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道：“謝謝你呀。”

面對著那雙特別閃亮特別真誠的眼睛，他默了默。

電話那頭的人問，“怎麼，又遇到了？”

“沒。”

余戈松手，隨即退后兩步，臉上無甚表，沖徐依平靜地搖了個頭。

徐依以為他是讓自己等他打完電話的意思，憨地點點頭。

剛把東西小心放下，徐依手都酸了。叉著腰，抹了把汗，還沒口氣，余忽然瞅見余戈轉了個向，走到了別。

徐依愣在原地，依稀聽到風中淡淡地飄來句——

“好像是個賣花的。”

作者有話說：

余戈應該是我寫文生涯里最難搞的男主了（。

第3章

好像是個賣花的。

徐依有點懵，有些遲疑地想，這在說嗎？

是個賣花的...

在說。

賣花的？

徐依緩緩石化。

-

準備禮的這段時間里，徐依也想過，在拆這份禮的最開始，余戈一定是興致寥寥的。但沒關系，只要他拆開最上面的玫瑰，就會看到下面藏的一盒盒小餅干。這時候余戈應該就會很容了。

每每設想到這個環節，徐依就忍不住開始有些洋洋得意。

因為，余戈肯定料不到，驚喜還在后頭。

就像洋蔥一層層剝開，小餅干也是多種多樣的。直到他拿完所有的餅干，他會驚訝地發現，最底下竟然還躺著一個小魚玻璃吊墜。

為了這個玻璃吊墜，徐依在朋友的手工店坐班似的呆了整整一周，心酸只有自己知。做出的東西，從一開始稽的水母，又變怪章魚，在無數次的努力下，終于進化了一尾漂亮的小魚。

末了，徐依只是輕描淡寫留了張卡片：【我自己做的喲^.^】

干完這一切，滋滋地把余戈有可能的反應想了個遍，或、或驚訝、或開心....

千想萬想，沒想到余戈最后會把認賣花的。

徐依真是有點窒息了。

誰家賣花的打扮得像這麼水靈漂亮啊？

好悲傷。

……

……

“對了，哥，二嬸剛剛打電話給我，讓把錢給你退回去，看病花不了多錢。”

“讓留著吧。”

余諾嗯了聲，詢問：“過兩天就要來上海看病了，住爸爸家，我們有時間去看一趟？”

聽電話那頭遲遲不出聲，余諾試探：“哥？”

余戈：“再說。”

電話掛斷。

余戈站在原地，了下口袋，想拿煙。不過他平時沒有煙的習慣，所以也不會隨帶著。

五十米外有家便利店，他抬腳往那兒走，腳忽然被人用手拽住。

余戈低眼。

是剛剛那個賣花的。

穿著明黃的子，黑小皮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蹲在小花壇邊上。

余戈不知為何，想到了被曬干的海綿寶寶。

仰頭看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不記得我了嗎？”

余戈默。

連聲音都像。

看他沒說話的意思，徐依決定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我是徐依啊。”

余戈仍是沒出聲。

“就是那個，去你家吃過飯，還不小心砸了你家一個碗的...”徐依試圖給他比劃著。

余戈低語：“哦，是你。”

車水馬龍的路口，接近晚高峰，還有群結隊的學生路過，堵了一條長長的車流。其中幾輛閑著沒事，甚至降下車窗往這邊行注目禮。

余戈垂著眼，“找我什麼事。”

他本來很有質的聲音聽著比上次啞，沙沙的，像是冒的緣故。不過這也不影響其中包含的冷淡。

好像他們本不曾認識一般。

徐依有點委屈了，“我來給送你禮...”

“禮？”他停頓稍許，似乎不解，“為什麼給我送。”

徐依僵地說，“聽別人說你喜歡唄。”

什麼鬼問題。

氣鼓鼓地想。

除了喜歡他，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

難不還能是徐依吃飽了撐的，抱著這幾十斤的東西過來消食？

余戈稍稍瞟了眼旁邊的花，“謝了。”

兩個字讓徐依心里一喜。

“但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

徐依：“？”

他隨之將視線轉回，淡淡陳述：“我不喜歡花。”

徐依笑意僵住：“不是只有...”

