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點難堪的私事,又一次在他面前被揭穿。
溫頌怎麼聽,這句話都有點嘲弄的味道。
想也沒想,出口就自帶攻擊,“誰說我和他分居了?商總單,想必是不懂的。”
“偶爾換換不同的環境居住,也是增加夫妻的一種方式。”
“是嗎?”
商郁睨著這副渾是刺的模樣,扯了扯,聲線是一貫的涼薄:“誰家兩口子增加,會帶上閨一起的?”
酒還未完全散去,溫頌反應慢半拍,“什麼?”
“剛才佟霧打電話來了。”
商郁游刃有余地解答的疑問:“問你怎麼還沒回家。”
“……”
溫頌手心,知道沒有再強撐下去的必要。
索擺爛,“是,我們分居了。”
“我的婚姻和外界傳的一模一樣,一塌糊涂。”
溫頌目直直地盯著他,眼尾被酒暈染得通紅,“這就是我當年不顧你阻攔的后果,你滿意了?”
話落,隨手抓起自己的包包,幾乎落荒而逃。
三年前,決定和周聿川結婚。
幾乎整整四年,私下沒有和再說過一句話的男人,突然出現,強行拉著上了車,冷著臉就是一句:“我不同意你和周聿川結婚。”
那時候的溫頌,對他的怒氣比如今更甚。
饒是養條狗,九年也該有了。
可他一點都沒有。
溫頌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室外四十幾度的高溫,跪得幾乎暈死過去,當時已經接管偌大商氏的男人,居高臨下地從一旁經過。
也只是事不關己地問了句傭人:“又惹老夫人不高興了?盯著點,別鬧出人命。”
而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后來,再出現在面前,一出口就是要手的婚姻。
溫頌怎麼可能服氣,聽不進去任何話,還沒開口,氣氛就劍拔弩張。
最后以跳車為收場。
兩人的關系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決裂得更深了。
旁人聽了這個事,暗地里說溫頌不知好歹。
可溫頌賭不起,不想再做別人可以隨時拋棄的阿貓阿狗。
直至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商郁才收回視線。
他的指腹,仿佛還殘留著的。
車氣漸低。
商一嘆了口氣,“爺,小姐其實從小就吃不吃,您如果好好哄哄,肯定早就原諒你了……”
“我欠的?”
商郁摘下手腕上的那串沉香手串,過后視鏡直直地盯著他,聲音如淬了層碎冰,“需要低聲下氣哄?”
“……您不欠。”
是我欠。
我干嘛要欠提醒你。
商一心里直喊苦。
又不是不了解自家爺,再過五百年被后人從墳墓里挖出來,都還能是的。
哦,不對。
那是該了,不止是,骨頭都能敲得邦邦響了。
-
溫頌剛打開家門,佟霧就從書桌那邊沖過來,表演了一個跪。
是真沒想到,會是商郁接電話!
要是知道,絕對不會那麼快。
“我錯了……!”
“……”
溫頌還有些頭重腳輕,配合的演出,“嗯,幫我沖個蜂水,我就原諒你了。”
“好嘞!”
佟霧狗十足,幫把包放到玄關柜上后,作利落地端了杯蜂水回客廳。
臉上堆著笑:“真原諒我了?”
“原諒啦。”
溫頌笑著點頭。
原也沒想過,這個破事能瞞多久。
在車里被拆穿時,是覺得難堪,可上樓這會兒的時間里,反倒覺得如釋重負了。
商郁要嘲笑就嘲笑,要狂妄就狂妄好了。
躺平了。
佟霧見神還算正常,才趁熱打鐵地開口:“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為什麼是商郁接的?”
“因為他不講武德吧。”
溫頌并不意外。
他從來都是隨心所,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溫頌把今晚飯局的事和佟霧說了,佟霧總覺得哪里不對,想了想,“明明江學長可以送你回家,結果商總把這個活兒攬過去了。”
“你說,他會不會是在示好?”
“?”
溫頌皺眉,“你見過誰這麼示好的?”
“那如果他真的是示好呢,你會不會和他重歸于好?”
“不會。”
溫頌幾乎沒有猶豫,捧著蜂水喝了一口,“人和人之間,從來都只有一次機會。”
只有一次,完全信任的機會。
重歸于好,這個詞本就是不存在的。
一旦信任破碎,再怎麼拼拼湊湊,也摻滿了隔閡與戒備。
所有的關系,都是這樣。
就算表面和好了,也會不斷猜測,下一次被丟下是什麼時候。
-
次日,溫頌照例去醫館坐診。
離年關越來越近,來看診的病人慢慢比之前了一些。
這是國人骨子里的習慣,大過年的吃藥,不吉利。所以只要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病,都會等元宵節過后再接著來復診。
不過,的診室里卻熱鬧非凡。
才剛走到候診,就聽見兩個護士好言相勸的聲音。
“小朋友,這里是醫生的辦公室哦!不能在這里玩。”
“快跟姐姐出去……我的天,這個不能玩!”
“我就要!”
熊孩子不知拿到了什麼,得逞地道:“我就要把這個弄壞,誰讓欺負我媽媽!”
見溫頌來了,門外的一個護士連忙跑過來,滿是歉意。
“小頌姐,明棠姐今天帶小孩來了,孩子有點皮,我們實在看不住。”
家里有傭人不用,非要帶來醫館。
溫頌也不是沒領教過周時闊的教養,“沒事,不怪你們。”
話落,拎著包走進診室。
還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
看見進來,周時闊下意識躲了一下,才梗著脖子質問:“壞人!你為什麼總是和我媽媽搶叔叔!”
這話一出,診室瞬間安靜下來。
旁人看向溫頌的眼神,也有了幾分震驚。
再聯系到那天溫頌和周聿川一起出現在包廂門口……
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溫大夫,足別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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