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出車禍

溫·小撒謊·知禾安靜不說話, 全程都裝死。即使有的是歪理可以和他分庭抗禮，但已經累了。

夏威夷購的那些服包包已經提前到家被人安置在帽間, 至于贈人的禮品，則是放在一樓的儲間。溫知禾清點了一下，紛紛上相應的標簽，讓阿姨擇日寄出去。

上了二樓起居室，溫知禾想躺一下，但看那些未經整理的禮品，還是爬起來挨個擺放。

拉開最後一格櫃子, 裏面一般放的都是些紙張，躺在最上方的, 是賀徵朝當初向提出假結婚, 要求簽訂的合同。

合同在最初經常被拿出來翻看, 因為容敏不好意思請律師，還聯系了線上平臺的法律顧問, 用假名打碼去咨詢其中是否會有陷阱。

但都把字簽了，合同再怎麽霸王條款，也沒辦法聲張，何況自己已經花了信用卡裏的錢。

有那麽一天，溫知禾心是怯虛的，怕被賀徵朝起訴鋃鐺獄。自我安, 沒有和他假結婚之前，這一輩子可是賺不了這麽多錢, 住不了這麽豪華的別墅的，這麽倒黴的, 怎麽可能什麽好事都攤上，能有一年的豪門貴婦驗卡很好。

再度翻看合同, 心境真的很不一樣，以前知道霸道、不公平，只能忍氣吞聲，而現在……忍不了。

回到家是在下午，賀徵朝習慣不休息連軸轉，這會兒已經去公司忙事務，發消息說晚上八點那陣會回來，讓自己吃飯。

溫知禾回了個“哦”字，想把翻出來的合同拍照發給他抨擊，又覺得線上發沒意思，所以打定主意等他回家。

秦姨做了一桌吃的，吃飽喝足後，溫知禾梳理了接下來的工作行程，在日期表上勾勾畫畫。

忙到八點一刻，按了按肩膀，拿了睡去浴室洗澡，回來就躺平在床上，沾床秒睡。

轎車開雙閃燈停在別墅門口，賀徵朝下車看眼腕表，比預估時間晚了一個鐘頭，按了按領帶輕呵氣。

別墅二樓燈火通明，他料定溫知禾不會睡太早，哪怕一回家就睡，這會兒也該醒了。

走過玄關上二樓，賀徵朝步履穩健，比以往稍快，擰門起居室，能聞到專屬于溫知禾的安神香，不免呼吸放緩。

陳設沒什麽變化，無非是多了些新的擺件，更擁。瞥見床榻上鼓囊的被褥，賀徵朝眉眼微和，為自己出錯的預判到無奈。

袖挽起，淨手拭幹水漬，賀徵朝踱到床畔，以手背將被褥撐開，能看見一張像荔枝剝了殼的臉蛋。

縱使那幾天在海島天天見，但賀徵朝似乎怎麽也看不夠。他捋了捋的頭發，五指沒的發，又稍微理了一下落肩的帶子。

溫知禾蹙著眉轉，蹬開真被，上半暴在空氣裏。

賀徵朝剛要幫掖好，又瞇著眼，用惺忪的目看他。

呆滯一秒，兩秒，手握住他掌間，聲音覆著濃厚的鼻音：“你怎麽才回來……”

賀徵朝俯靠近，另一手在枕邊著，收束的目：“一直在等？”

溫知禾的頭有些混沌，但不至于意識不清，能知道自己該回答什麽：“才沒有……我是要教訓你。”

說著，主去勾他的脖頸。

剛洗浴過的香氛仍餘留在頸間，厚實的被褥一悶，熱氣蒸騰留香，更馥郁醇厚。賀徵朝一呼一吸間都是的柑橘味，雙眸墨漸濃，不由埋到口吻了吻。

他深吻又以掌按，溫知禾雙膝微微拱起，不由低悶一聲。

襟松散，賀徵朝沒移開手，嗓音很沉：“教訓什麽？”

溫知禾已經清醒，同他纏了一陣子，隔著西裝沒進，都被磨得不斷高，堅持了還不到五分鐘。

賀徵朝輕拍的腰側，毫不留地淡聲說：“4分39秒。”

溫知禾知道這是什麽數字，紅著眼瞪他，悶哼翻。

賀徵朝將金屬腰帶卸了，睇著，不不慢道：“繼續？”