想張口，告訴余戈這里面不止是花，還有許多小餅干，很多很多，他一定會喜歡的。但話到邊，哽了一半，又很埋怨，不是他親自發現的這個驚喜。

就在這麼想哭的時刻，蹲下的這個角度，又正好能看清他骨節分明的手背，有很明顯的男特征，又非常的干凈清瘦。

一下忘了想說什麼。

風過余戈的襟，還未換下的隊服被夕勾勒了一的金邊，他顯得好溫。

見鬼了。

眼睛沒紅，臉蛋竟然先紅...

徐依哭不出來了。

真的有點想反省自己了。

*

包廂里，菜已經上了大半。見余戈獨自一個人進來，幾人停止了說笑，齊齊向他。

在左一句‘嘖嘖’，右一句‘喲喲’里，余戈一言不發，找了個位置坐下。

見余戈隨手丟在桌上的打火機和煙，Will用肩膀撞他，眉弄眼：“怎麼突然煙啊，那個讓你這麼愁？”

余戈把他從自己上撥開，“離我遠點。”

“就兇我吧，兇死我得了。”Will語調幽幽。

伊伊打量著余戈，帶著笑，順勢問：“咦？東西呢？你沒要？”

盡量說的自然，可還是聽得出來好奇。

余戈嗯了聲。

“可惜了。”伊伊表略帶憾，“花了很久時間準備的。”

余戈大約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并沒有接話。

OG隊其實很會拿他的八卦開玩笑。伊伊吐了吐舌頭，也沒不識相地繼續說下去。

本來也料到了余戈不會隨意收別人的東西。

作為OG的家屬人員，伊伊對余戈的了解已經比一般人多多了。

余戈不是個沒禮貌的人，但從客觀上講，他上確實有些生人勿近的傲慢。或者說，余戈格本就是很有距離的。可以說沉穩，也可以說冷漠。

不管與否，余戈都不說笑，也不會毫無顧忌地跟人鬧作一堆。

除了他的親妹妹，其余人他好像本不在乎。

只不過，

伊伊以為徐依會是個例外。

知道他們已經加上微信后，其實有那麼個瞬間，伊伊是不相信的。

當然，對徐依這個新的朋友，真心喜歡，也很樂意幫忙。如果真能追到余戈，伊伊也是喜聞樂見的。

只不過...只不過也有點說不清自己那些奇怪的心思。不是嫉妒徐依，也不是別的。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是種失——余戈也不過如此。

原來只要夠有錢，夠漂亮，余戈也不過如此。

伊伊捋了一下頭發，借著喝水，不聲向余戈。

他表依舊平淡，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這個男人能為公認的LPL歷代級的高人氣選手是有理由的。

帥哥千千萬，皮相亦有三六九等。但一定要像余戈這樣，帥而不自知的才有吸引力。

——被人喜歡好像是件很稀疏平常的事，他不會有一得意。甚至與之有關、能夠彰顯自己的話題，他都沒有多說幾句的。

因此，也更讓人好奇，

這樣一湖寂靜無波的水，也會為誰掀起波瀾嗎？

胡思想了會兒，伊伊收回注意力。

果然。

余戈還是那個余戈。

高嶺之花還是那個高嶺之花。

可以被很多人仰慕，可以被很多人簇擁，但永遠不會被摘下。

*

夕西下，上海像是變了一個半的橘子。徐依著窗外飛逝的景發呆。

和主人一樣，座旁的玫瑰也蔫地可憐。

此此景，無一不傷——除了車里的BGM。

《有時很殘忍》的DJ曲響起時，徐依愣了下。

一句‘傷心的淚已淹沒漫漫紅塵’。

徐依忍了。

又一句‘仍相信真誠能他的心’。

徐依咬牙轉頭。

直到那句‘戒不掉卑微的一往深’出來，終于著哭了：“誰放這麼缺德的歌啊。”

茉莉坐在副駕駛上，聽徐依聲音都帶了哭腔，連忙準備切歌。

開車的人呵斥：“別切，讓多聽聽清醒點。”

徐依啜泣的聲音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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