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院里，醫生給裴知檢查了一番后。

“燒的嚴重的，打個點滴吧，退熱退的快一點兒。”

“可一直在發抖，會不會有別的問題？”

現在這種狀態，周斯禮很難放心。

“發燒到一定程度的話，是會有發抖的癥狀的，不奇怪，先把熱退下去吧，到時候再看癥狀有沒有消失。”醫生解釋。

“還有，你不要一直抱著，等下到輸室里，就把放病床，不然，也會影響到的散熱。”

醫生在學校里，這種況見得多了，也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還是刻意提醒了一句。

聞言，周斯禮低頭看了眼他懷里的人。

側著子，將臉埋在他的膛上，蜷了一團，看起來小小的一個。

這在之前或許是常態，但現在卻了他的不可得之。

托在腰側和肩上的手，猛地一下收，將抱的更了一些。

但隨后，又緩緩松開，隔出些距離。

“好。”

他低垂著眉眼，聲音沙啞，發。

看完診后，周斯琪先出去買飯了，到輸室時，就只有裴知和周斯禮。

他按醫生說的，將放到了病床上。

指腹輕輕在臉頰上過，雖是不舍，但還是放開手，站起來。

角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他看過去，才發現是裴知的手指。

細長的手指蜷起，將他的角攥在掌心里。

害怕或者張的時候，就會有這種無意識的小作。

倒也因此讓周斯禮的一些心思有了正當的理由。

他挨著坐下，將的那只手握在了手中。

上燙的厲害，手卻是冰涼的。

指腹在手背上輕輕挲。

過了片刻，護士過來了，開始給裴知打點滴。

兩只手分別在被不同的人擺弄著，裴知不由一陣煩躁。

“不要啊，乖乖，馬上就好了。”

一個陌生的人的聲音。

掀開眼皮，看了眼，是正在給扎針的那個護士，一個胖乎乎的阿姨。

打點滴的針尖，在到皮的那一刻，心理上已經開始恐懼，裴知不由自主的瑟了一下。

周斯禮看在眼里：“怕疼，您輕點兒。”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技嗎？同學。”

他今天打扮都很休閑，被認作是學生也無可厚非。

只是護士的語氣卻完全不像剛才跟裴知說話時的輕聲細語。

冷冷的，甚至著明顯的不耐。

或許還沖周斯禮翻了個白眼，這是裴知自己想的。

又被懟了，好可憐哦！幸災樂禍的想著，角也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壞笑來。

隨后，耳邊響起一聲微不可察的輕笑聲來。

裴知意識到，自己的心思被他給發現。

賭氣別過臉去，不肯讓他再看。

額角的碎發，被汗珠沾在臉上，周斯禮幫撥弄了一下，作輕：“有沒有好一點兒？”

說不清楚，裴知迷迷糊糊地想。

冰涼的在緩緩流，意識卻依舊是時而清醒，時而混沌的。

腦子里像是有很多事同時在發生，但又什麼都記不住。

“哥哥……”無意識地喃喃。

“哥哥在。”

“抱抱……”

周斯禮頭一哽，眼眶無端變得熱：“等燒退下去了，哥哥再抱你。”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只怕到那時已經不肯再讓他抱了。

裴知挪了挪子，靠的他更近了些，將臉頰在他的大外側。

子的布料帶著些許涼意。

大概是難的時候，會本能的往舒服的地方靠近。

亦或許是他上悉的氣息，會讓覺得心安。

“吃飯吧。”周斯琪買飯回來。

“不用了，你先吃。”周斯禮淡聲道，視線一直落在他側的孩上。

手臂從頭頂上繞過，搭在肩頭上，他只能先這樣抱抱。

周斯琪見狀有心想說些什麼，但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點滴打完后，裴知的溫度差不多已經降下來了。

只不過醫生說應該還會反復，往后的幾天還要再打幾次。

“我讓人在附近酒店給你們定了房間，這幾天你們過去住吧，對知知恢復會好一點。”從校醫院離開時，周斯禮說。

“不用了，我住宿舍也一樣。”

沒有了發燒，意識不清醒做幌子，再面對起周斯禮來，就不免會覺得尷尬。

“已經定好了，不去住的話，就浪費了。”

“去吧知知，宿舍里還有其他人在，太吵了，你沒法好好休息的。”周斯琪也跟著勸道。

裴知躊躇了片刻，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那我把你錢給你，還有剛才打點滴的錢，一共多？”

竟要跟他疏離到這種地步。

是知道的，刀往哪里扎最疼。

周斯禮苦笑一聲：“我要去問一下，問好了，再告訴你。”

為了讓安心的住下來，他也只能先這麼應著。

周斯禮把們送到酒店。

兩人把從宿舍里帶來的東西，放置好，他站在那里顯得有些多余。

“酒店一會兒會送餐上來，先吃點兒東西，再休息。”

話說出去后，沒有人回應，看起來他的確是多余的。

周斯禮無奈的勾了勾：“我先走了。”

他停頓了片刻，隨后才緩緩轉，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著什麼。

“一起吃吧。”

裴知手上作停了下，悶聲道，說完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可以嗎？”

聞言，周斯禮腳下的步子瞬間停了下來，又不確定的確認了一遍。

裴知點了點頭。

周斯禮剛才的話，都聽到了，盡管沒有回應。

聽他到要走，心里莫名涌起一心酸。

安自己，畢竟今天的事多虧了有他在，而且他陪了那麼長時間，飯點都已經過了，就這麼讓他離開，哪怕是個陌生人也同樣會覺得不舒服的。

考慮到裴知還在生病，周斯禮訂的飯菜都比較清淡，小米粥，蝦仁蛋羹，還幾樣爽口的青菜和水果。

周斯琪剛才已經吃過，所以飯桌上還是只有裴知和周斯禮兩個人。

面對面坐著，卻也是無話可說，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黃包還在家里，什麼時候有時間了，你去把它拿回來吧。”

“還有豆包，它很想你。”

許久后，周斯禮才遲疑地開口。

他看著裴知，試圖能從臉上找到一心，可很吝嗇，將頭埋的很低，只留下一個發頂給他。

“不用了。”說。

聲音冷冷清清，帶著高燒后的嘶啞。

明知道會是這種答案，但周斯禮還是問了。

是不用了？還是不要了？恐怕想說的，應該是后者吧！

不過周斯禮還是很慶幸，沒有再說要把錢給他。

其實，他不知道，裴知是打算這麼說的，但后來又覺得沒有必要。

一次兩次是態度，次數多了就顯得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