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遲的。”裴觀若提及這個想法，就已經微的為后面事宜安排好，“稚水可以信任我一回，我相一位國際珠寶界的設計師，可以全程協助設計，只要小半月的期限就定能完制作出來。”

篤定到了，好似哪怕這個是臨時為了附和的，話已出也一定會完。

林稚水端起茶，“觀若，那我要怎麼謝你呢？”

裴觀若真誠到仿佛沒有半點違心，眼眸凝視著林稚水間慢慢品茶的作，落了一抹親切笑容說：“稚水，我不是已經收到你的謝了嗎？”

林稚水挑了挑眉尾：“嗯？”

“你能來這喝上一口我斟的茶。”裴觀若噙著笑，好似從端坐在這家環境幽靜高雅的餐廳開始，笑意就沒散過：“我已經榮幸之至了。”

林稚水指尖細細過茶杯，被適宜的水溫著，心里卻發現裴觀若好像極喜歡用榮幸二字，聊天時出現的頻率非常高，已經近乎讓耳能詳了。

裴家教育子世之道的家風竟是如此嗎？

林稚水有點琢磨不起來，畢竟先前哪怕是遇到秦晚那種表面上端莊溫的，可骨子里盡是難掩出豪門的那心高氣傲氣息。

鮮像裴觀若這種看似圖謀，又似乎什麼都別無所求。

這場下午茶喝完，林稚水沒有在外面久留，趕在落日之前就回到了家中，可惜夜幕降臨時，寧商羽在外臨時改了行程回了一趟老宅。

只能獨自用晚餐，又心不在焉地上樓，最終拿手機給遠在江南的林曦打了一通電話。

凡是遇事不決就找姐姐。

林稚水站在極寬敞的主臥落地窗前，欣賞著那一片拔高大的落羽杉，褪去夏日生機的青翠，如今逐漸初秋，特別是被路燈一襯，樹影間接地把湖泊染了猶如鎏金的海洋。

林曦掛完電話后，在半個小時又重新回撥過來。

意思簡單明了。

裴觀若沒有任何問題。

“可太了解我的喜好了。”林稚水眼睫一垂，輕聲說：“瞳瞳，我甚至有種就像是我的影子，如果在外自稱是林家的兒，也不會有人起疑。”

“我只有一個妹妹。”林曦提醒道，轉瞬間，話頓了起來，似乎是在回應著旁的人。而林稚水于寂靜的環境下，聽覺變得格外靈敏：“你很忙嗎？”

林曦過兩秒才出聲：“沒有，你姐夫跟我討個吻。”

林稚水看了眼時間，才七點不到……雖然過早了點，卻也不好繼續打擾什麼，剛要說掛了。又先一步聽到林曦那邊的背景有椅子過地毯的沙沙聲響。

像是被人突然連人帶椅子拽了過去。

“善善。”而林曦語速稍慢一秒，又快了些：“以靜制，據我調查出的資料，裴觀若沒有冒出頭的這些年都在國外艱難求學，跟一個普通留學生沒區別，連裴家給予的資源都不用，如果……”

話頓到靜得離奇，毫無預兆地說：“掛了。”

林稚水正耐心聽著，心想說完來：“瞳瞳！”

“我沒那閑雅致一邊床，一邊跟你分析這些，聽話……自己去看資料琢磨。”

林曦當機立斷的。

真掛了。

主臥重新歸于安靜，林稚水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先為哪個字震驚才好，指尖了眉心。

雖然沒有聽過，卻不免想到林曦自就生了一把好嗓子，在當年江南楚家來要人時，母親還特意重金聘請過一位定居在港區的京劇名伶上門教學。

就為了把這副好嗓子，變得更妙一點。

起碼嫁到楚家去，要是無法無天得罪人的時候，話難聽，但是聲音起碼能好聽一點兒。而林曦雖然毫無戲曲基，卻學什麼都極有天賦，很快就給學會了……除了因父親葬大海，對海洋生學領域從心理上就很排斥。

林稚水這些年雖然極為喜歡海洋生，也主修了這個專業，卻顧及媽媽和姐姐心，不會明正大的表出喜好。

裴觀若無論是養育珊瑚，還是那幅畫，都完吸引到了注意力。

林稚水纖細的后背靠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琢磨了起來。

忽地。

把玩在指間的手機一聲作響，垂眼看到，是林曦發來的新消息。

表微困。

這麼快就完了嗎？？？

第48章

沒那麼快。

林曦新的語音伴著約約勾纏出舌尖的細碎、旖旎聲響傳來，像是隔著千山萬水的云霧，轉而間，很快便被悉的又輕又清冷腔調抹去： “善善，比起不家族重視的裴觀若，裴家那個最寵……也是在統上真正名正言順的嫡出小姐才是你要注意的，也是當初跟你競爭和寧商羽聯姻落選的人之一。”

