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兒子準備聘禮，黎雅重新踏了莊宅。莊宅上下

所有人嚴陣以待，拿出十二萬分的熱迎接主人回家，這陣仗大到嚇了黎雅一跳。

一進門，排長龍的傭人站了兩排，一起鞠躬喊：「歡迎夫人回家。」

黎雅一秒幻視過氣韓國偶像劇的經典場景，簡直是哭笑不得，也不知是哪位天才想出來的主意。

「行了行了，別嚇我，你們都正常點。李叔，讓他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誒誒！夫人，我讓他們都撤。」李叔給了個手勢，跟在黎雅後，「昨晚我派人整理了一遍藏室，所有東西都歸納好了，只等您挑。」

「現金呢？」

「現金直接從盛徽銀行庫房裡運過來，後日到。紅綢紅封也準備好了。」

黎雅點頭，「後日把家裡那群小崽子都過來幫忙。」

李叔笑，「都安排下去了，爺們都盼著來幹活。」

黎雅進了莊宅的地下藏室，裡面存放著莊家上百年來累積的奇珍異寶，數量龐大，浩如煙海。從古董，到天價藝品，到黃金珠寶玉石，應有盡有。

黎雅一整天都耗在裡面，傍晚時分，和三個兒子在莊宅用過晚飯後才回到黎公館。

莊綦廷今天去地出差了，黎雅難得清閒，洗過澡後坐在書房裡看書。

梁司介在這時敲門，「夫人，您現在得空嗎？」

黎雅合了書，喚人進來。這些天因為太忙，都沒有好好和梁司介談一談回日本的事，當然，梁司介也忙，忙著幫把莊洲的婚事各項事宜都理得井井有條。

「最近太忙了，都沒能和你好好說話。坐，阿介。」黎雅指著對面的沙發。

梁司介仍舊穿著制服，合的剪裁勾勒出壯修長的型，經過年歲的沉澱，三十出頭的他已然是真正穩重的男人。

「夫人，您最近還好嗎，休息得怎麼樣，我看您為了辦二爺的婚事，人都忙瘦了。」

「瘦了多好，我正愁減不下去。」黎雅白他一眼，「阿洲婚禮上我總不能著一張臉見人。」

梁司介笑，眼眸溫潤而和。

黎雅輕輕嘆了嘆，實在是沒有想到，當時偶然挑中的管家，會一路忠誠地陪伴近六年的時，為把一切事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要是放他走，真有些捨不得。

這六年來不僅僅是主僕的誼，還生出了別的，超出男範疇的，是細水長流的陪伴與溫暖。

「夫人，我……可能要回去了。」梁司介忍著，好久才說出這句。

黎雅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坐直，「決定了嗎？」

梁司介的笑容里看不出緒，「那位前日昏迷進了ICU，不知道能不能過去。我母親催我回去。」

黎雅：「好，回去是好的，你和你母親這些年的苦，一定要全部拿回來。你那些堂哥堂姐，也不是什麼難對付的貨。」

黎雅讓梁司介稍等，進了書房的室，去保險柜里拿出一沓文件，「前幾年知道你的事後，我就讓人去查了山崎家族，你那些堂哥堂姐背地裡腌臢事不，都在這，你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梁司介著那厚厚一沓文件，頭酸，「謝謝夫人。」

「謝什麼，你和我之間不說這些。你準備哪天回？」

「我訂了四日後的機票，二爺過大禮一事，我還是想留下來幫您。您放心，黎公館這邊我都打理好了，阿方是老實可靠的，這些年我也教了他不，等我走後，他能暫時頂上來，直到您好新管家。」

黎雅拍了拍梁司介的肩膀，「以後常來港島玩。」

「你走的那天，我去機場送你。有任何需要，打電話告訴我，我解決不了的，我讓莊綦廷幫你解決。他這人，對你冷嘲熱諷這麼多年，還暗地裡讓你伺候他，也該出出才是。」

梁司介笑出聲，「還是……不必驚莊先生。」

他不會接那個男人的幫助，人恩惠就會低人一等，他不願低莊綦廷一等。

這是他心底固執的尊嚴。

等到送梁司介回日本那日，莊綦廷明顯心好上天，穿了一風流倜儻的淺西服，假模假樣地說：「阿，是該送送小梁，我陪你一起去？」

黎雅還不知道他這人心裡想什麼？怕是恨不得在黎公館門口放鞭炮。

「我自己去送就行，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別歪心思。阿介走了，也會有新管家，你別想在我的地盤稱王稱霸。」

