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虞老夫人扶起跪在地上鐘儀, “阿這孩子, 我們寵壞了，你別同一般見識。”

鐘儀甜爽一笑，“祖母，阿這般出, 滿皇城誰不贊德容兼備，蕙質蘭心？我疼都來不及呢。”

虞華綺喝了口茶，笑道：“還是嫂子待我好。”

虞老夫人里說著虞華綺被寵壞, 心里卻并不這麼想, 不過是自謙而已。

聽聞鐘儀夸贊虞華綺, 又見姑嫂兩人相得和睦, 哪有不滿意的？笑得愈發慈和了。

正說笑著, 有丫鬟揭開簾子, 進來稟報：“老夫人, 齊王殿下到訪，還帶著陛下賜的一道圣旨。”

虞老夫人聞言，忙換了誥命服，去前廳接旨。

鐘儀尚未得封誥命，與虞華綺一樣，只穿著常服，隨虞老夫人去往前廳。

聞擎宣讀完圣旨，攙扶起虞老夫人，同虞華綺對了眼神。

虞華綺笑道：“祖母，我先回掌珠苑，丫鬟們收拾些日常。”

虞老夫人看著眸彎似月，毫半分矜持之意的孫，輕搖了搖頭，道：“去吧。”

鐘儀見虞老夫人似乎有話與齊王說，順勢也告了退。

虞老夫人看著攙扶自己的聞擎，緩聲問道：“敢問王爺，宮中為何突然賜下這般旨意？”

聞擎扶著虞老夫人落座，向虞老夫人解釋了昨夜發生的事。

原來，昨夜子時，皇貴妃忽發夢魘，醒來后，便頭痛不止。醫們診斷不出皇貴妃所患何癥，皆束手無策。

皇帝見狀，擔心是小人作祟，連夜請了護國寺的主持宮，給皇貴妃驅邪。

老主持詢問了皇貴妃的夢境。皇貴妃說自己夢到一個深宮婦人，中反復喃喃著不放心兒子，向自己問兒子的近況，可親了沒有，可生子了沒有。

皇貴妃宮晚，年紀輕，哪里認得這樣蓬頭垢面的婦人，直搖頭說不知，后來就被狠狠地掐了脖子。

老主持聞言，問道：“那婦人有何樣貌特征？”

皇貴妃想了會，道：“說話時，時不時會膝蓋。”

皇帝聽得玄乎，直問老主持：“可是人作祟，妄圖以夢境詛咒皇貴妃？”

老主持緩緩搖頭，“陛下，宮中可曾有過誕育男兒，又雙膝損的妃嬪？”

皇帝怔了怔，一時沒想起來。

劉順站在門邊，提醒道：“陛下，齊王的生母慶貴人，因著月子里沒養好，雙膝寒，故去前，行一直頗為不便。”

老主持握著佛珠，沉半晌，向皇帝道：“此事，應是慶貴人魂魄有靈，思念兒子，故向執掌印的皇貴妃詢問齊王近況，怎料皇貴妃不知，慶貴人的魂魄，便向著皇貴妃糾纏不休。”

皇帝聞言，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老主持的語速依舊不疾不徐，“陛下若按照老衲說的做，皇貴妃此劫可解……”

皇帝立刻按老主持的建議，下旨追封慶貴人為貴妃，并命聞擎請了慶妃的靈位到齊王府，一連七日，每日午時和子時，焚香沐浴，為慶妃誦經一個時辰，以亡靈。

老主持又道：“慶妃惦記齊王的婚姻大事，陛下可讓齊王妃一同誦經。”

皇帝想著，虞華綺雖尚未過門，但也算是聞擎正經的未婚妻，便賜下圣旨，命虞華綺搬去齊王府七日，同聞擎一起為慶妃誦經。

故而有了今晨這樁事。

虞老夫人得知，虞華綺去齊王府，是為聞擎的生母誦經祈福，自然不會不愿。又說了幾句虞華綺年貪玩，請聞擎多包涵的話。

聞擎一一應下。

這廂，聞擎親自接了虞華綺進齊王府，那廂，楚云嵐也進了榮王府。

畢竟，無論楚云嵐有多不檢點，懷的都是榮王子嗣。為了皇室脈，皇帝賜了頂小轎，讓人把楚云嵐從偏門抬進王府。

去齊王府的路上，聞擎將此事告訴虞華綺，也算是知道昨日鬧劇的結果。

虞華綺聽得心不在焉，轉頭問了另一件事：“聞擎哥哥，我住哪里？離你的院落近嗎？”

聞擎聞言，微有些錯愕，隨即，眼底浮現幾許笑意。

虞華綺被笑得怪不好意思的，艷麗桃花眼得直泛水，“你快說呀。”

此時，馬車經過一塊略有些顛簸的地方，聞擎手，護著虞華綺的后背，不讓撞到車壁，“很近。阿去了，就會知道。”

半柱香后，齊王府到了。

虞華綺對齊王府不算悉，只在前次來摘蓮蓬時，略逛過一次。此刻日頭正曬，聞擎便沒帶虞華綺細逛，徑直帶去往一座金碧輝煌的閣樓。

這座閣樓丹楹刻桷，畫棟飛甍，致而艷麗，與齊王府宏偉冰冷的風格頗有幾分格格不。

聞擎親領著虞華綺上了閣樓，巧杏跟在后面，同齊王府的小丫鬟們，擺放著虞華綺帶來的。

偏偏那一列十六連紫檀木雕八仙紋立柜間，已經掛滿了華服貴緞，數量可堪與虞華綺留在家中的比肩，只能勉強騰出一個立柜，放虞華綺帶來的裳。

虞華綺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裳定然合，合上隨手撥開的蓮枝描金妝匣，“聞擎哥哥，我又沒長十副子，哪里穿用得了這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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