裴景舟出聲：“姨父，姨母，小蓬子還很弱，不宜太耗神。”

裴茂坤趕收住緒，安裴景蓬道：“回來就好，回來就什麼都好了，走，我們進府。”

“進府。”王氏道。

裴景蓬點頭。

裴茂坤再心疼二兒子，也沒有忘記禮數，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請。”

“一起吧。”裴景舟道。

一群人一起進了鎮國公府，朝正殿走去。

這時候江照月的袖被拽了一下，低頭看到胖乎乎的裴衡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自己邊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裴景蓬上，裴衡地溜到江照月跟前，十足地昂著白的小胖臉，聲音里帶著一子乎乎的忐忑：“二嫂……你、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