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循環下，林只會越來越瘋。

再者，當初祝安離開時，考慮到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曾給林過一筆醫藥費。

可這都那麼久了，眼看那筆錢就要見底了，他們卻連林的家屬都找不到，更別說續費的事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林要被趕出去了。

傅云笙并不關心此事，他又不是冤大頭，既然已經和江家已經徹底沒關系了，加上自己也染重病到都要花錢，哪有功夫去管林的死活。

來到病房時，林正在床邊坐著看外面的，子一晃一晃的，里還哼著歌，明明正常的表，卻讓人清楚地覺到，確實瘋了。

聽醫生說，有時候林清醒的很，說話做事都和正常人一樣，也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被送進神病院，從不鬧著離開，而是安安靜靜的接治療。

但有時候，林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說瘋就瘋，令人措手不及。

神病院里有那麼多病人，醫生對林的狀況也見怪不怪了，但很能折騰，令人頭大的很。

傅云笙走進去時，林并沒有聽見靜，里喃喃念叨著什麼，像蒼蠅一樣嗡嗡的喚。

直到傅云笙來到跟前了，林才終于有了反應，轉頭往后一瞧，明明看見傅云笙了，眼睛卻明顯沒聚焦。

看到林變這樣，傅云笙心中也很不好。

以前的林雖然格不好相，但也實實在在算是個人。

一輩子沒上過班，對公司的事也不關心，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打扮自己。

現在卻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材瘦小穿著大的病號服，頭發也糟糟的，看在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伯母。”

傅云笙上前喚。

這個稱呼他在心中想了很多遍，按理說應他應該林一聲媽，可再轉念一想他和祝安已經沒什麼關系了。

雖然曾經和江湘不清不楚，但二人畢竟沒結婚，甚至連談都不曾有過，林一聲媽實在不合適，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伯母了。

聽見靜，林并沒有多大反應，依然直勾勾的看著傅云笙，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又像是在從傅云笙臉上試圖看出什麼來。

傅云笙長嘆口氣，“伯母，我要去a國治病了，臨走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希您有個心理準備。”

突然，林一抬手抓住傅云笙的胳膊，眼神亮了起來，“你見到我家湘湘了嗎？”

傅云笙啞然，心中酸不已。

他和祝安的想法是一樣的，縱然江湘有錯也應該由法律來制裁，而不是眼睜睜看著被無盡的江水吞沒，到最后尸骨無存，連一句言都不曾留下。

是該死，但不該這樣凄慘的死去。

“你見到我家湘湘了嗎？”林還在問，“湘湘說出國一趟，卻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好想。你若是見到了可一定告訴讓他早點回家。”

“我家湘湘很乖的，從小就很聰明是我心的小棉襖，可長大后卻因為一個男人忤逆家里，還為了他跑去國外到現在都沒回來。”

“你可一定要幫我勸湘湘回家，我就這麼一個兒，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活得下去啊！”

“伯母，您別激。”

傅云笙越聽越不是滋味，準備好的話到了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林淚眼婆娑，一手捂著口，“我這幾天總覺得心中不痛快，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該不會是湘湘出事了吧？”

“小伙子，我給你錢，你幫我去找找湘湘好不好？讓趕回家，家里有好多事等著理呢！”

“伯母，您別說了。”傅云笙眼中閃過一抹掙扎，“江湘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雖然真相很殘忍，但他必須說出口。

祝安不可能回國了，也只有他能把這個消息轉告給林，可他馬上就要去a國治病了，這一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回來。

雖然林很可憐，但有權知道真相。

隨著傅云笙的話說出口，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慘淡一笑，“小伙子，你可千萬別開玩笑。我家湘湘那麼乖巧可，怎麼會死呢？”

看樣子林是真的瘋了，居然連傅云笙都認不出來。

里喃喃念叨著，眼睛失神又空，臉上看不出一悲傷的緒。

“母連心，湘湘是我的親生兒，我能覺到沒有死，只是被他爹罵的不敢回家罷了。可爹已經進監獄了，再也管不了。”

“是時候該回家了。小伙子，你幫我勸勸湘湘，一個人在國外漂泊也不是個事啊！我很擔心的。”

“伯母，你清醒一點，江湘真的死了。”

這話傅云笙已經說過一遍，再說第二遍時明顯狀態好了不。

“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江湘被警察追捕，驚慌失措下不小心沖破護欄連人，帶車掉進江水中直接被卷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話音剛落，病房突然安靜下來了，林不再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很輕。

定定的看著傅云笙，短短幾秒鐘眼神連連變幻，一傷悄悄掠過，很快消失不見。

“伯母，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但事實已經發生了，不接你也必須得接。”

傅云笙不敢和林對視，微微低頭，“此事請您節哀。要不了幾天警察就會把江湘的送回來，如何置就由您說了算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訂的下午的機票，還有兩個小時飛機就起飛了，得趕過去。

傅云笙轉走了兩步，林突然竄過來攔在他面前，眼睛瞪得極大，想要生生把眼珠子瞪出來似的。

“你胡說八道！我的湘湘怎麼可能會死！昨晚還出現在我夢里呢，說很快就回家了。你胡說八道！居然詛咒我兒，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