林稚水認真聽完，有一瞬的意外與好奇，指尖停懸在了屏幕上，卻好似靜止沒有繼續打擾到林曦。

把手機放下，先回浴室去洗澡。

一個小時后，是整個私人住所里外都靜了下來。

林稚水裹著綿的睡袍躺在寬敞的床上，臉蛋下意識著屬于寧商羽的枕頭，呼吸間輕輕嗅著那已經淡去幾乎沒有的冷杉味。

沒過會兒，眉尖蹙了起來，重新過手機看時間。

這幾點了？

姐姐姐夫一早都睡覺了，老公還不回家？？！

林稚水表逐漸變得不滿起來，隨即點開了寧商羽的微信聊天框，很用力地打字過去：【查崗……】

夜晚流逝得很快。

剛門。

裴觀若在穿過奢華明亮的客廳時，被人冷不了的住了腳步，停駐，極其緩慢地循著聲源轉過，看向了懶洋洋臥在棕紅真皮沙發上的人。

也就是裴家這座風水特別好的老宅里，真正唯一有資格繼承的金枝玉葉：

裴以稀。

——以稀為貴，連名字都是出生時，裴胤親自取的。

“觀若姐姐。”此刻裴以稀目落在裴觀若那張臉上，幾秒后，淡瓣勾起明晃晃的諷刺弧度：“聽爸爸說你真功把寧商羽勾到手了？妹妹我有點好奇呢，你說……那位真正的寧太太要是知道真相，會怎麼看待你啊？”

“跟你有什麼關系嗎？”裴觀若沒出毫表。

“自然是有的，于公你領了爸爸的任務，是出賣這副皮囊在為家族做貢獻，而我為裴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關心下進度無可厚非吧？” 裴以稀說完，又說：“于私呢……”

抬手從茶桌旁邊花瓶里盛開的弗伊德玫瑰，挑了一支艷帶刺的出來，慢慢地在指尖轉著玩，說出的話仿佛已經為了心碎至死過無數次了調兒：“我暗了寧商羽十多年，在聯姻一事上被林稚水搶占先機，如今又被你這種風塵小姐生下的私生捷足先登，總是要嫉妒一下的啊。”

“我為什麼會捷足先登？”裴觀若語氣輕飄飄：“還不是你這副皮囊生的太平淡，不用，看一眼就沒有任何價值。”

裴以稀容貌隨母，頂多算是清秀的小家碧玉長相，倘若平時珠寶首飾各種鮮亮麗打扮之下也能眼。

可是偏偏當年裴胤“救濟”進家門的人們都是樣貌頂好的，生下的私生子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就顯得裴以稀除了高貴矚目的份外，其余的，過于平平無奇了起來。

這也是裴以稀想得到什麼就能擁有什麼完人生里的唯一痛點。

裴觀若甚至還提及：“當初寧家的聯姻，你落選，為什麼父親只替你競爭一次，得知寧商羽定了港區林家便勸你放棄，不就是父親比你看局勢，林家在外有個眾所周知以貌著稱的大小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在貌上能弱到哪里去？”

裴胤擅于明謀算，一向是知道自家子們的價值有幾斤幾兩。

寧商羽這種站在云端之上的權力巔峰男人。

林稚水的是同樣直接反映了他的階級。

客廳氣氛凝固半響，裴以稀被裴觀若的伶牙俐齒給氣笑，縱然再不甘心，可比容貌，確實是無人能及林稚水……

那又如何呢？

裴以稀說：“我得不到寧商羽，頂多吃一點的苦頭，也有整個裴家為我所用，為我提供無限資源人脈。唔，我沒記錯的話，林稚水是你白月吧？”

裴觀若站著沒，纖的肩背卻繃得的。

裴以稀坐著，看卻猶如看自家后院養的寵沒區別，“你的白月可是在小時候拿導盲杖救贖過你這條命呢，如今你卻恩將仇報，姐姐，你好殘忍哦。”

論起殘忍。

又有誰能比得過裴以稀，在還是個小小孩時，就在家中飼養羅威納犬，出了門也帶，還最喜歡當眾使喚那條惡犬狂吠追咬同齡人。

裴觀若領教過，最嚴重一次是在寧家老爺子壽宴時險些被咬傷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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