莊綦廷挑眉，目幽肆地，如蛇信子般在臉上爬行。

黎雅氣不過，掐他的老臉，「走了。」

莊綦廷抬腕看表，「我半小時後出發去接你，中午一起吃飯。你送歸送，別逗留太久，他一個三十好幾的大齡男人，也不是小孩。」

黎雅翻了個白眼，優雅地上了車。

偌大的機場車水馬龍，航站樓的VIP候機室是一方難得清閒，可以好好告別的地方。

梁司介終於去了那一標準的英倫式管家制服，換上更為拔矜貴的西服三件套，很正式，其實不適合旅途，但適合最面的告別。

「這是我第一次送你的西裝？」黎雅看著布料上眼的暗銀豎條紋，笑著問。

「嗯，您送的，那次穿過後就一直沒捨得穿。」梁司介低頭看自己的西服，被熨燙得整整齊齊，一皺褶也沒有。這套西服保存得很好，一如當年那般嶄新。

黎雅這些年也送過他很多禮，但這套西服的地位與眾不同。

黎雅無奈，「以後不用說敬語，你已經不是我的管家了，我Eleanor，或者雅，都好。」

「Eleanor。」梁司介用溫的語調喚了一句。

黎雅角漾著笑，耳邊兩顆瑩潤的珍珠，襯著一如既往的彩照人。

航班還有半小時登機，廣播已經在播報值機口。

「謝謝你當年不嫌棄在狗裡的我，你知道嗎，那晚過後，他們沒敢再把我關進狗。」

其實事實是，那晚過後，他捉了一窩老鼠，提前了它們五天，然後全部放在那個堂兄的床上，老鼠直接咬掉了那人小上的。

他骨子裡是睚眥必報的人，渾渾噩噩度日不過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是黎雅的出現，讓他覺得生活有了盼頭，他想去到的世界。

黎雅心中輾轉過模糊的酸楚，上前一步，握住梁司介的手，「阿介，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可以欺負你。」

梁司介笑，手背覆著一層輕的溫度，好似春風吹過他，他看著黎雅的眼睛，一字一頓：「夫人，我喜歡你。」

近六年，他終於說出口。

黎雅呼吸微微一滯，其實早就猜出來了，「我知道。」

梁司介：「我也知道您知道。」

打啞謎似的，主僕二人對視，隨後一起笑出聲。

他知道自己的喜歡並非單純的男思，夾雜了仰慕，恩，期，自救，又經過這些年的歲月，變得更為厚重。

「我這次回去，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回港島來見您。」

「你只要回來，我都來接你。」

時間一分一秒溜走，直到登機廣播再次響起，催促著梁司介。

他深深吸氣，鼓起勇氣說：「夫人，

我可不可以要一個禮。」

「什麼禮？」黎雅眼珠子轉了一圈，「只要我能給的，我都送你！只不過現在很趕了，得給你寄過去。」

「您能……親我一下嗎？」梁司介手指張地攥著，深沉注視著黎雅，「Kurt說您是他的繆斯神，在我心裡，您是我的幸運神，就當送我一個幸運之吻。」

黎雅從驚訝中緩過來，不由地笑出聲，「阿介，你讓我沒辦法。」

踮起腳，沒有猶豫，在梁司介都沒有反應過來時，親上他的臉頰，香氣盈送又迴轉，轉瞬之間，就遠了，梁司介只到臉頰某一曾被天使的翅膀眷顧。

「夫人……」他過自己的臉，指尖有細微的。

「去吧，阿介。下一次回來，希看見一個全新的你。」黎雅拍拍他的肩膀。

直到梁司介過了機場安檢，看不見了，黎雅才重新戴上墨鏡，轉往外走。

保鏢銳仔安靜地跟在主人後。

還沒走出VIP候機室，一道高大的影就這樣堵在黎雅跟前，攔住的去路，眼前是白的西裝領口，搭配同系亞麻襯衫，領口微敞開，出一顆的結。

抬眸，對上男人銳利的雙眸。

莊綦廷幽幽地凝視，抬起手腕給看表的指針，音格外沉：「黎小姐，我說了不要逗留，四十分鐘了。」

第66章

昂貴的陀飛錶盤在眼前晃了下,黎雅沒想到一下就過去四十分鐘了，尚未察覺到氣氛不對，還在埋怨著莊綦廷連這麼一點時間都不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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