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流星雨吧？”

“嗯。”

伊伊語氣可惜：“我也約了一群朋友來家里通宵，本來想問你有沒有時間，結果Roy沒喊Fish，我就沒喊你。”

Roy就在旁邊，及時了句話：“啊，不是哥不幫你，你偶像格就是很孤兒，你知道的吧？你真是錯人啦！”

余戈眉頭皺了皺。

因為閃電俠，徐依現在聽到Roy的聲音就想笑，“沒事沒事，你們玩的開心。”

電話掛了。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琢磨兩秒后，徐依納悶：“你不是說今天沒人約你嘛。”

“沒看到。”余戈神未變，從容淡定地解釋：“他發消息的時候我在睡覺。”

徐依噢了聲。

知道他不是個臉皮很厚的人，撒謊不可能這麼自然，徐依相信了這番話。問，“你手痛不痛呀？痛的話可以換我開。”

“不痛。”

“好。”徐依連打了幾個哈欠，懂事又心地說，“開夜車最累了，我要一直陪你說話，免得你睡著。”

“你困了就睡吧。”

徐依執拗：“我不，我要陪你說話的。”

導航顯示還有四十分鐘到目的地，窗外的路況一不變，徐依眼皮子直打架，問：“你真的不困？”

“不困。”

徐依再一次確認：“別逞強哦。”

余戈：“我下午睡了。”

徐依：“行，那我瞇一會兒，你要是困了就喊我，我陪你說話。”

“睡吧。”

徐依應激似的強調：“我不睡，我就瞇一會，我還要陪你說話呢。”

余戈：“知道了。”

徐依瞇了會，總覺得脖子梗著不舒服，別來扭去地調整姿勢。于是，安靜沒多久，又問，“你的座椅能調嗎。”

余戈空看了一眼，回答：“可以。”

一番靜折騰完，終于安靜下來。

下一個路口的紅綠燈，余戈踩了剎車。

等他再次看過去時，一直堅持要陪他說話的人連帶著座椅，已經安詳地躺下了。

余戈：“.....”

...

...

最后一公里，余戈看了眼手機，將剩余路線記下來，然后關掉播報的導航。

車速緩緩降下，到了目的地，徐依還沒醒。

余戈不想發出多余的靜把吵醒，只能這麼干坐著。

和同齡人不同，他對大多數娛樂方式都不上癮，習慣干一些枯燥無味的事來解。比如，看別人釣魚....比如看圍棋。

現在，余戈又找了一件。

觀察徐依睡覺。

看著睡覺其實有點新奇的覺。

明明上還綁著安全帶，卻一點沒影響地呼呼大睡。睡姿依然奇怪，兩只細細的胳膊疊著，像投降一樣舉過腦袋，手指乎地蜷著。

注意到的胳膊和小，余戈傾，作很輕地把冷風口往上撥了撥。

他的視線仍舊停在上。

夏季的裳本就單薄，尤其因為徐依不老實的睡姿，小吊帶上不在原來的位置。散開的頭發順頸跑到很薄的肩胛底下去，連著一大片雪白的。

像天空的云朵。

余戈看了幾秒后，意識到自己在聯想什麼，覺得很冒犯，立刻調開目。

目不斜視地盯著車子的引擎蓋看了一會兒，外面黑黢黢一片，余戈想著這里是城東還是城西轉移注意力。靜謐沉悶中，他突然生出一點空虛的覺，覺時間過得格外慢。

于是，忍不住又去看徐依。

這次，他克制地把視線定格在臉上。

臉頰嘟嘟，紅撲撲的。

目在上流連了幾秒。

算了...

余戈再次調開目。

*

在車上等徐依睡了快一個小時，余戈驅車到家時已經四五點。

洗漱完，躺在床上，余戈拿著那條吊墜看了半天，不知道為什麼，毫無睡意。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他起床開電腦。

排位打到中午，余戈點好外賣，去余諾起床。

喊了幾次，才困得不行開門。

一邊用手背眼睛，余諾打了個哈欠，拉開椅子坐下。

見這副模樣，余戈問：“昨天幾點回來的。”

“嗯。”

余戈：“嗯什麼嗯，問你幾點回來的。”

余諾反應了會兒：“兩三點吧？不記得了。”

老實報備：“我昨天回來的時候敲了一下你的門，本來想跟你說一聲，但是你已經睡了。”

余戈：“.....”