溫知禾的眼睛從被褥裏冒了出來，看他還拔的那裏，勉為其難的、慢吞吞的敞開了自己的。

幾下來。床頭櫃裏的雨傘已經用得見底，那裏原本塞滿了各種口味。溫知禾累得要水，連著灌了兩杯才緩過來勁兒，看空的櫃子，覺得賀徵朝的力至二十年還是會很足。

“還喝麽？”賀徵朝撿起桌上的合同，隨意地掃了兩眼，過來接過喝完的杯子。

溫知禾了水潤的雙，搖搖頭：“不用。”

注意到他手裏的合同，小小地起脯，輕咳一聲：“怎麽突然看這個了？”

賀徵朝不以為意：“你放在桌上了。”

“哦，我放桌上你就看，你這個人好沒邊界。”溫知禾輕輕蜷起雙膝，強忍痛意，表現得漫不經心。

賀徵朝睇眼，角微微掀起，好整以暇：“是麽，我以為這是你要我看，太太。”

溫知禾又直起腰：“誰是你太太呀，我們都還沒結婚呢。”

賀徵朝沒辯駁，從中取了一疊，淡聲說：“贈與合同保留，這份雇傭契約作廢。”

話音甫落，賀徵朝把贈與合同放到櫃子裏，像是要去理手裏那份契約。

“你等一下！”

溫知禾立即從床上蹦起，沒能直立走，就跪膝而去，落地來不及穿鞋，磕磕絆絆地撲到男人懷裏。

賀徵朝聽到的聲音轉迎了下，溫香玉霎時懷，像泡發的海綿，又沉又又無力，只能吸附在他上。

他樂于承托這海綿，臂彎箍了下的。

溫知禾踮起腳尖，鼓著面頰說：“合同怎麽能你說作廢就作廢，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難道你就不給了？”

邊說著，邊還他口。

賀徵朝眉梢輕揚，笑嘆了下：“怎麽會，信用卡你不是每個月都在用。”

他按了按的，低眉眼意有所指：“有了待遇更好的合同，還要這做什麽。”

“我很有契約神的……反正不能作廢。”溫知禾趁機奪回那紙合同，背在手後，離開他的懷抱，翁聲咕噥，“原來你知道待遇不好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我們還是繼續保持人的關系一個月吧，至于你那份合同，我還得再考慮一下是不是要續約。”

耐力不夠，脾氣見長，說的就是溫知禾。

太有恃無恐，也知怎麽翻舊賬、人心窩，可他願意被著，總好過被視而不見。

賀徵朝心底又嘆，覆手托著的後腦勺，口吻很輕：“妹妹，商量一下。”

他喊“妹妹”的時候溫又，總會讓心.，口翻，既表他年長于，又無形間拉近年齡，狡猾得很。

偶爾的時候，溫知禾也會想，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哥哥該多好。當然，他的年紀都可以做叔叔了。這話不能說，一說他就會縛的腕骨，把屁打得紅腫。

彼此凝矚不轉地對視，溫知禾聽到他說：“人不算好聽，未婚夫妻如何？”

求婚已經被答允，做未婚夫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溫知禾腦海裏回起等候廳的那一幕，賀徵朝向奧斯汀糾正是未婚夫而非男友……真是稚死了。

“你好計較這個。”說出口的是幽怨語氣，心裏卻泛起甜意。

賀徵朝承認道：“沒辦法不計較。”

溫知禾獎勵似的親了他一口：“我也要定一個合同，律師已經聯系好了，是幫忙看婚後財産合同的那個，聽說對這方面很專業。”

賀徵朝：“需要律師我這裏有專業的顧問。”

溫知禾拒絕了：“那是你的人，我也要建立自己的人脈，我們工作室也有合作的顧問。”

賀徵朝深深地看著，邊笑意不減：“不錯，長大了。”

溫知禾輕哼一聲，已經對他的誇誇有了免疫——他這個人真的很怪欸，未婚妻擺明了要算計他，對他的財産毫厘必爭錙銖必較，他還能頭拍手一頓猛誇好孩子就該這樣。

太怪了。

因為奇怪，溫知禾又啄了他一口。

-

黏糊的居家日子不會太久，影片送審通過，可以開始定檔院線發行。後期的宣發活行程，夠溫知禾馬不停蹄連軸轉一個月了。

賀徵朝在燕北也只留了兩星期，臨近元旦，因為公務，他又飛到各國各地出差巡察開會，即便于燕北總部，他每天也有不合同報表要檢閱。

溫知禾一開始還會意思意思，和秦姨做個心便當送過去，後來自己的飯都吃不上，怎麽還顧得上他。

而之所以這麽良心，還是因為從律師那裏得知，賀徵朝在財産分配與忠誠保障上，對有著絕對的傾斜。

他把所有能考慮到的收來源和資産，都一條條明晰地攤牌在桌上，告訴，他有的，一大半都歸屬于。不僅如此，倘若他對婚姻不忠、不誠，他一定會淨出戶。

通俗點是這麽說，但溫知禾聽得兩眼一黑。

……原來堂堂集團總裁還能淨出戶的？

為此，溫知禾不得不給制定合同的當事人打電話詢問況。

賀徵朝給了一份非常完的答卷——

“我不想假設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我總歸需要給你這份安全。”

