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一晚上拿不出解決方案。但不管有多問題，我都會解決。”

承諾的，他便會做到。

只一方的努力不夠，鐘憶說：“我盡量優化算法。”

周時亦還要趕回坤辰，沒時間多待。

“要不要送我到樓下？”他問。

鐘憶看電腦上的時間：“要。”

說還有十六分鐘休息時間，夠送他下去。

周時亦看著：“如果還剩三分鐘，就不送我下去了？”

鐘憶想了想：“也許。”

周時亦道：“你要是去我辦公室，再忙我也會送你。”

他的“送”。不是只到樓下，而是將送到目的地。

兩人到了樓下，車已在等候。

周時亦上車前問：“不抱我一下？”

保鏢剛拉開車門，聞言忙后退幾步站到一邊，別過臉。

鐘憶才張開手臂，就被男人環進懷里。

周時亦輕捋后背：“晚上我來接你。”

“你不是說要問我表哥要間臨時辦公室？沒給？”

“給了。在閆亭林那棟樓，我下周搬過去。”

閔廷不同意在算法辦公樓給他安排辦公室，說他會影響鐘憶工作。

他給閔廷打電話：你就不擔心閆亭林影響我工作？

閔廷說：到京和，你要學會適應環境。

他的臨時辦公室在閆亭林正樓上，閆亭林如果開著窗戶，談笑聲完全能傳到樓上。

周時亦松開：“以后不用再給我買豆漿。”

鐘憶失笑：“好。”

目送邁赫離開，在原地站了片刻。

想著閆亭林會怎樣協調分歧。

知道他肯定會讓步，只是不知會讓多。

回到辦公室，工作群有幾十條消息。

鐘憶往上翻看，唐諾允將數據分析發到群里并@：【鐘總，你看看。】

點開文件，分析顯示，如果按照要求預留20%可編程不分，要增加哪些本。且多模態大模型本就會增加芯片功耗，本無形中增加。

唐諾允發這些，是想表明會上并非刻意針對。

當時拒絕得過于直接，這點閆亭林散會后提醒了。

回來后，閆亭林對說：“如果算法那邊咄咄人，我第一個不讓。我們也盡量委婉些，是不是？”

唐諾允：“后來我也覺得，確實不該那麼直接。”

爭執時甚至忘了鐘憶的份，只當是算法首席。

又解釋：“可能以前習慣了這麼說，以后我注意。”

閆亭林：“沒事，你在我這兒該怎麼直接還怎麼直接。跟算法團隊那邊，真到了誰都無法退讓那步，由我去跟鐘憶力爭，不能讓你們頂在前面。”

他遞了罐冰咖啡給，“中午一起吃飯，把男朋友也帶上，請你們倆。”

“謝謝老板。”

“不用謝我，謝閔廷吧，給我飯卡充了那麼多錢，怎麼都用不完。”

唐諾允笑了。

才共事半天，就明白了，為何他團隊所有人都喜歡他這個老板。

他連指出下屬不足時，都如此溫和周全。

【以后，每周半天到我這學習。】

閆亭林發給鐘憶。

鐘憶剛剛看完唐諾允發在群里的數據分析，閆亭林的對話框彈出來。

不解：【學什麼？】

閆亭林：【教你怎麼設計芯片。】

鐘憶：“……”

【沒那個天賦。】

閆亭林：【你要有天賦我就不教了，那不是搶了我飯碗？】

他接著道：【不需要天賦，系統了解一下就行。我也會讓唐諾允他們驗下你們算法的不易。】

鐘憶明白他的用意，是希算法和芯片團隊能互相理解。

【OK】

【對了，能教我怎麼拆解重讀芯片嗎？】

閆亭林：【想多了。這麼說吧，就相當于你才剛認識數字1-10，就想在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拿金牌。】

