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亦掛了電話,才看到鐘憶的消息,回:【問這個做什麼?】
鐘憶:【我聊天記錄沒了,想看以前發給你的消息。】
周時亦:【那還刪我?】
周時亦:【留著能占你多空間?】
他連發兩條。
之前從來沒提過刪微信這件事,鐘憶知道,他心肯定記著這筆賬。
鐘憶不接茬,再次問:【你有沒有?】
周時亦反問:【你說我有還是沒有?】
剛重逢時不確定,如今鐘憶有九把握:【我照片你都不舍得刪,微信你應該更不會刪。】
周時亦:【你如果不刪我,我們早就結婚,說不定孩子和辰辰差不多大。】
當初發現刪了他,不再是和路程復沒復合的問題,是覺得他和的路已經走盡。
先提的分手,又將他刪除,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到再去挽回。
鐘憶:【你手機能借我看看嗎?】
隨即把婚禮上他的證婚詞視頻發給他。
周時亦:“……”
是在提醒他,要好好。
周時亦:【看可以,過來好好抱我一下,別敷衍。】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書房的門推開了。
他沒抬頭看,接著理工作。
鐘憶走到他后,俯趴在他背上,雙手順勢環住他脖子,與他的側臉。
周時亦依舊沒吱聲,結卻不由咽。
記不清多久,沒像這樣靠著他了。分手前鬧矛盾時,已很再著他。
鐘憶抱他不是單純為拿到手機,也是想好好抱一抱他。
周時亦拿起電腦旁的手機,遞給。
鐘憶拿到手機也沒立即從他上起來,靠在他背上查看聊天記錄。
這兩個月的聊天容不多,直接翻至添加的那天。
在他添加之前,有條兩年前2月29日晚上9點的消息:【看了路程的獲獎言,你和他是什麼況?復合了還是沒有忘記他?如果能跟他復合,怎麼就不能跟我復合?你不是說也我?】
但沒發出去。
消息前的紅圈嘆號格外刺眼。
即使知道被刪了,他始終沒有將刪除。
看完,心口發悶。
周時亦指指格子窗邊的沙發:“去那邊看,影響我工作。”
鐘憶用力抱抱他,才起坐到沙發上,反復看了幾遍那條未發出的消息。
能這麼問,他已經在低頭。
可惜,那時刪了他。
也許他們注定要分開那麼久,注定要經歷那種痛徹心扉的想念。
正看著消息,杜總的語音通話請求彈出。
“杜總找你。”把手機還給他。
周時亦接聽:“所有決定,系統里我已經審批通過。”
杜總打電話并非為此:“最新數據顯示,銳馳的高端車訂單已排到明年的五月份。”
而坤辰各大直營店的新車預定況,卻很不理想。
“銳馳讓去拍了雙方門店客流對比照。”說著,他自己都難為,“被襯得確實慘淡。”
沈馳這是逮著機會把坤辰往腳下踩。
周時亦:“沈馳向來擅長營銷,這點我們該學學。他喜歡上熱搜,那就送他一條#沈馳失算痛失半壁江山#”
沈馳失算的是,周時亦沒有跟著銳馳降價,反將高端車型提價5%。
更失算的是,周時亦把中低端車型一次降至最低,并對經銷商庫存部分給予相應補,此次降價毫沒挫傷經銷商的積極。
周時亦拿坤辰最有優勢的中低端車型和銳馳的高端車型對打,勝負陡增變數。
車企間的商戰,輿論是重要戰場。
傍晚,#沈馳失算痛失半壁江山#登上熱搜。
沈馳本人此刻正在米其林餐廳,剛落座不久。
對面的人看到了推送的相關新聞,抬眸道:“第一次手,周時亦算留了幾分面。否則熱搜詞條就是#沈馳失算痛失半壁江山——周時亦送#”
“……”
沈馳好整以暇地看著未婚妻,“這麼了解他?”