他的嗓音一再和，還著許久未休息的低啞：“溫知禾，聽明白了嗎？”

溫知禾聽得很明白，并且破天荒地說起話：“哦……那你早點回來。”

賀徵朝停了一息，語氣緒不明：“怎麽了？”

“沒怎麽呀。”溫知禾抿。

“嗯。”賀徵朝悶笑了下：“我還以為你催我回家是因為……”

溫知禾聽得出他的不懷好意，在茶水間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臉紅道：“你以為我很需要你啊，我又不是不能自己搞。”

“搞什麽？”

明知故問。溫知禾心中輕哼，不做聲。

“我還以為你會想我，親的。”賀徵朝嘆道，有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溫知禾：“……”

這人怎麽這麽壞？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現在開始……

負氣卻又說不出太狠的話：“也沒有很想你，掛了！”

忙音在耳畔飛旋，隔了數秒，手機自熄屏，賀徵朝極輕地笑了下。

-

元旦這天，賀徵朝人在南城集團分部開會，溫知禾在鄰市路演。車程三個小時可以直達他那裏，但考慮到去泠州也是差不多的時間，還可以忙裏閑看寧棠，就把約定點定在泠州。

先前溫知禾想去看寧棠，但一直不出合適的時間，哪怕路演定在泠州，由于賀徵朝沒法陪同，就只能作罷。

寧棠現在意識不清明，大概率沒辦法認人，溫知禾走前還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盡量給寧棠留下一個好相的印象。

斜肩過，搭配褐長筒靴只有貌乖巧和風度，保暖全靠呢大撐起。溫知禾在耳上配了一對絨球掛墜，還不夠，又戴一頂雪白的貝雷帽。

問了邊友人，紛紛獲得一致好評，怕不嚴謹，就又給賀徵朝發去自拍，問他能不能給寧棠留下好印象。

平時他要麽秒回要麽撥來電話親口 稱贊，但這回溫知禾等了半個多鐘頭都沒收到他消息。

轎車在大道上行駛兩個多鐘頭，還有二十分鐘就能進私人療養院的園區。坐在車裏過窗，能遙遙眺見盤踞于山間的中式建築，青瓦白牆，綠林藍天，得就像度假莊園，環境很好但不算太偏遠，據說有專門的接送車輛和飛機。

溫知禾曾向賀徵朝問過這裏的價錢，得知居住一星期要十萬，還只包括基礎護理，心底滴，嘟囔資本家就是資本家，真會斂財；又得知這座療養院已經被賀徵朝盤下據為己有，言又止，又開始叭叭，當著資本家的面罵罵咧咧。

但切來到這座療養院，溫知禾才明白，那些錢恐怕并不是白花的。

送的轎車停在山腳沒法繼續往上開，有專門的接駁車送去山頂。為等人，溫知禾就在等候室吃了頓健康餐。

邊吃邊刷手機，頂端彈窗出一條推送，是景城某事故多發路段又出了一起車禍，還是連環撞車事件，傷者有五人，死者有兩人，底下評論區全是議論聲討。

主餐用完，飯後還有營養甜點和水果，因為看了路人拍攝的車禍畫面，溫知禾就沒什麽胃口繼續吃。那些路照片哪怕經過理并不外腥，但依稀能過薄薄的馬賽克，覺到現場的慘狀，而且……

刷到評論區沒被和諧的另一畫面，溫知禾徹底放下叉子，閉眼深吸口氣。

退出微博，點開微信，發現賀徵朝四個小時前的消息也沒回，溫知禾不由犯嘀咕，他這遲到歸遲到，怎麽連消息也不帶回的。

捧著手機，準備敲字問責，屏幕卻倏地顯示來電，是夏特助打來的。

劃開接聽鍵，溫知禾莫名到不安。

下瞬，聽見夏特助略顯疲憊的聲音：“夫人，是我。賀總來的路上遇了車禍，現在人在景城第一人民醫院于昏迷狀態，不方便給您打電話，所以……”

溫知禾心頭一：“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