知道他作息并不規律，余諾一邊拆筷子，奇怪：“你怎麼睡這麼早？”

余戈轉移話題：“你脖子怎麼回事？”

余諾手上作一頓，神志清醒了大半，遲疑著，“我脖子，怎麼了嗎？”

余戈皺眉：“什麼過敏了？”

余諾磕了一下，“我昨天不是去山上看流星雨了嗎，可能是被山上的蚊子咬了。”

還沒等余戈繼續發問，眼尖注意到他胳膊上的傷：“哥，你手怎麼了？”

“下樓丟垃圾。”余戈垂下眼，“不小心摔的。”

“啊？”

“吃飯吧，菜都涼了。”

話題到這里強行結束，兄妹倆很安靜地吃完了一頓飯，誰都沒繼續多問什麼。

...

...

休息幾天后，冒泡賽打完，綜合兩個賽季的積分，今年世界賽的幾支隊伍確定下來。出征儀式定在周末，晚上還有個酒宴。

余戈在房間換好隊服，路過客廳時，腳步停了停，“你今天跟我去麼。”

余諾閑著也沒事干，想了想，從沙發上爬起來，“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休息室是方統一準備的大間，余戈剛推門進去，就被工作人員拉到化妝鏡前坐下。

自從這些年電競比賽進大眾視野，隨著比賽的關注度上升，方也開始對電競選手的整著裝做了規定，上場必須清爽整潔，不能一副邋邋遢遢的網癮年模樣有損聯盟形象。每逢比賽，主辦方都需要聘請專業的化妝師來給選手打理一番。

余戈坐在鏡前，任由刷子在臉上掃，日常拒絕了化妝師畫眉和涂口紅這兩樣。

給他化妝的小姐姐日常驚嘆，“你皮好好誒。”

余戈沒應聲。

“平時護嗎？”

Will習慣了這種場面，在旁邊笑嘻嘻地看，替余戈回答了句，“我們小喜不護。”

化妝小姐姐撇撇。

早已從同行那兒聽聞這位高人氣選手私下冷漠無敵，高冷不和人聊天，是個貨真價實的酷哥。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沒想到竟然這麼不聊，任說什麼，他從坐下起就一言不發...長了這麼一張俊俏人的臉，可惜是個‘啞’。

這里太過沉默，就顯得隔壁座位聊的格外歡快。

小梨是解說里最健談的，做妝造的時候玩手機麻煩，閑的無聊便和化妝師談起來。兩人都是孩子，聊著聊著，繞不過化妝品、包包首飾一類。

小梨聊的投，忽然在化妝鏡里注意到隔壁的男人看了眼自己。

第一次，以為是巧合。

行兩年，小梨解說過這麼多次OG的比賽，在后臺相遇無數次，和余戈都沒說上超過十句話。雖然也算是余戈路人，但因為米音的關系，平時私下遇到余戈也不會主去搭話。

等余戈第三次看時，小梨主打了個招呼，“魚神，下午好啊，又帥了。”

余戈默了默，想不太起的名字，便說，“下午好。”

小梨本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沒想到，他又問了一句，“你剛剛說的那個手鏈的牌子什麼？”

“啊？”小梨有點記不起來，“我說了很多呀，你問的是哪個？”

“一串英文名的那個。”

化妝師靈一現，口而出：“Flechazo？”

余戈想了想，問，“單詞怎麼拼？”

小梨告訴了他前幾個字母，忍不住多說了句，“是打算給妹妹買啊？”

余戈記下后，對道了句謝，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

最近堂哥去國外出差，堂嫂醫院工作忙，接小孩的重擔便落到了徐依上。正好有個大學同學要來上海開展，徐依幫聯系場館位置，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這天，徐依把小孩送到姥爺家，到來拿東西的虞亦云，兩人聊了幾句，才知道陳逾征頹靡在家，幾天沒出門了。

虞亦云滿面愁云：“聽小征說，他朋友的哥哥不太喜歡他，之前他們都是瞞著那小姑娘的哥哥在一起，結果前兩天被發現了，現在小姑娘都不理他了。”

徐依震驚：“這就被發現了？”

虞亦云：“你知道這事兒？”

“算是吧。”徐依沒瞞，“我和哥哥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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