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已經啟車子。

沈眠神一，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等等！”

拼命地拍拍車窗，生怕商蕪就這麼走了。

商蕪搖下車窗，沒什麼表地著。

“還有事？”

沈眠咬牙，臉極為難看。

深深看了商蕪一眼，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剛才你在暗示什麼？我孩子不是周言詞的又能是誰的？”

商蕪似笑非笑。

“你這個樣子很像是做賊心虛，沈眠，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只有你自己最明白，別來問我。”

慵懶地靠著車座，指尖輕輕點了點方向盤。

沈眠越是看氣定神閑，就越是張：“商蕪，你到底知道什麼？”

商蕪不耐了：“我什麼都知道，不要作妖，如果你敢壞了我的好事，我們的計劃不僅會取消，你也會萬劫不復，你應該知道要是讓周言詞發現這孩子不是他的，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挑挑眉，始終制著沈眠。

沈眠咽了咽口水。

不明白了，為什麼商蕪會知道這事？

明明這事只有和那個人知道，除此之外再無第三個。

商蕪就算是查，也沒途徑啊。

沈眠越想，臉就越是蒼白。

口而出：“商蕪，你必須幫我保守這個，不然我拉著你一塊死。”

“嘖，你的，還真是跟我想得一模一樣。”商蕪從座椅上拿出一份文件。

沈眠愣了下：“什麼意思？”

商蕪將文件直接扔在的上，揚長而去。

文件撞在沈眠上，又掉落在地。

沈眠趕忙拾起來，看完之后，臉變得愈發蒼白，氣得直抖。

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居然是周言詞的一份檢報告。

檢報告上面顯示周言詞患有弱癥，懷孕的概率并不大。

沈眠眼底滿是懊惱。

怎麼就這麼蠢！

原來商蕪并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周言詞的，也沒有什麼實質的把柄。

可表現出來的樣子，仿佛對一切了如指掌，以至于剛才慌之下，竟直接承認孩子不是周言詞的了。

沈眠不由生自己氣。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用。

最大的把柄被商蕪拿著，著實咽不下這口氣。

得想個辦法，也得拿到商蕪的把柄才行。

沈眠轉去打了通電話。

……

第二天，商蕪回去上班。

剛到公司，見阿影正在等待。

阿影連忙迎上去：“商總，陸律師說他今天會過來理事，我剛才看到你郵箱里面有一個匿名郵件，發來的東西上面只有幾個人名，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商蕪呼吸微滯，立刻認真：“確定嗎？只有幾個人名？”

昨晚，剛收到王其正兒功轉學的消息。

“對。”阿影答。

商蕪快步進了辦公室。

將郵件打開，看到里面是督查的幾個名字。

人員名單，拿到了！

商蕪將手機拿起來，聯系黑客，讓他們盡快找到這幾個人的詳細信息，坐等資料發過來。

半小時之后，那邊黑客查到資料，發送到商蕪的手機上。

商蕪發現，這些人都是履歷非常富的督檢人員，但是他們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都來自同一所大學。

而那所大學，也是周言詞的目校。

這些人出自法學系，是周言詞的師兄。

果然，能夠被周言詞所利用的，都是他信得過的人。

就像是當初的李章一樣，要不是沾親帶故，恐怕周言詞也不會特地去找把人找來，心積慮害哥。

商蕪正想著，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

抬眼看到陸讓過來，愣了下。

時隔三日，陸讓看起來瘦了些，眼神淡然銳利，比之前看著還不好接近。

商蕪微微勾，不聲道：“你過來看看，王其正已經把名單發過來了，這里是幾個督查人員的資料。”

陸讓走過去，看到資料容，絕口不提昨天的事。

他看完資料，眼神愈發凌冽，表也隨之凝重。

商蕪不解：“你怎麼了？”

“這些人和周言詞應該早就串通一氣了，當初你家案子被起訴，就是他們在提供證據，供各方審核，著一手證據鏈的源頭，這表明，案件所有材料都是假的。”

陸讓垂眼看：“全程作假，不管任何人想要查商家案，拿到手的資料只能是表面上這些，要據蛛馬跡推翻案子，極難。”

