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非自嘲地彎著角，斂住輕。

這才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真的知道全部，看見他當年怎樣著魔喜歡，是不是更會后悔。

后悔要他。

姜時念是中午醒的，燒退了大半，酒勁兒也消了，但還沒力氣，得撐不起來，開口說話的嗓音也影響，清楚自己這樣今天不可能正常上鏡，只能給臺長請假。

臺里知道生病的況，無論淋雨還是醉酒，說到底節目組都有責任，臺長安，說會換替補主持人上，順便提了一句手上原本最重頭的那檔社會新聞節目，新一期的容很關注，讓病好后早點悉資料。

姜時念點頭，又倒回床上，手臂擋住眼，昨晚某些片段漸漸回籠，沈延非徹夜抱著走在客廳里的畫面，刀子一樣割心。

剛想起來，臥室門就被推開，沈延非端托盤進來，把從床上扶高一點，坐后背撐住，攬著人俯吻了吻，才拿過托盤上的白瓷盅：“我熬的，敢不敢喝。”

姜時念看著盅里瑩白的粥，灑蝦仁和碎青菜，香氣撲鼻，在他臂彎里轉了轉，抱住他腰，悶悶點著頭問：“手累嗎，我這麼重。”

沈延非擁著淡笑：“你才幾十斤，再抱整天也行，你老公沒那麼靠不住。”

姜時念抬了抬臉，他頸側鎖骨邊還有七八糟的牙印，難過得想死，又不愿意總在他面前哭，忍了忍強著，就著他手喝粥。

昨天下午，把傘給了沈灼之后，明白他沒膽子去跟他三哥說，回來路上，在圖書館外的自售賣機又買了把類似的，不想被發現異常，沒想到偶遇英語老師淋雨，就送給，也免得萬一沈延非太細心，過后找人去問，查出什麼端倪。

嘲笑自己，骨子里還是膽怯，沒有沈延非的直白和坦。

他能當面問是否過前任，卻問不出口，因為那個人確實存在，確實被他燃燒一樣地過，害怕直面他對另一個人不顧一切的意，哪怕已經為過去。

怕就算沈延非已經從那段里走出，也不能真正釋懷，那個人永遠扎在暗，裝作不知道，不，那就是形的，可如果手了，是不是到他逆鱗，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害怕失去。

姜時念咽著勺子里溫熱的粥，手虛，還是死死揪著沈延非腰間的服，借著生病，和以前一樣在他口上。

不該吃這種醋，作為后來者，嫉妒都沒有足夠的立場。

可那些往心肺里狠狠捅著的針，綿尖利的酸楚銳痛，又那麼清晰真實，知道自己應該若無其事，卻想蜷起來痛哭。

沈灼作為旁觀者，了解的有限，他看到的那些已經太重了，那他沒看到的，還有更多。

一旦豁開口子，就會忍不住追問，就算沈延非肯談，那些他最年赤誠時深別人的細節，真的有勇氣聽嗎，不想失態，變一個對丈夫的過去如鯁在，可憐的，連自己都厭惡的那種人。

原來占有，是這種著人不像人的心。

最后一口粥喝完，姜時念睜開眼，拿出自己并不太過關的演技，盡力表現得尋常，想放在以前，這個時候會讓就這麼漉漉地去和他接吻，也真的仰臉去吻了，卻被沈延非不輕不重地扣住咽。

沈延非作緩慢，品般著拉長的纖白頸項，微涼拇指磨過管神經，在脈上，隨著一下一下重重跳。

他盯著問：“穗穗，昨天為什麼躲我。”

“我沒有……”姜時念唯恐自己瞞不過他，啞著嗓子，理直氣壯辯解。

沈延非目像剖人的刀刃，描摹，眼里霧靄深郁：“你都不知道我說的是晚上參加同事聚會，還是酒后拒絕我不讓，就這麼肯定地否認？”

姜時念一邊心口發，想著竟然喝醉抗拒他，一邊表現得不怯：“因為哪個都不會，我不讓是因為怕冒傳染給你，參加聚會是盛難卻，我跟你還有一輩子，不差這一晚。”

沈延非張開的虎口抵在嚨上，聽到最后一句話，一瞬有意貫過，他往深輕輕了，眼睛深得無，濃墨般翻涌，藏著矜雅表象下的那些不清醒病態，淺笑問：“許給我一輩子？”

姜時念被溫扼制著，朝他點頭，迎上他掌控，勾住他頸后拉低，用肘彎環著，咽下心里麻麻的疼，帶著鼻音篤定地“嗯”了一聲。

會盡全力調整自己。

讓他的過去沉回海底，就當沒聽過沒見過，就當他從始至終，只一個。

姜時念想得簡單，做起來卻比登天難，以為自己有一段不好的過往，跟前任已經進展到馬上訂婚的地步，應該更能忽略沈延非的曾經，但并不是，反而那些被繪聲繪描述的細節，一樁樁為不敢睡的噩夢。

怕夢到那道修長清雋的影，穿過暴雨荊棘，奔向素不相識的另一個人。

不是刻意的，在沈延非邊也難免表現得若即若離，不夠穩定，以為自己掩飾很好，可以容出空間學著跟那段從前共，卻本不知道沈延非早在第一夜就已經被帶上山巔，一腳懸空，底下就是萬丈深澗。

姜時念冒好轉，就馬不停蹄回到電視臺，想拿工作讓自己理智，臺長說的那檔重要節目，資料也陸續到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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