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剛剛沒說完的話題，被打斷了。

“因為...我每次發現你傷心的時候，都在下雨。”徐依歪了歪頭，“是不是？”

“嗯。”

“所以我希，以后每個下雨天，你都是開心的。”

和徐依對視了一會兒，余戈了。“為什麼。”

這是他第三個為什麼。

好像一直沒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徐依慢慢地反應過來。

‘為什麼’這幾個字，似乎是余戈無法言說的暗語。可是，他就是不肯直接問出口。有什麼的，小心的東西，就要呼之出。

真是可惡，徐依想，現在真不是一個好場合。

真是可惡，怎麼會有這麼矜持的人呢。

已經很努力地靠近他了，也已經夠主了。余戈真是謹慎得沒道理。但，沒道理就沒道理吧，說好的，不會吝嗇自己的溫，也會耐心又認真地對待他。

所以如果余戈想聽，想要承認，徐依就會一遍遍告訴他。

人聲鼎沸中，毫無征兆地，對他說出那句話——

“因為，我喜歡你。”

第39章

的話，一字字，清晰又直接，毫無預警地砸進了耳朵。

徐依喜歡他。

余戈很早就思考過這件事。

知道自己對此抱有一點期待，或者不止一點。他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卻依舊低估了這句話從里說出來時的威力。

一瞬間，他甚至到有些狼狽。

...

...

煙完，阿文本來想去找余戈。瞧見那邊的景，又沒敢過去。干等著也無聊，于是又點了煙。

五分鐘。

十分鐘。

Will看了幾次表，覺得有些荒唐：“Fish怎麼跟小有這麼多話？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還是他認識的余戈嗎。

Will提議：“要不我們去看看是什麼況？”

阿文被煙嗆到：“別吵了行麼，本來就煩。”

...

...

人頭攢，這里仍舊喧鬧。邊已經換了好幾撥人經過，余戈依舊無聲。像被定住了一樣，表微微凝固。

仿佛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短短幾秒，他的眼睫了。

徐依忍著意，選擇直視余戈的眼睛，等著他回答。并不想逃避，也不愿錯過他的任何反應。

其實剛剛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依心里充滿了勇氣。可是喜歡這件事，本來就是不安定的。所以一向都自信的，此刻也不免有些犯愁：自己會錯意了嗎？還是太心急了？

正想著，聽到他問。

“是哪種喜歡。”

這是個讓人有點迷的問題。喜歡還能分種類？徐依一邊奇怪，一邊開始思索。

生理的喜歡？不行，太淺薄。

不愿讓你孤單一人的喜歡？不行，太矯。

想要天天見到你的喜歡？不行，太委婉。

徐依打了幾次腹稿，又一一否決。

越是想給余戈一個完的回答，就越焦灼——什麼都不能完整表達自己這份心意。

見表變得憂愁，幾次三番地張，卻始終回不了話，余戈平靜地換了個問題：“你喜歡我什麼。”

是一時興起，還是因為他特殊的職業，又或者，只是單純為了消遣。

這是他最在意的。

很早就開始在意，可就在今天，在這個時刻，余戈突然想要求證清楚。

余戈知道自己格的缺陷，所以控制著語氣，希如往常一樣鎮定，不帶多余的。這樣就能顯得他沒有在問。

這下，徐依更答不上來了。

不是因為這個問題有多尖銳，答不上來。

只是太匆忙了。

無論是這個場合，還是這些問題。都顯得太匆忙了。

徐依不想那麼急躁，要讓余戈知道，自己是真心對待他的。所以在‘喜歡他’這個話題變得深后，有些重要的話，必須要斟酌了才能說。

但又沒什麼文采，單純靠幾句話，好像過于蒼白，顯得很沒有分量。至應該約一個高檔的西餐廳，或者定一個大酒店，布置好了鮮花氣球，然后在那種莊重浪漫的環境下，再正式地對余戈剖白的心意。

于是徐依說：“現在時間太趕了，陳逾征還在等我。”

“......”