鐘憶笑說：【我確實就是金牌得主。】

閆亭林：【知道你們夫妻倆數學都厲害。】

【我聽說閔廷幫你們拆解了芯片？】

鐘憶：【嗯。】

閆亭林：【他拿到拆解授權特別不容易，之后他和十幾人的團隊忙活那麼久。對你和周時亦也是真了。】

他轉而問：【打算周幾來我這學？我安排時間。】

鐘憶：【周六下午。】

項目啟后，最多能出半天休息時間，那半天就用來學習芯片知識。

閆亭林：【讓周時亦有空時也到實驗室來旁聽。】

鐘憶心想，周時亦才不會去。

【接下來要麻煩你了。】

閆亭林：【不麻煩。雖然有分歧，但我們最終的目標一致。】

鐘憶設置了周六中午的鬧鈴，提醒自己下午準時去芯片團隊學習。

中午沒去食堂，讓寧缺給帶了一份盒飯。

在理多傳數據融合時遇到一個難題，其實有解決方案，但芯片團隊那邊的算力又無法滿足。

一個下午過去仍毫無頭緒。

“鐘總，回去好好休息。”

下屬的話讓回神。

鐘憶點頭：“你們也別太晚。”

這才有空看手機，周時亦兩小時前給發了消息：【公司臨時開會，九點左右才能去接你。】

鐘憶再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七點二十。

刷新聞才知道，銳馳汽車定于6月12號新車發布，和坤辰發布會同一天。

兩家車企同天發布會，在新能源車歷史上不曾有過。

沈馳在領證那天大刺激，咽不下那口氣，提前了銳馳的發布會，和坤辰“當面鼓對面鑼”打擂臺。

難怪周時亦臨時召開了會議。

鐘憶關電腦，背上帆布包離開。

白轎跑駛出園區后，沒拐向回家那條路，轉往另一方向，直奔市區。

此時，坤辰大廈燈火通明。

周時亦接到父親的電話，周云鐮出差剛下飛機就看到了這則新聞。

“你和沈馳這是不留余地了？”

“這樣不是好，發布會更熱鬧。”

到了這一刻，周云鐮知道多說無益，只叮囑兒子一句：“你別把坤辰汽車帶上一條不歸路！”

周時亦：“不歸就不歸，我本來就沒打算再走回頭路。”

周云鐮張張，氣得半晌沒說出話。

索掛了電話。

周時亦合上文件，起打算去會議室。

“叩叩！”

“進。”

他還以為是詹良，抬頭看去時，推門進來的是鐘憶。

第六十章

周時亦知道為何來, 還是難掩寵若驚。

“怎麼不等我去接你？發布會這事沒那麼嚴重。”

他說不嚴重，想必有對策，鐘憶就沒表出擔心, 回道：“今晚正好不用加班, 想來你辦公室看看。”

“隨便看，我去開會。”

周時亦示意茶水柜旁的冰箱, 里面什麼都有。

“還有幾分鐘開會？”

周時亦看表：“四分鐘。”

“等一下。”鐘憶放下包, 在他離開前環住他, 開玩笑道, “如果我現在回去，你會不會送我？送我的話可要耽誤開會了。”

“會。”周時亦沒有毫猶豫。

他說，“我可以視頻參會，不影響。累不累？先送你回家。”

他神沒有任何敷衍，和以前一樣縱容。

以前他以為家境一般，而他家里背景顯赫，相時他事事照顧的，將慣得沒了邊，現在卻依然如此。

鐘憶松手：“不累。我就在辦公室等你。”

周時亦指指里面的休息室：“累了就躺會兒，忙完我你。”

“不用。”

他帶上門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一人，安靜得只有風從窗灌的聲音。

五月份那次發布會，鐘憶來過他辦公室，布局不陌生, 冰箱里有什麼也清楚, 不過他的休息室沒進去過。

起初覺得要有分寸，不該隨意進他休息的地方。于是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打發時間。

半杯水喝完, 轉念一想，他們是夫妻，彼此那麼親，午休的地方有什麼不能看。

放下水杯，去參觀他的休息室。

推開門，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灰裝修風格與房間的氣息一樣清冷。

床上干凈整齊，床單沒有一褶皺。

不知是下午打掃過，還是他中午本就沒顧上午睡。

鐘憶沒進去，站在門口打量，與家中臥室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正要關門時，目掃過窗邊書桌，忽地一頓。

電腦旁的一疊文件里，出深封面的一角。

對那個深藍封面記憶猶新，沒想到周時亦會把那份珠寶鑒定書帶到公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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