當初參與辦案的上百號人，拿到的商家案資料全部都是錯的。

真的證據被壟斷，無從查證，怎麼接近真相？

陸讓沉默片刻。

他本來以為，商家案只不過是一個牽扯人數眾多的案子。

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證據鏈，做得特別完。

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沒有任何能夠翻供的點。

見他遲遲不語，商蕪敏銳覺到了他的心思。

“這件事是不是很難辦？有季雨和李章出來揭穿周言詞呢？”

陸讓深深看一眼：“我們需要證據，證人沒有證據，也是沒有說服力的，除非周言詞和這幾個督查員聚在一起，親口承認證據造假。”

商蕪聽完之后沉默了。

抿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不言語，陸讓也跟著蹙眉沉思。

現在，從督查員這里沒有辦法找到突破口。

商蕪將筆記本電腦往桌上一推，呼出口氣，制緒。

“看來，我還是得繼續接近周言詞，可是怎麼樣才能讓他重新和當年的這群人聯系？”

周言詞跟這些人為了自保和互相瞞份，恐怕早就已經不聯系了吧。

陸讓良久都沒有說話。

商蕪的心也同樣沉重。

原本一路順暢的事，查到這里卻突然卡住了。

除了周言詞親自去跟這些師兄重新聯絡，談到商家案并且被錄音。

否則，他們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這些人勾結在一起，從證據鏈開始，就在坑害商家。

這算什麼？

功虧一簣嗎？

商蕪心臟狂跳，站起來。

“必須翻案，就算我已經掌管乘舟，討回當初周言詞掠奪的商家財產和資源，這也不夠！周言詞要去坐牢，他必須坐牢！

陸讓轉給倒杯水：“我知道，你先喝口水。”

商蕪把他遞過來的水推開，一字一頓：“是他害得我們商家變這個樣子，他不能逃！”

哥哥被毀了的人生，周言詞要賠。

父母葬送的心，周言詞也要賠。

只差這一步。

就只差這一步！

商蕪氣得狠捶在桌面上，指關節紅腫起來。

陸讓皺眉頭，將的手握住。

“你冷靜點。”

商蕪著他：“我冷靜不下來，我不想再跟周言詞說話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每一眼都覺得惡心！”

沒有冷靜下來，反而還越來越焦慮。

陸讓立刻抬手，上冰涼的脖頸。

他掌心著商蕪的后脖頸，傳遞著滾燙的溫度。

商蕪這才找回些許理智，抬眸。

“陸讓。”

陸讓垂眸盯，一字一句道：“相信我，可以嗎？我來幫你想辦法。”

商蕪搖搖頭。

“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就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但以周言詞那個多疑的格，只要我提起督查名單里面任何一個人，他一定會做賊心虛，懷疑什麼。”

無緣無故的，也不可能引導周言詞跟這幾個人接。

商蕪只覺得難如登天。

這幾個人，連接都沒有接過。

當初為了避嫌，商家人不能干預案件辦理，也不能接近督查人員。

連督察員名字都不知道，現在引導周言詞去跟他們接，周言詞只會立刻懷疑到頭上來，一秒鐘都不會猶豫。

見商蕪的臉越來越蒼白，陸讓指尖蜷。

每年的這幾天，他都過得艱難，今年卻很輕易地渡過，

躲起來的時候，第一次有人找到他了。

他需要被拉一把的時候，商蕪拉住他。

現在也該他做點什麼。

“商蕪，別怕。”

陸讓加重語氣：“你信我嗎？”

商蕪抬眸向他，“我相信你，當然相信，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只是……”

“那就等我回來，我幫你。”陸讓打斷，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

“這是今天下午要理的工作，你先給法律顧問團隊里面的人干，我明天才能回來。”

“明天？你要干什麼去？”商蕪下意識拿起他接的文件，心中不安。

陸讓深深看一眼。

“別擔心。”

“陸讓？陸讓！”

商蕪下意識他。

可陸讓走得頭也不回。

商蕪蹙眉，不安。

總覺得，陸讓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會讓他付出很大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