余戈明顯愣了下。

他們的目對上，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很真摯：“你問的這些，我想好好考慮一下，再給你答復，可以嗎？”

期待落了空，余戈表也沒變化。

盡管，他想聽到的不是這個。

或許，是他不該問這麼多。

到了徐依態度的變化，余戈撇開臉，直的脊背微繃，抑著想要向道歉的沖。

他突然厭惡起了自己敏多疑的格。

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沒那麼重要不是嗎。就算只是打算戲弄他一下，余戈好像也沒辦法了。

無言片刻，余戈緩緩低下眼眸，上下輕，“沒關系。”

“什麼？”

“沒什麼。”

他答應了徐依的要求。

*

徐依本來不打算和陳逾征去吃飯。此刻滿腹心事，只想快點回家，趕準備一下自己的‘陳書’。但虹橋天地離市中心有點遠，加上天氣原因，不太好打車，徐依最后還是坐上了陳逾征的車。

一上車，陳逾征就戴上了藍牙耳機。

徐依聽語氣就知道他在跟誰聊天。將視線轉向車窗外。

暖氣剛開，玻璃窗起了一層霧，徐依用手了一塊干凈的地方出來。外面起了一陣風，路邊的樹都被刮得東倒西歪，葉落了一條街。今天天氣真不好啊，看著就很冷。不知道怎麼，心里空落落的。

什麼時候也開始傷春秋悲了。

徐依發了會兒呆，想起了余戈。自然而然，又想到和他最后的對話。說不上來，總覺得他那句‘沒關系’很怪。

為什麼是沒關系呢。

覺得自己快魔怔了，竟然在這種小事上糾結半天。其實大概率就是他隨口的一句話，并不重要，也沒深意，可心里總是放不下。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結果，徐依決定直接發消息問問余戈。

-珍珍：【你剛剛說的那個沒關系】

-珍珍：【是說我考慮多久沒關系，還是給你的答復沒關系？】

拉著他的對話框刷新了幾次，遲遲沒有等到回復。

...

...

陳逾征的電話講了十分鐘，基本都是他在說。徐依思緒被打斷了幾次。

“你哥？見到了啊。”陳逾征語氣隨意，“他心好像不怎麼好呢。”

那邊詢問了句。

陳逾征：“不知道啊，反正他就沒高興過，也正常吧。”

他無心的一句，落到徐依耳朵里，卻變了味。忍不住：“你看錯了吧。”

陳逾征：“看錯什麼。”

“你說余戈心不好。”

“確實不好的啊。”

跟他較真起來：“你懂個屁，你又不了解余戈。”

陳逾征嗆：“哦，那你懂？”

“反正比你懂。”

“別搞笑了。”

徐依看到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還這個不高興，那個不高興，我們這個家里最沒眼力見的就是你。”

陳逾征：“人攻擊？”

“罵的就是你。”

他們吵到最激烈的時候，徐依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小魚：【你不想回答，沒關系。】

的聲音突兀地消失了。

逐字逐句地看。

腦子有瞬間的短路。反應過來這句話代表的意思后，余戈那個一直讓不解的眼神、語言、作，在一瞬間，迷霧散開，徐依終于能想通了。

這句‘沒關系’，是余戈在責問他自己。

徐依攥手機，語氣急促：“掉頭，把我送回去。”

“干什麼。”陳逾征莫名其妙：“這段路不能掉頭。”

“算了，你先停車。”

陳逾征以為賭氣：“這麼大脾氣，你更年期到了？”

“隨便找個地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打個車回去。”

陳逾征無奈，踩了一腳剎車，“大姐，你別鬧了行嗎？”

“我真沒跟你開玩笑。”

“你回去干嘛啊？”

“我要去找余戈。”

陳逾征：“你病什麼時候這麼嚴重了？”

徐依沒工夫跟他多說，“停車！”

*

外面的雨還在下。車打著雙閃，靠路邊停下。

見徐依過馬路那個架勢，都替著急。陳逾征降下車窗，朝著背影喊，“你他媽走斑馬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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