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念背對沈延非抓著被角,聽他的靜,祈禱同房第一夜能順利度過。
幾秒后,男人微涼的手指忽然靠近,不等本能起,就落下來,勾了下鋪在枕頭上的發梢。
“不吹干就睡?”
姜時念回想剛才,吹頭發的時候確實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沒吹好就出來了。
想辯解這樣沒關系,沈延非卻移開電腦,直接掀被下床,取了吹風機過來,雙手握住手臂,把隔著被子從床上撈起來,在背后攏住散開的長發放在掌中,用溫熱的中速風一縷縷吹干。
姜時念坐在床上不敢,吹風機輕微的噪音嗡嗡響著,手在被子里攥住床單,垂下的眼睫上悄無聲息蒙上一點霧氣。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幫吹頭發。
以前某一回,跟商瑞去海邊,頭發弄,在酒店門口公共洗漱臺邊吹到手酸時,讓商瑞幫忙收尾,他笑著索吻,不親便不肯幫忙,當時不太配合,商瑞就掃興沉下臉,擱下吹風機說了一句:“自然干不就行了麼,吹它干嘛。”
響聲停止,沈延非勻長的手指穿進發間。
姜時念不懂自己的沖從何而來,在他指尖要走時,忽然抬頭看向他。
臉上還有長時間洗澡留下的嫣紅,在原本就濃墨重彩的臉上平添嫵,眼睛里碎,在燈下流轉出星河。
問:“要做一個對你有幫助的妻子,應該怎麼樣?”
沈延非低眸跟對視:“走出這個家門,面對外人,就要裝作.我。”
姜時念繼續追問:“呢?太多的可能記不全,先說最近的——”
想到下個月的婚禮,沈延非既然要辦,就肯定有商業目的,需要表現,于是關心問:“在婚禮上,我能做什麼?”
沈延非目幽沉下去,脊背緩緩下,近距離撞上的視線:“你要挽我的手臂,被我抱,依賴我,并且——在儀式上和我接吻。”
他邊說,姜時念邊考慮難度,前面的都不是什麼問題,就算抱,今天也試過了,不至于出錯,等聽完他說接吻,才覺得嚴重。
姜時念上有些干,抿了抿,為難問:“一定要嗎?”
沈延非反問:“深到不顧家里意愿的新婚夫妻,會在婚禮上沒有自然的親行為麼?”
姜時念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嗯……有道理的。
他娶,本來就是為了跟沈家亮牌示威,鬧越大越好,如果沒有親吻,好像程度上差點。
姜時念掙扎了一下,放開不合時宜的自尊心,輕聲又問:“那一下就可以吧?婚禮上不用太……認真。”
沈延非不語,神難猜地看,只能著頭皮分析:“蜻蜓點水那種,很快就結束,你不用太為難,接吻經驗你肯定有的,那就更——”
話說一半,對上沈延非略揚的眉梢,愕然頓住,小心翼翼說:“沒有過嗎?跟你喜歡的那個人,沒有過?”
沈延非漆黑的眼瞳已經深暗到看不到什麼,只是一言不發盯著,似乎在往更深,自己都探究不到的地方探。
姜時念驚覺自己越界了,問了不應該刺探的問題。
沈延非本就深居簡出,高不可攀,能被他看進眼里,去親吻的人,除了已經嫁人的白月,估計就再也沒有了。
沒接過吻,也很正常。
忙努力挽回,因為心急,就難免有一點口不擇言:“無所謂,你如果擔心到時候效果不夠自然,我……在這方面比你有經驗一些,必要的話,可以……幫你提前演習……”
姜時念音量漸低,被沈延非的目懾住,一時忘記說話,難言的心慌。
沈延非低笑了一下。
說,這方面,有經驗,可以幫他。
心底最看不見的口,被毫無準備的悍然刺。
原來親手的,要比從前任何一次遠遠見,從別人口中聽說的,都要剜心錐骨。
沈延非抬手蓋住姜時念的眼睛,按著躺回去,把被子拉高,低淡要求:“睡覺,不然這一晚你就別睡了。”
姜時念被他這麼按著,以為會徹夜失眠,結果可能因為頭發上殘留的熱度,反而睡很快,等鬧鐘響醒過來的時候,反地了邊,沈延非已經不在床上了。
半坐起的又跌回去,手臂遮眼緩了片刻,起梳洗,下樓才從阿姨口中知道,沈延非今天走得很早,天沒亮就去了公司,隨即手機上收到一條微信。
沈老板百忙中空跟說:“晚上去電視臺接你下班。”
姜時念想起今天是春節前電視臺里幾個節目團隊定好聚餐的日子,晚上下班要集去吃飯,作為重點目標,當然不好拒絕,很早就答應下來。
斟酌著回了一行:“今晚臺里有聚會,估計很晚,我跟同事一起去,助理會送我回來。”
又等了一會兒,沈延非沒再回復,姜時念知道他早晚會看見,就不再掛心。
等吃完早餐去臺里,果然重點節目的大團隊都開始提前打了,為晚上的聚餐興致高昂。
偶然聽見,有人私下里議論喬思月到的分今天早上下來了,是按規定被下放到地方小臺,不能留在市里,過段時間有立功表現才有可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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