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主任雖然被打了節奏,但還是很快便回過神來。
“是這樣,其他那些小頭花也就算了,只要把兩分錢的幅度給調回去就行了。
最主要的還是這款新娘頭花,原先你們第一次拿著樣品過來的時候,我就說了,最多一塊二,但是后面你們堅持非要一塊六,可是你們現在看看,人家外地工廠一塊二就能做。
要不你們再商量商量?要是一塊二能做,我們肯定還是繼續和你們合作。”
大隊長氣笑了,“姚主任,要不然你把我們一塊六的東西拿出來比比呢,跟這一塊二的東西不是一回事啊。”
姚主任面難,“這我當然都知道,可領導說了,這頭花也就結婚的時候戴一回,是個差不多的意思就行了,沒人會那麼較真。
要不,你們回去再好好商量商量?我等你們消息。”
蘇清苒笑著站起來,“姚主任,我看就不用回去商量了。
之前您就說過,供銷社的存在都是為了滿足人民生活的需要,顧客需要什麼,肯定是您比我們更清楚。
至于從哪里買,其實都一樣,您真的不用有什麼思想負擔。”
大隊長回過神,也立即附和道:“沒錯,要不您還是從那家外地工廠進貨吧。
其實,當初這頭花我們商定的價錢是兩塊,也是看在大家合作這麼久的份上才降到一塊六。
但是實際做下來,我們真的沒什麼利潤,太費事了,不做也好。”
姚主任頓時傻了眼,這事從何說起?
這麼火的生意,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
要是說這里面沒什麼況,他名字可以倒著寫。
正在納悶之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來人是顧逍。
只見他手里拎著兩個大袋子。
“抱歉,打攪一下。
剛才卸貨的時候我不在,我看駕駛室還落了兩個大包,是不是忘記拿過來了?”
蘇清苒一臉驚恐地站了起來,連忙朝他擺了擺手。
“不是不是,這些不是給供銷社的貨,你快拿回去。”
顧逍愣了一瞬,不解地撓了撓頭。
“怎麼可能?這些原本不是說好了先給姚主任看的嗎?”
蘇清苒一下子就急了,“現在用不上了,你趕送回車上去。”
顧逍哦了一聲,立馬將原本打開的袋口重新扎了起來。
拎起來就準備往外走。
電火石間,姚主任一下子就明白了。
立馬激地喊了一聲,“等一等,顧同志,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說完,又佯怒地看向蘇清苒。
“小蘇啊,咱們可是合作了那麼久,有什麼好東西,這麼藏著掖著可不好!”
蘇清苒尷尬地笑了笑,“姚主任,真沒什麼。
嗐,其實是我們大隊年后趕出了一批新頭花,但是吧,這批頭花本太高,比今天送的貨可貴多了,肯定不適合你們。”
大隊長也從旁附和,“沒錯,一塊六的價錢你們都嫌貴賣不,那這些干脆還是別看了。”
羅會計猛地點了點頭,“姚主任,我也建議你別看,看了這些,以后其他的頭花你就不了眼了,還是當沒看見吧。”
話音落,姚主任已經快步走到了門跟前。
一把抓住了顧逍的胳膊,“別別別,好東西大家一塊看看嘛。
你們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就算是買賣不,我也一個字不會泄出去。”
蘇清苒為難地看了一眼大隊長,“要不然那就——打開看看?
不看的話,弄得好像我們不相信姚主任的人品似的。”
大隊長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逍,把東西拿過來,打開給姚主任看看。”
顧逍利落地拎著兩大包東西進了屋,剛低頭要去解。
姚主任已經迫不及待幫著打開了。
“這是——”姚主任手捧一朵加了珠子的新娘頭花,眼底的震驚掩飾不住地流了出來,“這就是你們說的新款頭花?!”
好家伙,幸虧他剛才機靈,嗅到了不對勁。
要是錯過了,說不定這款頭花明天就會在百貨商店的柜臺上出現,到時候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想到這,姚主任差點驚出一汗來。
立馬也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幾人聽說自己要換工廠,表都那麼淡定。
這是早就找好了退路!
可是他分明就只是試探一下而已,又沒說真要換。
站長教的這狗屁談判技巧,差點害苦了他啊。
“你們、你們這珠子是哪里弄來的?”
顧逍抿笑了笑,“姚主任,這可不方便說,但是您放心,這些珠子絕對是正規途徑弄來的,不然我們也不敢用。”
蘇清苒眨了眨眼,笑道:“姚主任,您覺得我們這新頭花好看嗎?”
姚主任不再有所保留,“好看!你們大隊可真是深藏不,竟然能做出這麼好看巧的東西,甚至比我在京市的友誼商店看到的頭花還要好看。”
蘇清苒松了一口氣,“姚主任,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你在供銷社系統工作了這麼多年,手下不知道經過多好東西,你的眼我們是最信得過的。
就拿你之前選購下單的頭花款式來說,聽說門店里都賣斷貨了,只要您看好的,肯定能大賣。”
姚主任被馬屁拍得正暈暈乎乎的,但是慢慢品出了不對勁。
之前他選的那些頭花好賣,難道不是因為們做的好嗎?
當初要不是們帶著這麼多款新頭花過來推銷,門店里現在還在賣著那些老氣橫秋的頭花呢。
那家外地的工廠,合作了這麼多年,做的都是什麼玩意?!
這次要不是仿制別人的,他們能有機會再次翻盤?
可是,仿制只是一時的,沒有創新能力,就只能跟在別人屁后面撿別人吃剩下的。
想到這,姚主任頓時懊悔不已。
“蘇知青,顧大隊長,我要鄭重和你們道個歉。
其實今天這一出并非我本意,我也是被迫無奈,頂著力著頭皮只能找你們價錢。
你們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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