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古朝跟薛晚宜提起這些，略過了父母讓管薛晚宜借錢的事。

把湯喝完，還低著頭，“他們不我，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

但是。

真的是失啊。

傷的如此厲害，他們又有求于，都不愿意多花點心思將場面做的再好看一點。

關心的話說兩句都嫌多。

說，“還有我弟弟，爸媽是替他出頭，其實最需要解決問題的是他。”

即便是這樣，他連跟過來看一眼都不愿意。

護工把空碗收起來，也坐到了一旁，沒忍住說，“后來他們走了，是我送的，他們在走廊就開始商量，知道你姐的病房在哪，說實在不行就把你姐帶回家，拿了錢再把人還給你。”

古朝面無表，“我就猜到他們會這個心思。”

薛晚宜和薛夫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與自己心里相同的緒。

兩人都不知該如何安和開解古朝。

古朝突然看向薛晚宜，“阿川……許靖川什麼時候過來？”

“他說一會兒來。”薛晚宜說，“應該快了。”

古朝點點頭，“好。”

中途薛晚宜去找醫生詢問況，薛夫人留在病房。

也沒在醫生那邊停留太久，等薛晚宜回去，走了一段兒，就見護工在病房外站著。

薛晚宜著聲音問，“怎麼了？”

問完了也就聽到了，古朝在哭，放聲痛哭。

薛晚宜腳步一停，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護工著聲音，“聊了幾句家里的事兒，應該是沒繃住。”

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昨天你沒來，你沒看到那場面。”

薛晚宜走到病房門口，順著門上的玻璃打眼一看，薛夫人坐在病床邊，把古朝抱在懷里輕拍著。

古朝哭的聲音很大，是真的委屈又難過。

轉走到護工旁邊，“昨天爸媽過來，有鬧起來嗎？”

“沒有。”護工說，“沒敢鬧，但是說話也不好聽。”

顧家夫妻倆過來只拎著一個小袋子，里面裝了幾顆蘋果，幾個橘子，看著也不太新鮮。

就這樣他們還邀功的，說是專門去買的，剝了個橘子，讓古朝趕吃。

心疼古朝的話也沒說幾句，大多就是辯解的，說家里這兩天忙，所以才沒出空過來。

后邊就是說他們有多難，弟弟的婚事遲遲定不下，方家的要求高，可弟弟喜歡的，他們當父母的也沒有辦法。

古朝沒怎麼搭話，父母不太高興，最后走的時候還拎走了兩個果籃一束花，說這里水果多肯定吃不完，爛了的話就浪費了。

至于那束花，說是要拿回去給弟弟，讓弟弟送給朋友。

護工說古朝昨晚的飯都沒吃，就一直躺在床上不說話。

薛晚宜也不吭聲，木著一張臉。

許靖川來的還快，看到薛晚宜在走廊坐著，有點意外，趕快步過來，“怎麼在外邊？”

薛晚宜轉頭看他，“古朝這里，想早點走，能安排嗎？”

……

薛晚宜一直都知道許靖川是個辦事效率很高的人。

但是沒想到能搞這樣。

問他古朝能不能早點走，他說行。

然后當天下午古和古朝的出院手續就都辦好了。

古的況不行，沒有辦法坐普通的通工，所以安排了輛房車。

出了院，房車就在旁邊的公園里等著。

效率高的薛晚宜直瞪眼睛。

到房車上，里面兩張床，古被安頓好。

不能，但是眼睛滴溜溜的轉，瘦的跟個骨架一樣，都有些分不出男。

薛晚宜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想說點什麼，可又覺得說什麼都蒼白。

古朝在房車上走了一圈，笑著說，“我之前在會所里認識的一個小姐妹，也是迫不得已了這一行，但是有更清晰的規劃，也不重，撈了一筆，把家里的坑填了，就自己買了輛房車，到走走看看。”

去自己那張床上坐下，鋪了紅的被子，很是。

輕輕的著，“那時候我就好羨慕。”

薛晚宜站在窗口，一轉頭就能看到車外的許靖川。

他正在跟司機代事。

車上不止跟著司機，還跟了兩個護工，要保證這一路姐妹倆都能得到較好的照顧。

看的有點出神，以至于古朝跟說的話都沒聽見。

一直到古朝走到旁，“我跟在他邊這幾年，也不是沒見過有孩子靠近他。”

聲音淡淡的，“有一些是被我趕走的，有一些是倒一段時間不了他的冷漠，自己退了的。”

停頓了幾秒，嘆了口氣，“他對那些人態度都算不得好，所以才讓我自信的以為我是不一樣的。”

轉頭看著薛晚宜，“可是后來我看到他對著你時的樣子，我就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

古朝說完，轉去一旁的袋子里翻了一下，拿出個盒子過來遞給薛晚宜，“這個東西我試了好幾件服，總是搭不上，我想啊，應該也不是跟我的服不搭，是這個東西與我本人就不合適。”

說，“本也不是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薛晚宜認得這個盒子，里邊是那枚針。

有點意外，“不是，這個東西不是……”

說到這里停了，當初以為這個東西是送給古朝的，可現在想一想，應該不是的。

古朝把東西塞進了手里，“可別讓這東西再鬧我眼睛了，我每次看到它都不舒服，像是了別人的東西一樣。”

薛晚宜著那首飾盒子，猶豫了幾秒還是收了，“對不住啊。”

“哪有對不住。”古朝又回到床上坐下，“這些都是最好的安排。”

也看向窗外，正好能看到許靖川。

似乎一直就是這個模樣，從第一次他在混的人群中替解圍，直到現在，他又在深陷泥潭中時將拉出去，給安排好退路。

他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這樣，冷漠疏離，但也會出手幫忙。

是變了，短短幾年，猶如滄海桑田。

老了。

也不了。

許靖川把事安排好后也上了車，“能想到的問題我都代了，但也不確定路上會不會遇到突發況，到時候你們打電話給我。”

他又說，“落腳點那邊有人等著，也都安排好了。”

古朝沒看他，說了聲謝謝。

許靖川也只是掃了一眼，而后問薛晚宜，“這回放心了嗎？”

薛晚宜點點頭，“暫且放心了，但也要等安全到達，我這顆心才能落地。”

許靖川笑了，“好吧，那就再等等。”

他是真的不管不顧，手就摟著薛晚宜，很是膩歪，“車子一會兒就開了，我們下去吧。”

薛晚宜趕推了推他，低的聲音，“松開。”

許靖川沒松，甚至抱的又了一點，帶著下了車，“走吧，護工上來了，有點。”

兩個護工就在車門口站著，他們倆一下去，那倆人就上來了，拎著點生活用品。

車窗開著，薛晚宜大的聲音，“路上給我打電話，有問題就趕說，不要怕麻煩。”

古朝應該是上了床，看不見人，但是能聽到聲音，“知道了。”

等里邊都安排好，司機過來說了一聲，馬上就要走了。

許靖川點頭，“路上不著急，安全最重要。”

等車子啟，薛晚宜又大著嗓門，“古朝，有時間我去看你。”

許靖川在后，一把將拉過來摟在懷里，“有時間多陪陪我。”

車子起步較慢，薛晚宜側頭瞪了許靖川一眼，等抬眼看過去，古朝已經站在車窗口。

是笑著的，擺擺手。

車子開走，薛晚宜氣的用手肘懟了下許靖川，“在那里看著，你還這樣。”

“看就看了。”許靖川說，“能怎麼？”

他說，“我們談又不丟人。”

薛晚宜回看他，看的很認真，最后撲哧一聲笑了，“也好。”

他對別人沒良心，某些時候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