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瑤踏上甲板，還好奇地低頭跺了跺腳。

一抬眼，正見厲崢古怪地看著。

盛瑤輕笑了一下，三兩步邁到厲崢邊：“我只是看看這船結不結實。”

“再不結實也不至于你跺兩下腳就塌了。”

盛瑤嗔怪著：“我只是好奇嘛。”

這里的確對盛瑤來說很新奇。

未曾見過的華麗畫舫，盛的宴席流水桌。

視野開闊的甲板在畫舫還未開前，就已是能一覽整個明月湖周圍的景。

湖岸兩邊，燈火錯，映照輝。

高聳的樓房在湖面倒映出晃的倒影，但一抬眼，景原本的清晰映眸中，和湖中倒影相互輝映，帶來別樣的景。

盛瑤四張著，哪里都想去看一下，但也因此陌生，不敢走得太遠。

往旁邊走去幾步后，又乖巧地退回厲崢邊，直至又穿過幾柱欄，另一面的景顯現，又同樣走上前淺看幾眼，再退回來。

厲崢回眸時，便注意到了盛瑤的小作。

眼中雀躍藏不住，但也顯然因著不敢跑，沒能敞開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眼下還未完全夜，宴席也未正式開始。

厲崢轉頭看了眼甲板的圍欄邊，道：“想過去看看？”

“嗯！”

和厲崢一起，盛瑤的膽子便大了許多，一路走在前面，很快便到了圍欄邊。

此視線更加開闊。

這一面抬頭便見湖對面的登月樓。

登月樓青磚砌就，高聳無邊，好似直沖天際。

視線所及之，一塊鑲金的牌匾格外醒目，牌匾上龍飛舞幾個大字。

盛瑤驚喜道：“是登月樓！”

厲崢微挑了下眉：“你認得這幾個字？”

“不認識。”盛瑤搖了搖頭，但視線很專注地落在牌匾上“登月樓”三個大字上，似是想憑借記憶力將這幾個字記住，這樣便又多識得了三個字了。

奈何牌匾上的字并非正楷，且筆畫復雜。

盛瑤看了一會，輕聲道：“我在村里便聽聞過柳城中的登月樓，滿天星河，明月手可及，樓頂風妙不可言，不過我一直不得機會親眼看見。”

湖畔的燈火在盛瑤眼眸中映出點，好似亮的黑曜石。

厲崢側著頭，連余中的景都一并撇去，只剩眼眸中倒影的影。

“盛瑤。”他輕喚。

盛瑤聞聲轉頭，眸中燦亮還來不及收回，一眼進了厲崢的眼中：“嗯？”

“想學識字嗎，明日起，我教你？”

盛瑤眸，眼中亮頓時更甚：“當真！可以嗎！”

厲崢角勾起一抹笑，不知是為眼下這般又一次變得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還是眼中瞧見的欣喜模樣。

他微微頷首：“嗯，當真。”

不過盛瑤又斂目攪了攪手指：“可是我很笨，學東西很慢，會不會很耽擱你時間？”

厲崢微蹙了下眉，指尖微，忍不住上手了一下的腦門：“你讓我削竹條的時候，怎不覺得擔憂耽擱我時間了？”

盛瑤怔然抬頭：“啊？耽擱你時間了嗎……”

厲崢：“……”

他好氣又好笑地輕哼了一聲，末了只低聲道：“不耽擱，閑著也是閑著。”

這話好似并非說給盛瑤聽，而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盛瑤的確沒聽到，注意力又再次被遠方的登月樓所吸引。

天邊最后一抹云霞褪去，天終是暗了下來。

賓客已至，畫舫緩緩朝湖中央駛去。

湖對岸的景越發靠近，盛瑤不又開始好好奇另一邊的景。

轉頭問：“厲崢，我們再去那邊看看好嗎，方才在岸邊，那兒還什麼也看不見，現在定是也有麗景可看了！”

厲崢收回視線，轉頭往后看去，卻不是在看盛瑤想去的另一邊。

很快，他抬手指了指：“你想去就去那邊看一會吧，我且先去辦點事，你不要跑。”

盛瑤眨了眨眼，自也沒問更多，便乖巧點了頭：“好，那我就在那邊等你。”

*

厲崢快步了船艙。

一層廳堂已是賓客往來，熱鬧喧騰。

方才和盛瑤在甲板上稍有耽擱些時間，此時要再尋他要找的人，便多了些困難。

不過好在，厲崢因獨自走進船艙，旁無人相伴，便引起了一些注意。

這也正是他把盛瑤暫且留在外面的原因。

沒多會，便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小兄弟，宴席就快開始了，你今日一人前來的嗎？”

厲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從他的眉眼中和他此前調查而來的畫像中的人對上了號。

他視線往船艙一側的窗戶掃去：“還在甲板上，想多看看湖畔的夜景。”

窗戶那頭僅能看見一個藍飄的影，并不太看得清是誰。

不過男子也轉頭看了去，臉上這才了笑，和善道：“原來如此，不過長夜漫漫，夜景何時都能看，倒是宴席開始了，莫要錯過彩的表演，還是快將喚進來的好。”

厲崢也回以溫笑：“不急，喜歡便讓看就是，一會再進來也不遲。”

他話語一頓，很快自然而然地將話題一帶：“今日我本也是為手頭上的生意而來，對這些不興趣，能愿意陪我來，別的便由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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