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并無夸大其詞,李繕打下幽州,除了安心腹外,幽州多由高顓、盧氏治理,達微妙的平衡。
盧氏母族在世沒有被摧折,還能更進一步,盧夫人自然欣喜,但若沒有窈窈,按李繕對世家的排斥,盧氏恐怕難有這等造化。
原先,盧夫人是不知道李繕排斥世家,是這幾個月,從窈窈這兒得知的。
更不知謝翡和李繕的矛盾,前不久窈窈提起,也尤為惆悵,只可惜謝兆之從不會與談及這些,只好各打聽。
如此,才越發覺,當初不知不覺間,謝家竟讓窈窈蹚了這一灘危險的渾水。
心中對謝兆之的擔憂,不由了。
又問王嬤嬤:“謝家還沒回信麼?”
王嬤嬤搖了搖頭,兩個月前,盧夫人寫信回謝家,要問清楚謝翡和李繕的舊怨,直到今日,謝家都沒有發信回來。
理解朝廷,謝兆之忙,只是再忙,如何沒有寫一封信的功夫,要麼是不上心,要麼是不愿告知罷了。
盧夫人冷笑一聲,徹底將謝兆之拋到腦后,瞧瞧時辰,起道:“走了,不好讓卿家等著。”
今日李李繕從前線回來,宴請謝家人。
屋外,窈窈和謝姝站在檐下,一起看著智郎吃東西,智郎從前貪,如今老了反而吃得不多。
剩下的小半個饃,它不吃了,吭哧吭哧氣,窈窈嘀咕:“智郎啊智郎,怎麼吃得比半年前還了。”
謝姝笑道:“智郎都十歲了。”
窈窈智郎的腦袋,自己得知李繕的抱負,就沒想過還能回,何況見智郎,如今比起當初,已經好太多了,是知足的。
便松了口氣。
謝姝知道窈窈疼智郎,不想再說狗老了的事傷懷,換了個話題:“昨晚你是不是和誰說話?”
窈窈一愣,緩緩眨了下眼睛:“沒有啊。”
謝姝不疑:“是麼,那是我聽錯了。”
窈窈輕咬了下。
正說著,盧夫人也出來了,三人便都朝東府去,飯就擺在東府,幾套楠木桌案與
曲三足憑幾相對,各桌上已擺著數道佳肴,香味俱全。
窈窈與母親姐姐進了正堂,錢夫人已經等著了,咧笑道:“我差阿嬸去催那爺倆……大人和大郎了,且等等。”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說話聲,李繕與李幾乎同時步堂。
李對盧夫人和謝姝拱手,道:“卿家一路勞累,可要多在并州游玩。”
李當初替李繕張羅聘謝家,是為了融世家,雖然結果如今南轅北轍,他打心底里還是敬著世家,因此笑得和煦。
倒是李繕,盧夫人見他頎長材,眉宇軒昂,面冠如玉,但目如鷹隼,與先前第一次見面時,更添幾分莫測。
此時,他與父親站在同一側,神冷淡地拱手,只是在瞧向窈窈時,角微微勾了勾,稍有緩和。
若只是因為謝家換親,確實不該這麼耿耿于懷,盧夫人和謝姝對他厭嫌世家的事,更有底了。
自然,盧夫人沒想擺丈母娘的譜,讓窈窈不好做,笑著與李寒暄一句,雙方見了禮,座。
這一頓飯循著禮儀,連箸頭都沒發出磕聲,皆是沒人說話,飯畢,婢子們上來收走碗碟,放上了葡萄,西瓜和洋桃。
本該是愜意小談的時候,不過雙方話并不多,坐了一刻,盧夫人和謝姝同時起告辭,窈窈起來,李繕也才跟著起來。
寒暄畢,這一下四人都出去了,錢夫人這才往憑幾上靠,一手著自己脖頸,對李道:“真累。”
李忙過去替胳膊,笑道:“世家就是這樣,為難夫人從前在撐了五年。”
錢夫人舒舒服服給他按著,道:“那是,在我哪里容易啊。”
李:“那先不回了。”
錢夫人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想起從窈窈那,學了不世辦法,不回去顯擺一通,有些可惜。
不過,和窈窈在上黨住得舒心,宴席往不算頻繁,各府夫人們也不像那樣眼高,況且和李還能常相見,就答應了:“行,不回去了。”
李拿了個葡萄給吃。
錢夫人問:“不過,這卿家什麼時候回去?”
李:“們也有安排,怎麼了?”
錢夫人稍稍坐直了點,小聲說:“就是……我和們實在難相,而且打們來并州后,窈窈連琴都只彈驚什麼,哦對,驚鵲,都不彈鳴竹了。”
李起先沒聽懂,再聽錢夫人解釋驚鵲鳴竹由來,才知道驚鵲是窈窈在的琴,鳴竹是錢夫人送的。
他道:“世家學琴是從小的底子,那琴定是陪到大的,卿家北上不易,也要把這琴帶過來,足見分了。”
被提醒,錢夫人道:“哎呀,我也沒別的意思,彈哪個是哪個。”
屋外,送了窈窈與丈母娘妻姐的李繕,步伐停了停。
第38章 你親我干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教世家禮儀熏陶住了,李繕不像往常想進去就進去,他在屋外站著,等婢子通報,才袍進屋。
錢夫人和李已經沒談這事了,知曉李繕是有公務,讓李阿嬸端走沒吃完的果子,也便先走了。
父子二人沒有旁的話,直主題,李道:“宮里有宦示好,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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