章諾許似笑不笑:“算是。比對你了解多那麼一點。”
紅酒還沒送上來,沈馳拿水杯和杯:“憾,沒能喝到你跟他的喜酒。”
論別人,沈馳不輸。
章諾許無所謂他的冷嘲,反正對婚姻興趣不大。自己以前不是沒過,分手時傷心又麻煩,影響賺錢。
后來在這兒,男人都是墊腳石,談是累贅。
唯獨和周時亦相親時,改變過想法,想和他結婚后好好在一起。難得遇到一個各方面都覺得特別合適的男人,最關鍵一點,周時亦智商比還高。
家世好、智商高、能力強的男人,誰不喜歡,何況慕強。
奈何沒有那個緣分。
沈馳慢悠悠喝著水,無意間轉臉時,目一頓。
之后便一直盯著那人看。
章諾許給他計時,盯了將近兩分鐘還沒收回視線。
反正不可能看男人,出于好奇,哪個心上人能讓他看這麼久?
大方轉,先看到的是周時亦的背影,他對面是鐘憶。
和周時亦結束聯姻已經一年多,他那句“分了,但還喜歡”,至今記憶猶新。
章諾許轉回,幽幽打量未婚夫:“這麼不甘,被鐘憶拒絕過?”
沈馳終于收回視線,卻答非所問:“周時亦哪兒好了,你們一個個都鬼迷心竅。”
這話聽著夠酸。
章諾許微笑:“看來真被鐘憶拒絕過。”
沈馳坦道:“是被拒絕過,不愿跟我合作。”
當初他主去京和找,想在智駕大模型上和合作,卻斷然拒絕,不留余地。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當面拒絕,無論公私。
很長一段時間他想不明白,明明雙贏,為何不愿意。
直到與周時亦結婚,他才恍然。
因為若跟他合作,銳馳的中低端車型將有明顯競爭優勢,將直接威脅坤辰在中低端市場的主導地位。
即便和周時亦分手了,依舊選擇不站在他家族企業的對立面。
他又瞥向鐘憶的方向:“我要是向表白,拒絕得那麼干脆也就算了。”
章諾許了解沈馳,上被拒,他本不放心上。
但若他主上門求合作被拒絕,那他會惦記一輩子。
“別惦記了,鐘憶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合作。就算不喜歡周時亦,也會選擇跟他合作,而不是你。”緩聲反問,“你不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沈馳瞅著未婚妻:“你倒也不至于把我智商踩腳底下。”
章諾許:“你智商沒我鞋底高,我正常走路就踩著了,我能怎麼辦?”
“……”
沈馳怒極反笑:“周時亦看不上你,不是沒原因的。”
章諾許無所謂他說什麼,始終保持禮貌微笑,知道他剛才破防了。
沈馳再次看向鐘憶,雙手撐在桌面站起,隔著餐桌傾向對面,周時亦正幫解頸間的巾。
很難想象,這個人還會撒。
當初鐘憶拒絕了他第一次后,他不甘心,也不想放棄任何合作的可能,第二個月他帶著十足的誠意又去了一趟京和。
這在他三十年人生里,唯一一次破例。
但破例也沒用,鐘憶干脆道:謝謝沈總厚,不考慮。
他對的確夠厚。
一而再再而三,不顧面子去找合作。
第二次被拒后,他直接去找閔廷。
結果閔廷說:不是我不想合作,我管不了。
當時只覺得閔廷在冠冕堂皇拒絕他,現在想來,確實管不了。
的巾終于解下,沈馳收回目。
燈暗沉,鐘憶本就沒四張的習慣,一直沒留意沈馳也在這家餐廳。
疊好巾,放在一旁沙發上。
周時亦算著時差,給閆亭林打去電話。
電話那端,閆亭林剛起床不久,早飯還沒吃。
周時亦開門見山:“鐘憶明天中午落地灣區,你如果有空,幫忙去接機。”
“鐘憶要來?你不來?”
“我走不開。”
“行,沒問題。”閆亭林問道,“來做什麼?出差?”
周時亦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想跟你合作。的你們見面聊。”
電話里至得有半分鐘的沉默。
閆亭林終于開口:“如果飛來只是為了跟我談合作,你讓鐘憶別來了。”
周時亦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聲音不小,鐘憶聽到了對方直白的拒絕,在意料之。
但還是決定飛一趟,不為請他來,想和他聊聊半導的發展。
周時亦擔心失落,握住的手。
這時聽筒里閆亭林的聲音又傳來:“我正好打算月底回國一趟,把手頭的事理理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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